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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亭書的眉頭一皺,晏家軍雖然素來都有練兵的安排,不過每一次出省練兵都是要晏總理的批文的。這一次,他們在北平可是從來都沒有收到過廣東大本營的申請,易司令就擅自帶兵去了江浙……細思極恐。
“那易靖卓他們呢?亭書剛才聽鹿黎說,大家是一起回來的,為什麼不見他和柳雲時的蹤影?”
紀亭書的懷疑不無道理,晏潤林都親自過來了,按照易靖卓那樣熱血夠義氣的性子不可能知道了他和晏潤迅被馬三炮捉去,還能老老實實在廣東等著的。他現在不在這裡嚷嚷著要扒了馬三炮的皮,怎麼都覺得十分的奇怪的。
VIP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反攻2
鹿黎回答紀亭書說:“易靖卓大哥和雲時哥兩個人知道了易司令在江浙練兵,就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尋求幫忙,可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中途通過特殊的電台給軍長發了一條電報,之後就失去了聯繫。”
“我們猜測,他們是被易司令控制起來了,沒有辦法跟我們聯繫。”鹿黎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到了今天這一步,也不得不面對了,很多事情,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的。
紀亭書一聽,覺得事情不妙,他開口道:“事不宜遲了,我出來了總長一個人在那裡,終歸是孤軍奮戰。軍長,亭書有一計,不如我們就演一場好戲給馬三炮看。”
回來的路上紀亭書甩開了馬三炮安排跟蹤的人,到現在馬三炮那邊都沒有奇怪的動靜傳來,這麼說那群跟丟了他的人也沒有回去稟告。這很好,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晏潤林洗耳恭聽,看紀亭書到底要自己配合一場什麼樣的戲碼,能夠讓馬三炮信以為真,他們晏家真的可以那麼輕而易舉的完蛋!
“不成!”晏潤林拍案而起,對於紀亭書的計劃持明確的反對態度,他不可思議的盯著紀亭書,指著他的腦子質問道:“你的腦子沒壞吧?你讓我在你身上開一槍,晏潤迅那小子回來了非得給我打成麻花!”
紀亭書的計劃已經是下下之策了,為了讓馬三炮完全的相信他,也只能這樣了。作為一個已經叛逃了的人,晏家軍向來是不手下留情的,逃兵最後的結局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況且還是他這樣跟晏家有親密聯繫的人,應該更不能逃得過殘酷的懲罰了!
“軍長,您要是下不去手,亭書可以自己來。”紀亭書不想為難晏潤林,他……心中著急,想要去救晏潤迅。受了重傷回去以後,才能夠儘快的將馬三炮拉入他們設定好的圈套,接下來的戲才能真正的鑼鼓喧天的開場。
單昱和鹿黎聽得目瞪口呆,兩個人愣在一邊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勸阻,紀亭書的法子雖然很冒險,不過卻是一個真正的萬全之策。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只能這樣了。馬三炮奸猾狡詐,不好對付。
這一次派他回來談條件,一定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紀亭書要是安然無恙的回去了,他肯定是要懷疑的。
到時候這場戲就沒法繼續演下去了,紀亭書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準備好了隨時犧牲自己,也要保全晏潤迅的準備。如果,他最後真的活不了,那也沒有關係,心愛的人活著就好了。
事不宜遲,紀亭書眼疾手快的從身旁的鹿黎的槍套里掏出了配槍,對著自己的腹部開了一槍。
在場的所有人都阻攔不得,看著紀亭書的腹部殷殷的流出了血,才反應了過來。鹿黎看到紀亭書的血,頓時亂了方寸,他急忙的呼救讓人趕緊去找大夫。
這邊可不比廣東晏家大本營,更不必北平,治療槍傷的大夫在窮鄉僻壤里可是找不到的。紀亭書這麼胡鬧,保不齊都沒有小命留到返回馬三炮那裡救人了。
晏潤林和單昱把人扛到了臥房裡,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也高,竟然真的找來了一個治療槍傷的大夫,剪開了紀亭書才換好了的白色襯衫,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色的了……看到傷口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不能救治。
那醫生轉過身去看著晏潤林說道:“需要緊急手術,我立馬準備。”
還沒有昏迷過去的紀亭書,疼的面色發青,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堪堪忍受著這股子痛楚真的要了他的半條命。
他拽住醫生的手說,“子彈可以取出來,不過醫生我求你,傷口不要縫合的太完美,要表現出一種是我自己救治的針法。”
“軍長,不然馬三炮看到了是會懷疑的!”
都這個時候了紀亭書還想著這些細節,晏潤林哪裡能夠由著他亂來,可是又擔心真的縫合好了以後,這人又不按照套路出牌,回去的路上搞不好是要自己再把傷口弄開,到時候就更加糟糕了。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就按照他的計劃實施吧。
晏潤林無奈的點頭,跟醫生說:“就聽他的吧,醫生,給他麻醉吧,千萬保住他的命。”
一行人從臥房裡走了出來,讓醫生專心的給紀亭書取子彈。鹿黎還在瑟瑟發抖,冰涼的手握住了單昱的手指頭,全身的雞皮疙瘩讓他不禁的開口問道:“亭書哥那樣真的不疼嗎?為了潤迅哥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嗎?”
單昱捏捏他的手,溫熱的掌心傳來了陣陣的安全感,“疼,我看著都疼,可是他心裡更疼吧。他回來了跟我們會合商討計劃,可是潤迅還在馬三炮那裡不知道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心裡著急。”
“從小到大,紀亭書為了晏潤迅就什麼都可以做,今天的事情是意料之外,更是意料之中。”
鹿黎的內心十分震撼,他看著緊緊關閉的房門,想著他跟單昱之間,如果有一天也走到了這一步,他們能不能也像紀亭書這樣呢?
為自己喜歡的人,就算是去死也沒有任何的懼怕。
關在馬三炮處小黑屋裡的晏潤迅忽然一陣心絞痛,他無力的拽著自己的領口,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這樣突如其來的不適,讓他害怕了起來,難道紀亭書的計劃失敗了?被馬三炮識破了,那他豈不是有危險!
被抓進來以後,晏潤迅一直都老老實實的,不吃飯就不吃,也不大鬧。看守的人還嘲笑過他,就這麼個膽量還敢當什麼海關總長!要不是身邊有那麼一個能幹的得力助手紀亭書,怕是早就被人給滅了吧。
晏家怎麼有他這麼一個慫人啊,真是太可笑了。
現在這個慫人按耐不住了,晏潤迅不打算聽紀亭書的話,安安靜靜在這裡待著,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了。他要確定一下紀亭書的安危,如果紀亭書出事兒了,他還在這裡幹什麼!
晏潤迅這些天都把馬三炮的人送來的飯菜吃的乾淨,身上攢了些許力氣,衝到了門邊,奮力的拍打,嚷嚷著要見馬三炮。看守他的小兵們正在外頭閒著沒事兒,搖骰子打發時間呢。
“哎哎哎,裡面那位終於有底氣了,快點兒吧,伺候著去啊。”一個小兵吊兒郎當的跟身邊的人說道。
被使喚的人十分不樂意,撇撇嘴道:“那我可不敢去,雖然司令沒有說人不能動,可要是追究起來那還不是我的錯!你看不慣你怎麼不去啊,我告訴你,別把爺當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