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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這個。”
江河握著滑鼠的手停住了,“怎麼了?”
白鷺抿著嘴唇,眼睛依然盯著電影海報,“我會哭。”
她以前看過這個片子,韓國的,她當時看完哭得稀里嘩啦。
江河淡淡地笑了一聲,他抬手在白鷺頭頂輕揉了兩下,說:“好,那就不看。”
最後江河找了一個外國片子,白鷺沒看過也沒聽過,事實上她已經好幾年都沒去過電影院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過得像個山頂洞人,幾乎是與世界半隔絕狀態。
片子好像是幾年前的了,白鷺一直有外國人臉盲症,她眼中的外國人長得差不多都一樣。
故事比較乏味,沒過幾分鐘,男女主角就毫無徵兆地上床了,望著屏幕上香艷的畫面白鷺有點尷尬,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和大人一起看電視,每每播到這樣的鏡頭時,大人不是馬上換台就是支使小孩子去拿東西。
此刻,江河就像是大人,而白鷺是小孩子,想到這她不禁笑了下。
“這女的身材不好嗎?”
白鷺看了江河一眼,又看看屏幕,很中肯地說了句:“還不錯。”
“那你笑什麼?”
白鷺不知怎麼又笑了一下,江河心裡直發毛。
而電影裡的男女主角已經熄燈改為暗戰了,江河長出一口氣,這時手機在褲兜里震了幾下,江河拿出來接。
是生子打來的。
“餵。”
生子那頭很靜,他好像故意壓著聲線,說:“江哥,你從明姨那回來了嗎?”
江河:“嗯,回了,我在小白這。”
生子長出一口氣,“唐棠在店裡堵你呢。”
江河聽到唐棠的名字起身走進臥室。“她怎麼又來了?”
“你說呢?!估計晚上還得上咱家去,跟我嚷嚷半天了,你再不過來她非得把店砸了不可!”
江河皺了下眉,說:“知道,先掛了。”
江河掛斷電話後看見手機里十幾個唐棠的未接,他早已把她的來電設為靜音,所以能不能看到全憑“緣分。”
☆、第十五章
白鷺一個人又看了幾分鐘也不見江河出來,她走進臥室按開了燈。
江河被突然的光亮晃了下,抬手蓋住眼睛,白鷺只能看見他的鼻子和嘴唇,他鼻樑挺/拔,嘴唇很薄,但唇線明顯,嘴角總是平展著。
白鷺也是薄嘴唇,陸梓格經常嘲笑她這樣的唇形塗口紅一點都不好看,而白鷺也真就一次都沒嘗試過……
走到床邊,白鷺問他:“不舒服嗎?”
江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白鷺躺過來。
白鷺當然不會照做,她走到衣櫃旁,打開柜子拿出一個薄被,對江河說:“困了就睡,我在客廳有事叫我。”
聽到白鷺這麼說江河一躍從床上彈起,堵在她面前,“小白,你睡床。”
白鷺推了他一下,“我還沒狠心到讓一個傷員睡沙發。”
江河沒動,“那就一起睡。”
語氣輕飄飄的,就像在和床頭的絨毛兔說話一樣。
白鷺抬眼瞪他,有些沒好氣,“再得瑟就攆你走啦!”
話音剛落,白鷺就聽見“霹靂”一聲,她嚇得一顫,等再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在江河懷裡。
他不停地撫摸著白鷺的腦勺,在她耳邊碎碎地念著:“沒事,沒事……”
雨水轟然間降落,嘩嘩砸向屋頂,如鼓點般密集,待雷聲停止,他的碎念也停了。
白鷺不知是嚇壞了還是怎樣,她呆呆地站著,完全忘記自己正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江河放開了白鷺,對她說:“小白,我回去了。”
白鷺沒反應。
江河繞過她身邊走到洗手間,他從衣架取下他的襯衫,潮乎乎的還沒幹,不過也無所謂了,他走出去的腳步有些遲疑,而最終他刻意放水的時間裡也沒能聽到她一句挽留。
白鷺從“砰”地關門聲中驚醒,她慢慢轉過身,看見的只是已經空了的屋子,還有江河放在沙發上的道服。
她拿過道服攤開放在床上,然後順著衣縫小心平整地疊好放回衣櫃裡。
夜深了,雨也停了。
白鷺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人總是模糊不清的,而她卻真真切切地知道那個人是冷毅。
還是在那個山頂,他們坐在一起,他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她。
他是不是在怪罪?白鷺不知道,有他的夢裡,什麼都是涼的。
……
江河趕到店裡的時候員工都下班了,只有樓上的燈還亮著,二樓是影棚,也是休息區,有朋友,或者老客戶來會上去坐一坐,喝點茶什麼的。
生子和小月都在,唐棠卻不見了。
生子聽見腳步聲抬頭看的時候著實一驚,他趕忙跑到江河身邊,“怎麼還受傷了?咋弄的?嚴不嚴重?”
江河抬了抬受傷的那隻胳膊,說:“沒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生子還是不放心地瞅了半天,小月也跟過來看。
“江哥,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小月皺眉,江河手臂上纏的紗布怎麼看也不像不小心碰一下那麼簡單。
沒等江河回答便聽到生子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嗯?不對……”
小月又重新看了一眼江河受傷那處,問生子:“什麼不對?”
生子笑得別有意味,他指著江河的襯衫,說:“她是這味道的呀?”
江河秒懂,他扯扯領口,揚著下巴說:“她比這好聞多了。”
生子努努嘴,嗤之以鼻。
小月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卻忽然間想起唐棠,她看了一眼江河,估摸著他心情不差,小心地問了句:“江哥,唐棠說她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她家裡有事就先回明川了。”
小月看了一眼手錶,“也就剛走二十分鐘吧,你再早來一會兒就好了。”
生子在背後偷偷捅了她一下。
江河點點頭,又說:“那你們倆怎麼著,是不是該回家了?”
生子回身從衣架上拿過小月的包,掛在她身上,“走吧,挺晚了。”
他又轉頭問江河,“你這行嗎?明天能不能上班啊?”
江河晃動幾下右手手指,說:“江老師這隻手沒問題。”
江河一直都是很理性的人,大多數時候他的衝動和異常只發泄給自己,就像今天,他從白鷺那出來的時候心情很不好,可他不會把負面情緒帶給朋友,最多就是一個人躲起來不說話,生子總說他那樣子最嚇人。
……
周一最後一節課,全校老師照例開會,主要是總結上一周工作,還有這一周的教學計劃,翻來覆去,內容都雷同。
徐佳佳偷摸地遞給坐在旁邊的白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江老師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