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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討論起他倆,都說是年輕一代的才俊,而且又相互欣賞, 顧許兩家的情義在他們這一代還會繼續下去。
沒了外人在,顧雲禮一條腿都踩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搭在膝蓋上, 噙著笑看著面前的棋盤,仿佛已經有了七分勝算。
他對面的許重霜的坐姿仍舊莊重斯文, 指間捻著棋子正在思考著, 眉頭微微蹙起。
「小霜,你要是omega, 搞不好我們倆不是坐在一起下棋,而是相親了。」顧雲禮調侃著說。
「滾。」許重霜眉毛抬了一下,說了聲,「下你的棋吧, 五十步內我必讓你投子認輸。」
「小霜好算計。」顧雲禮故意拉長了尾音,「我想吃糖霜蛋糕, 你去給我拿一下吧?」
許重霜冷笑了一下:「這是顧家,應該是我想吃什麼你出去給我拿吧?」
「哎呀,我一下去搞不好就回不來了。」
「我看你是知道自己必敗,把我支開,然後挪動棋子吧?」許重霜沒好氣地說。
「你拍照留證啊。」
許重霜懶得理他,出了房間,下樓給顧大少爺找糖霜蛋糕去了。
他巧妙地避開正在聊天的長輩,來到放置甜點的桌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哪個是顧雲禮說的「糖霜蛋糕」,那傢伙就是故意誆他出來吧。
許重霜端著瓷盤,隨手夾了幾個蛋糕,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褲子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那個東西很快就又縮回去了。許重霜留了個心眼,繼續夾蛋糕的時候,一隻小手從桌子的遮布之間伸出來,拽了一下他的褲子,又迅速縮了回去。
許重霜笑了,半蹲下來,把餐桌的遮布打開,看到一個穿著小馬甲的小孩兒蹲在裡面,臉上還黏著奶油,一看到許重霜就想爬到桌子的另一面逃走。許重霜嘴角一挑,來到桌子另一面,就等著那小孩兒爬出來。
小孩兒的腦袋剛露出來,看見許重霜就半蹲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本來以為他會繼續跑,沒想到他睜著大大的眼睛說:「哥哥……你真好看。」
許重霜把他抱了出來,眼見著其他人就要注意到他們了,許重霜三兩步就帶著孩子上了樓,還沒忘記給顧雲禮帶的蛋糕。
「你叫什麼名字?」許重霜問。
「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再告訴你我的名字。」小孩兒特別認真地說。
「我叫……顧雲禮。」許重霜說。
「騙人!你才不是顧雲禮呢!」
「為什麼我不是顧雲禮?」許重霜問。
「你比他好看多了!而且顧雲禮是這世上最壞的人!他是大魔王!」小孩兒一提起顧雲禮都快炸毛了。
「大魔王做了什麼讓小天使不開心了?」
小孩兒的重點好像經常跟大人是不一樣的,比如這孩子立刻問:「你也同意他是大魔王對吧!那你真覺得我是小天使嗎?」
這時候顧雲禮打開了房門,抱著胳膊說:「知道為什麼說你像小天使嗎?因為你胖啊!」
小孩兒不高興地要往前撲,但他哪裡是顧雲禮的對手啊,許重霜把他撈了回來,又把盤子遞給了顧雲禮,「不是要吃蛋糕嗎?吃的你血糖飛起!」
顧雲禮接過了蛋糕進了房門,許重霜抱著那孩子進來坐在對面。
「你幹嘛把他抱進來?」
「外面大人都忙著應酬,就他一個人在桌子下面玩,也沒什麼意思。」
「看我們下棋就有意思了?」顧雲禮好笑地說。
「我看得懂。「小孩說,「空枰開局,黑先白後,不能被提取的棋子都是活子。」
許重霜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給了顧雲禮一個眼神:「別小瞧孩子,他看得懂。」
於是下棋就變成了顧雲禮下棋,許重霜抱著那個孩子解釋為什麼這麼下,要怎樣才能斷絕大魔王顧雲禮的氣。
那孩子聽得可認真了,到了最後幾手,許重霜故意靠在他的耳邊說:「如果是你,落在哪裡?」
孩子一聽,指了指一個位置。
許重霜笑了,就把棋子落在那個位置。
對面的顧雲禮樂了:「為什麼下這裡?明明下那裡就能殺我一大片了。」
「落在這裡,你就沒辦法自己殺自己了!」孩子一本正經地說。
顧雲禮愣了一下:「我為什麼要自己殺自己?」
「為了有轉身的餘地呀。」
許重霜笑了起來,「雲逸真聰明,一下子就打敗了大魔王了。」
孩子轉過頭來看向他:「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這小鼻子大眼睛,跟顧雲禮小時候那麼像,你可不就是他的弟弟顧雲逸了?」許重霜回答。
「那你是霜兒嗎?」顧雲逸問。
「啊?霜兒?什麼霜兒?」許重霜一抬頭,就看見顧雲禮壞笑著摸鼻子。
這傢伙又給他亂起暱稱了。
「雲逸,你不能學大魔王那樣亂給人起名字,我叫許重霜,我比你大八歲,你要叫我許哥哥,明白嗎?」
「哦,明白了,霜兒哥哥。」顧雲逸一本正經地回答。
許重霜看著他的眼睛,又大又圓一派天真,可總覺得透露著一絲和顧雲禮相似的蔫壞。
「許哥哥。」
「好的,許哥哥。」
許重霜滿意了,覺得好像糾正了顧雲逸的誤入歧途。
從此以後,許重霜和顧雲禮的後面經常會跟著一個小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