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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吸引,不是因為信息素就好了。追求頂級的優質……過猶不及。」
也許在那麼多的所謂「優質alpha」里,顧礪羽是最能體會這種弊端的人。
顧雲禮的過度優質,物極必反,結局只剩下瘋狂。
而這樣的感嘆,顧礪羽也許只對安瀾表達過。
「喂,睡覺吧。好像兩點多了。」安瀾抬起手,在顧礪羽的身上拍了拍。
「嗯,睡了。」顧礪羽的胳膊仍舊搭在安瀾的身上,這傢伙說睡就睡,眼睛閉上,不超過一分鐘呼吸就變得平穩綿長。
聽著他的呼吸聲,安瀾很快也睡著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安瀾聽到了水聲,好像是浴室里傳來的。他揉了揉眼睛,抬手摸了摸身側,果然是空的。
安瀾從床頭柜上把自己的手機摸過來,再一看時間,才三點多。
額滴神啊,顧礪羽你為什麼三點就起來洗澡了?
沒醒還好,一旦醒了,安瀾就想上廁所了。他閉著眼睛來到了洗手間外,靠著牆等著顧礪羽出來。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水還在流,除了水流之外,安瀾隱隱聽見一種讓人心癢的呼吸聲。
就像是極度克制之後全面崩盤的放肆,低沉暗啞卻又讓人心跳加速。
有什么正從心底最黑暗的縫隙里掙扎,一旦突破了束縛,便瘋狂地涌了出來,撞擊上安瀾的神經。
那一瞬間,他清醒了起來。
他睜開了眼睛,屏住呼吸,顧礪羽不知道是不是進洗手間進得太匆忙了,連門都沒有關死。
那狹窄的門縫忽然之間充滿了誘惑力,一開始只是輕輕勾著安瀾的好奇心,安瀾咽下了口水,對自己說不能去看,顧礪羽在裡面淋浴,你怎麼能把門打開呢?
接著,這種誘惑成百上千倍的襲來,門縫裡溢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變成了明目張胆的勾引。
傻瓜……這個點顧礪羽為什麼要進去淋浴?他當然不是在淋浴……
安瀾的雙腿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上前,手指觸碰上了門縫,小心而緩慢地將它打開。
浴室里沒有一點熱氣,顧礪羽開的是冷水。
冰冷的水流之下,顧礪羽原本寬大的睡衣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alpha富有力度感的輪廓線條帶著一種衝擊力,湧進了安瀾的視界。
顧礪羽背對著浴室門,仰著頭,仿佛經歷了什麼折磨,正在祈求救贖。
又像是……在釋放著他瘋狂的破壞欲。
安瀾忽然之間明白了對方在幹什麼,心頭一陣緊張,某種危險的預感鋪天蓋地而來,將他死死包裹著,連呼吸都被遏制。
安瀾向後退了一步,而這扇該死的門發出了「吱呀」一聲,心臟就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穿了,無數神經也跟著崩裂,而顧礪羽轉過了身來,原本清冷的眼睛裡正在燃燒著,從肌膚到骨血仿佛都在蒸騰。
「你看見了?」
那聲音就像黑暗中的火把燃燒到盡頭時候最後的瘋狂。
安瀾連著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但是顧礪羽動作快得如同鬼魅,當他的手拽緊了安瀾的睡衣後領,寬大的領口向後一扯,只聽見前襟扣子崩掉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睡衣就這樣被扯掉,安瀾因為慣性向前摔趴了下去。
除了信息素,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優質alpha充滿壓倒性的力量,除了幼兒園跟小朋友打架,安瀾已經許多年沒有連滾帶爬過了。
他的腳踝一緊,整個人都被拖了過去,簡直比恐怖片還要恐怖!
「是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冷冽至極的聲音染上了欲,重重的地落在了安瀾的心頭。
「還是我不夠保護你呢?」
此時的顧礪羽已經籠罩在了安瀾的身上,他的手順著安瀾的腳踝向上,直到撐在安瀾的肩膀邊。
「你……你是不是進入了易感期?我去給你拿阻斷劑!」
安瀾用手肘支撐自己,試圖離開對方的桎梏。
但是緊接著,顧礪羽一隻手扣住了他的下巴,靠在他的耳邊說:「我不需要阻斷劑。」
他的掌心熱度讓安瀾膽怯,手指力度極大,像是要捏碎了安瀾的下頜骨。
「我只需要你。」
這句話很輕,落在安瀾的耳邊,卻有著摧枯拉朽的力量,安瀾的手肘猛地向後,狠狠砸向顧礪羽的胸膛。
但顧礪羽連躲都沒躲,完全沒有痛覺,甚至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要標記你。」
安瀾的心臟完全被對方捏在手裡,血流不得,他憋著一股勁兒,狼狽地向前爬,而顧礪羽的雙臂仍舊撐在他的兩側,隨著他的速度不緊不慢地向前,樓梯已經近在眼前,但是顧礪羽卻忽然低下頭來,有什麼東西觸碰上了安瀾的後頸。
「不要——」
犬齒兇狠地嵌入了安瀾的肌膚里,穿透了他的血肉。
這股疼痛感直打安瀾的腦仁,讓他無法呼吸。他的雙臂失去力量,完全趴在了地上,疼到齒關發顫。
「為什麼我無法標記你?為什麼?」
顧礪羽一把將安瀾翻了過來,那雙眼睛裡盛滿了無處安放的瘋狂、不安與偏執。
就像安瀾那天在醫院走廊的盡頭,看見的被帶著特質手環的顧雲禮。
「你是我的……」
「我不是omega……我沒有性腺……」安瀾顫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