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白鷺擺擺手，說：“我不渴，謝謝。”
自從秦惑給她那個作文本後白鷺就很少理他了，認真的也好，開玩笑也罷，白鷺都不喜歡那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旁的秦惑聳拉著腦袋，有點哀怨，“你都不理我……”
白鷺：“沒有。”
秦惑繼續抱怨，“那你怎麼都不和我說話？”
白鷺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現在不是在說嗎？”
“我錯了，我保證以後都不鬧了。”
白鷺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說：“不是跟你說了別再提嗎？！”
秦惑向後一仰，長腿伸向一旁，禮堂的燈光是黃色的，照在他臉上，怎麼看都不像是十九歲的孩子。
這時禮堂里響起了一首熟悉的旋律，是劉若英的《後來》，唱歌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好多學生跟著一起唱，不時還有掌聲，秦惑看著白鷺的側臉，皮膚白皙，薄唇輕抿，那副小姑娘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老師。
歌聲再繼續，秦惑像是沒走心的問了一句：“江河是你男朋友嗎？”
白鷺沒聽清，“你說什麼？”
秦惑湊過去，大聲喊著：“江河是你男朋友嗎？”
這一次靠得很近，他碰到了她耳邊的髮絲，軟軟的，像毛絨娃娃。
白鷺還沒回答就突然被扯著胳膊拎了起來，她站定後才看清身後的人是江河。
“出來！”
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節目，沒有人注意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發生了什麼事。
白鷺幾乎是被江河硬拉到外面，今天陰天，一小塊兒藍天都沒有。
“你放開我！”，白鷺捂著右手腕沖江河喊。
他臉色冷得嚇人，眼睛筆直地盯著白鷺。
她低頭抿著嘴唇，一隻手揪著衣角，她沒有認錯，而是不想看到江河冰冷的臉。
白鷺軟塌塌的模樣讓江河的火瞬間熄了一半，他心底暗自嘆了口氣，說：“李主任讓我通知你呆會兒藝術節結束後去他辦公室。”
白鷺的心“咯噔”一下，難不成是江河把秦惑那事兒捅到學校去了？可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江河根本不是那種人，那…李主任怎麼會突然找她？
……
回到禮堂，江河故意把白鷺拉到教師那堆兒坐著，離學生很遠。
而他就坐在白鷺旁邊，堵著出口，不給她跑掉的機會。
看了沒一會輪到徐佳佳上台，她化了淡妝，穿著一條淡紫色的裙子，很好看，她唱了一首歌，白鷺沒聽過，但她覺得很好聽。
後半段節目白鷺幾乎在忐忑中看完，她心裡預演著一會兒可能發生的事，如果真是因為秦惑，她乾脆一頭撞死在校門口算了。
藝術節差不多十點半結束，白鷺磨磨蹭蹭地去了趟廁所，又在李主任門口醞釀了半天，就像犯錯誤被叫到辦公室的小孩子一樣心虛……
敲門進去後白鷺先到的卻是江河，他修長的身影被太陽光拉到門口，白鷺愣住了。
“白老師快進來，剛剛還說到你了。”
白鷺回神，“主任…你找我？”
李主任招呼白鷺和江河坐在沙發上，又從飲水機里接了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
這待遇…怎麼看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李主任也坐下來，一副領導要講話的姿態。
“是這樣，十月一號到三號，新來的老師要去明川市學習三天，介於咱們學校近期新來的老師就你們倆，所以就定你倆去了，這有一張表，主要是學習內容課程時間什麼的，上面也有教師進修學校的名稱和地址。”
“學習期間，住宿，吃飯的發票要保管好，回來找學校財務報銷，住宿酒店最高不能超過四星級，吃飯呢，每人每天100元的補助，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白鷺和江河齊聲。
李主任又看江河，說：“還有啊江老師，雖然你以前是大學老師，教學生已經很有經驗了，但畢竟你也是新來的，就和白鷺一起去吧，多教教她，白鷺是女孩子，江老師多照顧她一點，學習期間要認真，回來還要做報告。”
江河看著那張表，說：“知道了主任。”
李主任笑著點了下頭，又問白鷺：“沒什麼困難吧？”
白鷺尷尬地硬擠出一點笑，晃晃腦袋說：“沒有。”
要回明川了……
兩人一前一後從李主任辦公室出來，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江河忽然拉住白鷺。
“小白，跟我去個地方。”
“不去！”，白鷺擰巴了幾下沒成功，氣得直打他手，“你想幹嘛呀？！”
前面那人手背都被打紅了還是不肯鬆開。
街上車輛穿梭，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白鷺聳搭著腦袋，她已經繳槍投降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
“不知道。”
江河低頭，一隻腳無意識地蹭著地面。
不知道？！
白鷺瞪著眼睛，目光盡數落在他後腦勺上，每一道都萬分凌厲。
許是感應到了什麼，江河回過身來，目光沉靜，他說：“小白，我就想和你待一會兒。”
淡淡一句飄在風裡。
江河怕被拒絕趕忙又補一句，“就今天下午，行嗎？”
白鷺：“……”
“三個小時呢？”
“……”
“兩小時？”
江河看著依然低頭沉默的白鷺，心一點點地往下墜，仿佛掉進了一個無底洞裡。
他慢慢鬆開白鷺的手，說：“那…小白，再見。”
江河抬腳剛要走就看到一輛灑水車開了過來。
白鷺眼前忽暗，江河一手蓋住她頭頂，一手環著她的後背，把白鷺整個人圈在懷裡，等灑水車開過去江河才感覺到後背有些涼意。
白鷺繞到身後，看見他後背襯衫上有星星點點的水滴，就是這忽然的一刻白鷺心軟了，她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原來不管他做了什麼她都怨不起來。
“去吃飯吧。”
江河轉過頭去，眼裡儘是驚喜。
身後有輛車開過去，順帶著一串刺耳的鳴笛聲，白鷺問他：“你想吃什麼？”
“…你做的。”
白鷺想了下，說：“好，那去我家。”
她剛要走又被江河拉住了，“小白，去我那吧，你還沒去過。”
“行，去吧。”
他步步為營，她也沒想防備。
……
江河領著白鷺去了離家最近的超市，他推購物車，白鷺在旁邊跟著。
周六超市人很多，尤其是食品區，人擠人，買菜的大多是爺爺奶奶，白鷺的小身板很快就被擠走了，江河停下來等，她又小心擠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