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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一娘開口說:“泰信先生突然送來如此大禮,不會沒有交換條件吧?”
納卡說:“十一娘言重了。泰信先生只是看在我們合作多年的關係上,送上一批武器,聊表心意,還望以後我們能更多地合作。”
杜十一娘當然不敢輕信,說:“是嗎?”
納卡說:“十一娘是不信泰信先生?還是不信我呢?不過這不要緊,你很快就會相信了。今晚除了這些武器,還有一部分武器已經在谷外了,請十一娘下令巡邏的大姐們放行,以免誤傷。”
“還有?”易小刀上前一步,抓住納卡的衣領,說,“你要是耍花招,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納卡無奈苦笑:“易兄,你今天火氣很大啊?我要是耍花招,我還敢站在這裡嗎?”
易小刀想想也是,悻悻地鬆開手。
杜十一娘略一沉思,對百合說:“你去讓她們放行。”
百合走進紅花宮,通過對講系統吩咐山頂的狙擊手放行。狙擊手早就發現了一直在不遠處盤旋的直升機,由於對方沒有過來,又不知道是誰,所以沒敢隨便開槍,聽到百合的指令,便打開了通行的指示燈。
看到原本毫無動機的山頂上閃起了通行指示燈,谷外上空盤旋的直升機依次飛了進來。
為了以防萬一,百合下令谷里的巡邏人員密切注視廣場上的動靜,一有意外,即刻將直升機擊毀。
很快,三架直升機陸續降落下來,幾乎將廣場占滿了。
緊接著,每架直升機上跳下來兩個壯漢,各自抬出兩個大木箱子,然後打開了上面的蓋子。
易小刀讓其他人站在原地,自己依次去檢查了六個箱子,裡面滿滿當當全是武器:衝鋒鎗、手槍、匕首、子彈、炸彈。易小刀隨便拿起幾把槍掂了掂,貨真價實,不是玩具槍。
杜十一娘這回是大喜過望,剛才還在說要想辦法賣點武器回來,現在馬上就有人送來了,不是解決了大麻煩嗎?但她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冷靜,說:“泰信先生的厚禮我手下來,不知泰信先生還有什麼話讓你帶來?”她知道此時不能再懷疑泰信先生居心叵測了,於是委婉地打探一下泰信先生的意圖。
納卡等到六個大漢回到直升機上,直升機依次升空後,才說:“今天送來的是一半,明天晚上再送來另外一半。泰信先生說了,這些武器都是你們向我們訂貨,我們才賣給你們的,絕不是免費贈送。不過,考慮到大家合作多年,一直很愉快,所以這筆帳先記著,以後再算。當然,如果你們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泰信先生考慮貨源問題後,會儘量滿足你們。但是,你們的一切言行,與泰信先生完全無關。”
杜十一娘、天刀、百合、易小刀眾人互相對視一番,心中已經明白,泰信先生這是免費贈送了他們一大批武器,不過怕落人口實,故意說先賒帳。紅花會在泰信府買了幾十年的武器了,賒帳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其中含義,大家心照不宣。
當然,納卡的這番話,也表示了泰信先生的立場,絕對不會明確插手此事。所以,百合之前的計劃可以就地終止了。
這個意外可能是納卡沒有想到的,如果他晚一天來,百合就會去找他,向他求助,那樣一來,他就成了救命恩人,不是很有機會麼?現在早了一天,最多就算是送了一個人情而已。要是納卡知道這中間的蹊蹺,只怕會氣得打滾。
此時最放心的要數易小刀了,他大步走到納卡面前,拍著納卡的肩膀說:“我想我是有點過敏了,不過非常時期,還請見諒。”
納卡一笑,說:“易兄不必在意。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交差了。明晚,我就不來了。易兄好自為之。”
易小刀說:“多謝。”
杜十一娘說:“請代我向泰信先生問好。日後有機會,必定登門致謝。”
納卡揮揮手,轉身登上了直升機,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199 初次交鋒
五天後,巴達瑪將軍蓄謀已久的行動終於開始了。他試探著使用運輸直升機運送了十個叛軍軍人準備空降到紅花谷西側的山頂,但是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千米的地方,直升機遭到了狙擊手的攻擊,五顆子彈就打下了一架直升機。運輸直升機準備掉頭逃跑時油箱被擊中,當空爆炸,飛行員和十個軍人無一倖免。
這讓巴達瑪將軍真正見識到紅花會的厲害,接下來,他先出動了僅剩的五架直升機,把獵頭公司的殺手們運到距離紅花谷方圓兩公里的叢林,作為先頭部隊,呈扇形向中心點靠攏。其餘的叛軍分別乘坐坦克、軍車,沿著陸路通道向紅花谷進犯。當然,速度就要慢了很多,複雜的地形使得他們要足足行軍兩天。不過由於有直升機隨後補充彈藥和糧糙,這批叛軍可以輕裝上陣,倒也不是很難。
話說空降到紅花谷外兩公里的殺手們,辨明了方向,便向著目的地前進。巴達瑪將軍準備實施一場閃電戰,三天之內要拿下紅花谷,所以三百餘殺手傾巢出動,分布在五公里的範圍內,齊頭並進朝紅花谷摸去。
由於一直以來的行動習慣,獵頭公司的殺手們不喜歡這樣大規模的作戰,他們更願意單獨行動,以便體現個人的能力。所以宗政對巴達瑪急於求成的計劃有些不滿,但巴達瑪將軍說,大家的目的是消滅敵人,而不是個人技能展示,紅花谷在生活物質上向來自給自足,時間拖得再長,對紅花谷也沒有致命影響,但是紅花谷的武器儲備一定有限,時間長了,就有機會進行補給,所以,對付紅花會,一定要速戰速決。
