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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換完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林染兩眼發光的吹了個口哨:“真是既清純又性感,我就說嘛!也只有你能把白色穿得出來這個效果。”
蘇念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緊緊包裹著自己的裙子將身體的曲線完全的展現出來,左邊的半個肩膀完□□露,裙子也太短,簡直露出整條大腿,搖了搖頭,剛想走進去換下來卻從鏡子中瞥到了楚一文的身影,鏡中,他的眼睛正波瀾不驚的盯著她,察覺到她的目光又不著痕跡的移開。
蘇念覺得自己的世界紛紛揚揚的全是他的波瀾不驚的目光,躲也躲不開,慌忙轉身,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咦,總監,你怎麼到女裝店來了?”林染剛問完,就見蒔雲菲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徑直走到楚一文旁邊挽住了他的胳膊,笑意冉冉的問:“親愛的,看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楚一文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蘇念,然後對目瞪口呆的林染介紹:“這是我女朋友,蒔雲菲。”
“蘇念?真的是你呀!這麼多年沒見了,不知道你過得還好嗎?”蒔雲菲意味深長的笑著問。
蘇念慘白著臉,倉促的點了點頭。
蒔雲菲滿意的點了點頭,望著楚一文說:“親愛的,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楚一文依然一臉溫柔的點了點頭。
“蘇念,你們也一定沒吃吧!要不要一起去?就當敘敘舊。”蒔雲菲望著蘇念慘白的臉,一臉的好意。
“不用了,我們吃過了。你們先去吧!別餓著了。”林染看不過去,忙替蘇念回答。
“那好,下次一定要好好聚一聚。”說完,挎著楚一文的胳膊儀態萬方的走了出去。
眼看著兩人走開,林染終於忍不住說:“這女的不是那次在酒吧里欺負你的其中一個嗎?什麼這麼多年不見,明明幾個月前剛見過。當時那麼一副刻薄的嘴臉,現在卻在這兒裝溫柔,太假了吧!這楚大爺什麼眼光,太讓我失望了!”
蘇念壓抑住內心的苦澀,咧開嘴角笑了笑,答非所問地說:“挺好的。”
林染看了看蘇念的表情,白色的衣服襯得臉色更加的慘白,忽然覺得有點心疼。
林染把白天的事告訴曾默,曾默翹著二郎腿輕哼一聲,說:“她那是自找的,你不知道阿文為她做了多少。不過,我覺得這事兒不算完,付出了這麼多,堅持了這麼多年,要放棄早就放棄了。”
“你是說楚總監還愛著蘇蘇?那他幹嘛還要跟那什麼蒔雲菲在一起?”
“那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她是怎麼讓阿文跟她在一起的。不過,這麼多年了,我也習慣了,他們三個的事兒讓他們三個自個兒折騰去。什麼時候折騰累了也就消停了。”
林染覺得他的邏輯很強大,想起意志堅定、勝券在握的杜先生,林染有點頭疼:“這不是三個人的事兒,這明明就是四個人的事兒!”
蘇念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裡的肥皂劇,得了絕症的男主角正忍著悲痛對女主角說:
“將來,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幸福。”
“如果這輩子,我等不到你,我還會等,我等到下輩子。”
“哪怕下輩子我仍舊等不到你,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會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你為止。”
多惡俗的台詞,可看著女主角掉眼淚,她竟也跟著掉。依稀當年剛被警察帶走時,楚一文也拉著她的手大聲喊:“蘇蘇,不要怕,我等你,我一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想來,她也確實狠心,硬是硬著心腸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然後,再將他狠狠的推開。
在裡面時,小凡聽到這裡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蘇念,你是不是傻?這麼好的男人你都能忍心把他推了出去。”
蘇念想了想,她確實傻,可是她也沒辦法不傻。
當時,蒔雲菲找到她,隔著透明的大玻璃,她光鮮亮麗,而她只是一個階下囚。
“蘇念,實話告訴你,我也看上楚一文了。他本來有一次公派留學的機會,你也知道我爸是他那個系的主任,為了這個名額,我也做了不少努力。但是,現在他去還是不去,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我爸說了算,是你說了算。我相信,你不是那麼自私的人。”
其實,蒔雲菲說錯了,她確實是個特自私的人。自私又驕傲到不願意自己被任何人厭棄,包括楚一文。為了這個,她甚至可以放開他。
晚上十點,林染還沒回來,蘇念洗了澡準備睡覺。本來應該在國外的杜汶卻打來電話,啞啞的嗓音略顯低沉:“蘇念,你睡了嗎?”
“哦,還沒有。”
“你能不能下來一下,我在你樓下。”
蘇念有些詫異,但還是迅速的換了衣服走了下去。
樓下的路燈將杜汶的身影拉得很長,氤氳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隱隱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
“杜總,你,還好嗎?”
蘇念剛問出這句話就被快步走上前的杜汶擁在了懷裡。
“剛下飛機,讓我抱一會兒。”杜汶的聲音沙啞,隱隱透著濃濃的疲憊,讓本來想掙脫開的蘇念有些不忍。
“老頭子中風住院了,到現在還沒醒來。”
蘇念怔了一下,隨即將手放在杜汶的背上輕撫著安慰,杜汶的背僵了僵,一股暖暖的感覺浸到他的心裡去,連飛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疲憊都去了幾分。
“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個面,很快的,吃完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蘇念說完聽到頭頂上傳來悶悶的一聲“嗯”。
蘇念把杜汶領回家,簡單的做了個西紅柿雞蛋面放在杜汶的面前。滿滿一大碗的面,黃色的雞蛋,青色的菜葉,白色的麵條,湯上面浮了薄薄一層的油花,聞起來很香,二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杜汶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餓得胃裡泛酸。端起碗來就吃了個精光,最後,連湯都沒剩下。都說人吃飽了會比較幸福,杜汶這輩子吃過無數次的人間美味,何況只是吃飽,可就在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飲食男女溫飽後的幸福,這種幸福,千金難換。
趕到醫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整個醫院靜悄悄的,重症監護室外的長凳上坐著一個年輕的阿姨和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兒。杜汶徑直走過去,表情淡漠,公式化的問:“他還好嗎?”
白月秋眼圈紅了紅,忍住哽咽說:“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沒醒過來,他要是去了,我們娘兒倆可怎麼辦?”說完就要掩面而泣。
杜汶面色不耐的說:“我進去看看。”隨即轉身溫和的對蘇念說了聲“我進去一下”,然後,看都沒看白月秋就推門輕聲走了進去。
白月秋哭到一半沒了訴苦的對象,只剩蘇念一個外人站在那裡,只得尷尬的抽泣了兩下算是結束。
“你是杜汶的女朋友?”杜宇一臉的少年老成,蘇念無奈的笑了笑,剛想說“不是”,這老少年又摸了摸下巴說:“為人那麼死板,眼光倒是不錯。我叫杜宇,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