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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將手臂搭在白鷺肩上往懷裡帶了帶，說：“這回你就丟不了了。”
白鷺瞪他一眼，聳了下肩膀卻沒甩掉他，她忽然想起那些一起來逛超市的情侶，也許此刻在別人眼裡她也是了。
“誒？你看那邊！”，白鷺胡亂一指就要過去。
江河根本不吃這一套，手掌用力將她按在原地，白鷺感覺衣領扯了一下，然後她抬起的腿又收了回來。
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走過去，江河的手始終搭在白鷺肩上，她不敢動，脖子僵硬地梗著，她怕稍一偏頭就會碰到他的手指。
“在這等我，我去把菜稱一下。”
他離開了，白鷺側頭看右肩膀，那裡很溫熱，壓痕還未完全消失，她望著江河的身影，在人群中找他很容易，何況在她眼裡也沒有別人。
白鷺狠了好久的心在這個中午被他一下子打回了原形，沒辦法，她看不了江河求她的樣子……
想到這白鷺使勁兒晃了幾下腦袋，覺得自己可能又一次踏上了那條不歸路。
從超市出來江河拎了一個大袋子，裡面雜七雜八地裝著蔬菜、水果還有一條魚，都是他點名要吃的東西。
白鷺看著購物袋裡的橙子，問江河：“你喜歡吃這個？”
江河眉頭皺了一下，手裡的袋子往上提了提，反問她：“不是你喜歡嗎？我看你家冰箱裡有好多橙子。”
白鷺：“……”
江河住的地方是新海市中心一棟高檔小區，出入都要刷門禁卡，連坐電梯也一樣。
房子在頂層，帶閣樓的那種，進屋關上門，白鷺站在門廊一動不動，她望著腳墊上幾雙樣式不一的拖鞋不知道該換哪一雙。
江河換好鞋後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白色的皮面拖鞋，說：“給你買的，以後來就穿這個。”
以後來……
白鷺盯著鞋子看了兩秒，最簡單的樣式，她抬腳踩進去，軟軟的，很舒服。
江河放下食品袋從廚房出來就看到白鷺站在沙發旁，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陽台衣架上掛的女人內衣，忽然明白了怎麼回事。
“房子是我和我朋友租的，他和他老婆住樓下，我住樓上。”
“就是他們倆。”，江河雙手把著白鷺的肩膀轉向左邊，與她視線平行處是沙發上方的一張婚紗照。
江河指著照片裡的人，從左到右，說：“生子，小月。”
“他朋友都結婚了……”
也對，三十多歲的年紀差不多都該成家了。
白鷺晃過神，“那中午一起吃飯嗎？”
江河搖頭，說：“他倆有事去明川了，今天不回來。”
“那我就做咱們倆吃的了。”
“不著急，去我屋裡看看。”，江河說完就牽著白鷺的手往樓上走，自然而不帶猶豫。
旋轉的木質樓梯，繞一圈就上去了，閣樓完全是另一個獨立空間，視野開闊，光線很好，還有個小廳，臥室和洗手間在兩邊，南側窗戶外是一片天台，空曠寬敞，什麼都沒有。
一步步越走越近，白鷺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她望著那扇關得嚴實的門，猜想裡面會是什麼樣子？
把手按下，門開了，她被江河推了進去。
屋裡很乾淨，最裡面是一張大床，對面是一個黑色衣櫃，而衣櫃旁則是一整面牆的書架，門口左手邊牆角有一張書桌，上面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床下鋪著一塊兒地毯，黑色的，長方形。
閣樓舉架普遍都不高，白鷺看著江河，他和屋頂只有一個頭的距離。
“比我家好多了。”，白鷺小聲叨咕。
江河坐在地毯上，光著腳，腳掌修長，他看著白鷺，說：“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住？”
白鷺已經習慣了他現在的說話方式，她走到書架旁看著數不清的書有種被驚到的感覺。
“你家書好多。”
“都是以前上學的時候買的，這是一部分，還有一些在明川的家裡。”
白鷺仰頭還在看，想粗略算一下到底有多少本。
“小白，過來。”，江河笑著拍拍身旁的位置，軟綿綿的地毯上壓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思路被打斷，白鷺一下忘記剛才數到了哪裡，她走過去搭著地毯邊兒坐下，儘量離他遠些。
☆、第二十二章
江河見白鷺不自在，歪頭問道：“我以前對你很嚴格嗎？”
一句話又讓白鷺想起學跆拳道的時候，江河在課上幾乎不笑，連男學員都有點怕他，畢竟教練是黑帶，誰會沒事找事惹他？！
白鷺手掌向下在胸前打了個橫，說：“你對每個人都嚴厲。”
見江河笑了，白鷺又接著說：“你還記得道館裡有個叫……”，話到嘴邊白鷺突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就是有個小男孩，少年班的好像，他一見你就哭，有一次我碰到他哭就問他怎麼了，他指指你的背影說：“他凶我！”，後來還是我給他一塊兒糖把他哄好了。”
江河俯身到她面前，看著她，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還欠你一塊兒糖是嗎？”
白鷺看著江河筆直的，毫不晃動的眼神，忽然意識到話多了。
江河笑著摸了下她的頭髮，說：“我覺得你不怕我。”
白鷺懦懦地回了一句：“你有時候真挺嚇人。”
手在白鷺頭頂停住了，江河還是看著她。
“是不是說錯話了？”
白鷺這樣想著轉過頭去，他臉色並不冷，相反是難得的柔和。
“以後你都不用怕我，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都做，除了男人，我不會跟你計較任何事。”
空氣里是灼人的曖昧……
白鷺四處望望試著分散注意力，視線又落在書架上，她起身走了過去。
書的種類很多，卻又碼得格外齊整，白鷺一本本掃過去，《山海經》，《百年孤獨》，《1984》……還有一堆高數教材。
“我能看看嗎？”
白鷺一隻手搭著書架邊兒，轉過頭去問江河。
“當然。”
白鷺蹺起腳尖把那本《山海經》拿下來輕輕翻開，扉頁右下角寫著江河的名字，白鷺順著筆畫在心裡描繪了一遍，最後一筆落下，她彎著嘴角笑了。
“看過嗎？這本是繁體版。”
白鷺應聲回頭，重重地撞到了江河的下巴。
他緊貼她的後背站著，光腳走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聲音。
江河悶吭了一聲，第一反應卻是抬手去揉白鷺的頭，“疼了吧？”
白鷺倒沒覺得疼，她看著江河的下巴，胡茬下有些微紅，她扯下江河的手放回他的下巴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後面。”
白鷺轉身繼續翻那本《山海經》，書很厚，封面是灰色硬質的，有一側鍍著金邊，她隨便翻了幾頁，豎版繁體，還有異獸的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