人生地不熟,殺手們空有一身本事,也不能說個不字,有本事還是見到紅花會的女人們再施展吧。但是,本性難易,習慣獨來獨往的殺手們在叢林裡行軍時,很少扎堆,偶爾有一兩個人私 交不錯,一起前進,其餘人都是各走各的,你走這裡,我起碼也要離你一二十米,才能顯出獨行俠的風格。
話說回來,一二十米要是在別的空曠的地方,那是可以一邊走一邊聊天的,但這是叢林裡,樹木茂密那是不用說的,而且很容易偏離方向,離個幾米,就完全看不到人了,一二十米,就算大聲叫喊,也很難讓人知道你確切的方位。順便說一句,也因為如此,別看現在殺手們離紅花谷只有兩公里,但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的地,也得兩個多鐘頭。
事實上,在對地理環境不熟悉,只能藉助臨時的簡易地圖行軍的異鄉人來說,扎堆是有好處的,相互照應啊。但他們偏偏犯了這個錯誤。這不是宗政大哥不小心,他是提醒大家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但他沒想到敵人面對大軍壓境,竟然敢主動出擊。
兩公里,剛好是新九把刀設置第一道防線的地方。這裡正對紅花谷惟一的陸地出谷通道,要是進攻紅花谷,這裡肯定是首選。山頂的狙擊手可以在一公里多以外擊落敵人的直升機,所以來犯敵軍至少要在兩公里外就空降,然後步行前往紅花谷。他們一個星期前就來到了這裡,開始設置各種防禦工事。
叢林裡自然不必挖戰壕、修碉堡,這不是部隊打仗,也不是他們的特長,他們只是需要設置一些巧妙的機關。
獵頭公司的殺手們向前行軍不到十分鐘,就紛紛進入了紅花谷的第一道防線。一時間,某個陷阱塌下去了,裡面是半坑的毒蠍子;某個機關被觸發,地面上突然彈起一根木耙,耙齒有一米多長;某棵樹上陡地墜下來一個繩套;某個灌木叢後射出一排竹箭;甚至某一片巨大的樹葉後閃出一個黑影,手裡的匕首一刀封喉……
由於眾殺手們互相之間不能照應,而慘遭意外的人又幾乎連呼救聲都來不及發出,所以幾分鐘之內,數十人就這樣默默地陣亡,甚至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宗政走在最正面的區域,他不時聽到叢林裡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雖然沒有聽到慘叫,但他隱隱覺得自己遭到埋伏了。
他拿起對講機,警告端木:“這裡有點不對勁,你趕緊招呼最近的人,儘量結伴而行。”為了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對講機只有他們兩個有。但現在他們才發現,早就應該每個人都配一個了。
於是,叢林裡很快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喚聲,有人聽到附近的同伴答應過來,結果好幾分鐘還沒見人影,循著剛才發聲的方向找去,只看到灌木叢中一個大坑,裡面是幾十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自己的同伴只露出一隻腳在蛇堆上面。
與此同時,由於有人叫喊,更加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就算沒有剛好踩到機關,背後不知什麼地方也會突然飛出一支竹箭,直插咽喉。
一場無聲的殺戮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宗政的身後已經聚集了離他最近的三四個人,異常小心地看著前面的狀況,謹慎地前進。
突然,一個繩圈從頭頂的樹枝上呼地垂下來,套向宗政的脖子。宗政聽到風聲,陡地退後一步,抬眼一看,樹葉間一個黑影閃了一下。宗政閃電般出手,扣動扳機,一聲槍響,子彈準確地射中了樹葉間的黑影。
“呼——”一具屍體墜了下來,身上綁著一根繩子,而原本墜下差點套住宗政的繩子,卻陡地升了上去。
屍體重重地跌落在地,宗政定睛一看,吐著舌頭的屍體正是賴皮。如果剛才宗政沒有躲開,那麼現在繩子的另一端一定掛著他,與賴皮一起懸在半空中。
宗政看到左側的一個灌木叢動了一下。
身後的人立即大喊:“在那裡!追!”
“慢!”宗政喝止道,“按照原定路線,繼續前進!”
繼續前行,已經過了第一道防線,伏兵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半個小時後,殺手們抵達一條小河邊。清點人數,損失了五十餘人。
端木氣得朝河裡連開了七八槍,將幾條悠閒遊弋的鱷魚打翻在河裡。
還剩兩百多人,已經聚集在一公里長的河岸邊。已經有狙擊手仔細觀察過河對面,沒有異常。
小河也就幾米寬,眾人就地砍樹,在小河上搭起了幾座木橋。
“快!”端木指揮著殺手們渡河。
剛剛渡了一小半,原本看起來毫無異樣的對岸叢林,灌木叢紛紛倒開,頓時槍聲大作,渡過河的殺手轉眼倒了一片。
不過這樣的遭遇戰還不至於讓殺手們慌亂,幾秒鐘之後,他們就開始反擊,未渡河的狙擊手更是連連得手。
很快,對岸的伏兵丟下幾具屍體後,消失在叢林裡。端木衝過河,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伴,一場近距離的遭遇戰,己方死傷又是四十餘人。不到一個小時,一連遭遇兩道埋伏,死傷近百人,這不僅讓殺手們元氣大傷,士氣上更是飽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