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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的好啊。”晏總理冷笑一聲,盯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皮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的發出蹬蹬蹬清脆的響聲,兄弟倆的心也是一咯噔一咯噔的,總感覺今天的事情不會這般輕易的解決。
“父親,你有話就直說吧,今天您叫我帶了甄兒一起回來,應該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吧?”晏潤林很篤定,沒有任何的逃避。
晏總理打量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笑了笑,他問:“部之,這位鹿小姐你是打算只讓她做陸軍部的軍需官還是……你要跟她結婚?”
“自然是結婚,這輩子若我有妻子,也只能是她鹿希甄一人。”擲地有聲的回答,是晏潤林給予鹿希甄最肯定的答覆。他和鹿希甄錯過了那些年,已經足夠了,如今又經歷了這麼多,怎麼能夠輕易地說放棄?
晏總理又問:“可是你認為你的婚姻,你自己能夠決定?你忘記了你作為晏家長子的責任了?”
“自然是沒有忘記的,不過兒子覺得若是這番大業需要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才能夠成就,那只能說明我的無能和失敗。我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才可以心無旁騖的前往戰場。”
山東的羅國祥已經躍躍欲試,幾次三番的挑釁駐守邊防的晏家軍。就連過個新年也不罷休,折騰的自我興奮。晏總理辦公桌上傳來的前線公文都要淹沒了他,晏潤林也同樣不好過,這一場戰事看來是在所難免了。
沒有人喜歡打仗,安安穩穩過日子,踏踏實實搞生產不是很好?況且現在外患環伺,窩裡橫的情況不僅沒有一點緩和,反而愈演愈烈!再怎麼樣,他們好歹都是中華大地上的子子孫孫吧,相煎何太急呢?
“好,那我問你,作為軍需官的職責又是什麼?”
晏潤林愣了愣,沒有回答,晏總理冷哼一聲,諷刺一般的幫晏潤林回答:“軍需官是要保證征戰部隊所有將士的衣食住行,藥品彈藥所有的戰略物資的補給。必要時刻,還要親自押送至一線戰場。雖然陸軍部女軍官不少,但是你覺得讓你想要結婚的女人陪著你一起上戰場麼?”
這個問題,晏潤林已經考慮過了,鹿希甄自然將來是要跟他一同前行的,分離的太久就要珍惜能夠在一起的所有時間。
VIP卷 第一百零六章 寶藏
“部之啊,我和你母親自是不會幹涉你們兄弟的終生大事,晏家已有如今的地位和權勢,不過你要知道你們兄弟就算是往後成家立業了,也一定是要以晏家為重的。”
守業總比創業難,最是淺顯易懂的道理。晏潤林自是明白的,他和鹿希甄的愛情絕對不會成為政治經濟的犧牲品。不過弟弟那邊,只怕父親這邊不好過關,喜歡的人不僅僅是一個……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戳破。
年味兒依舊濃烈,戰事連綿不斷,人們只能憑藉著老祖宗傳下來的喜慶節日來一掃往日的陰霾。陸軍部自從被突襲之後,守衛更加的嚴格,恍若一密不透風的鐵桶,別說是身份不明的人,就算是一隻鳥都飛不進去。
李祺瑞被關押在陸軍部後頭的一處院落,斑駁的牆壁彰顯著這院落的年齡,見證了王朝的興起衰落,歲月的變遷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被審訊的軍哥打的鼻青臉腫,樣貌難辨,被拖著扔進了屋子,身上的痛楚就連哎呦聲都喊不出來。
皮肉扯離了骨頭的疼痛,是李祺瑞這輩子都不曾嘗過的,他趴在地上,聽到了身後房門被大力的合上,門口看守他的陸軍部小兵聲音洪亮,說了:“軍長有令,只要人犯不死,該給吃該給喝就給,允許與對面的人交談,不過說了什麼你們都要記下來稟報,記住了麼!”
“記住了!”
過了一陣,方才還吵吵嚷嚷的院落恢復了寂靜。李祺瑞趴在地上艱難的撐起身子,苟延殘喘的爬到了矮榻前,若是趴在這冰涼的地上,怕是命不久矣。
他有些後悔了,不曉得為何,他有點害怕。父親常說他容易衝動,不計後果就冒冒失失的去做了。所有的事情發生了就有後果,付出的代價自然需要有人來承擔。他想起那日,在酒樓里醉醺醺,昏過去之際,那郁家少爺就神奇的出現在他跟前。
那人說,只要可以做成了這樁買賣,那晏家沒了陸軍部坐鎮,沒了晏潤林這軍長統領嫡系晏家軍,這北平很快也就會更名易姓了。
“你誰啊,這麼做可是要吃槍子的,我還不至於……傻到那個地步。”李祺瑞雖然紈絝,卻不是傻子,自小也是泡在商號里長大的,江湖上的險惡也見過不少了。利益的輕重掂量的清清楚楚!
陸軍部要是被自己端了,那自然是大快人心的。可若是沒成功,那不就是功虧一簣?最後倒霉的人就是他了!雖然他恨極了晏潤林和易靖卓,憑什麼他們就能夠得到鹿希甄和柳雲時的欣賞,不過才多久的時間,就已經是入駐公館,還總是出雙入對的。尤其是那柳雲時,平時在自己跟前高貴冷艷,恍若一朵高嶺上嬌冷的花,可到了易靖卓跟前,卻似是換了一個人。
事到如今,他都不覺得自己比那易靖卓差。那人脾氣暴躁,心狠手辣,還最是花言巧語。若說他是閱人無數的花花公子,那易靖卓可比他更加厲害了,真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才來北平城多久,就已經盛傳了他的風流名號了。
這樣的人,又哪裡值得柳雲時這般死心塌地,生死相隨?這世間人許是腦子都壞掉了,不曉得自己身邊的人其實才最適合自己的。
屋外是高照的艷陽,北平很少有這樣明媚的天氣了。連續幾日的風雪,讓整個北平城的新年都過的比往年的安靜了些。李祺瑞第一次過新年的時候沒有跟父母在一起,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聽那守門的衛兵方才的話,被抓來的父母親應該也是囚禁在這裡的。
想著,他就無力的喊了兩聲父親母親,聲音並不大,不過屋外的衛兵卻是聽得清楚。不禁哼哧一聲嗤笑,朗聲說道:“這程子倒是想起了自己還是為人兒女的了,自己腦子不清楚做了壞事,還曉得收拾了包袱要跑路全然不顧家中雙親,這人也真是夠慫的了。”
“正是了,哪裡知道沒有跑出去反倒是被咱們給抓了回來,現在知道自己的爹娘多重要了,早幹什麼去了!”
兵哥們隨著晏總理和晏家軍一路北上,從溫暖如春的廣州到了這萬里冰封,氣勢磅礴的北平城。這些年,雖然在晏家軍的管轄下,北平城安然無恙,也沒有多大的仇恨,周邊更是沒有戰事。平安喜樂是每個人盼望著的,所以他們出門這些年沒有參與到人命關天的大戰役,就是負責駐守陸軍部安全的,哪裡知道,出了這麼一個么蛾子。
真是恨不得打死這個百無一用的東西,省得日後禍害別人。
“對面的軍官小哥莫要這樣說我孩兒,我們李家的事情自然是要靠我們自己來解決了,不需要你們插手。再者方才你們的那位軍官可是說了,允許我們自然談話,難道你要違抗軍令?”駐守門口的衛兵沒有反駁李家老爺子的話,個個不服氣的冷哼,再沒有插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