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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逃過……
從那之後學校就進入藝術節的準備階段,學生利用課餘時間排練節目,老師也是,白鷺被李主任強行塞到合唱團以後每隔一天下班都要留下來彩排。
值得一提的是那群合唱人裡面江河也在。
第一天排練,白鷺見到了他,偌大的階梯教室,他一個人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桌上還有一張A4紙。
階梯教室平時都空著,只有學校開大會或者活動的時候才會用,白鷺總覺得這屋子有一股子陳舊的味道,配上昏黃的燈光,就像是電影裡面經常出現的那種老劇團。
江河安靜地坐在那,他沒和任何人聊天,即使有個別女老師上前找他搭話他也禮貌回應,然後低頭繼續看手裡那張A4紙。
以前,印象里江河總是好動的,他要教學員動作,要示範,要糾正,幾乎一節課也沒什麼休息時間,可現在的江河與白鷺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完全不一樣。
被燈照得發黃的白襯衫,他端正的側臉還有利落的短髮,這一切在白鷺眼裡比過去每一次回想都真實,他就像嵌在這幅光影里,讓人心生愛慕和柔情。
可能人與人之間就是會有一種奇妙感應,好幾次她偷看他的時候都能被發現,比如現在,江河突然回過頭來,對上了白鷺的目光,而她第一反應是拿紙去擋,視線里不再有他,可白鷺還是覺得臉頰滾燙,好像他的目光能穿透那張薄紙打過來一樣。
……
學校今年一改常例選了首不同於往年類型的歌,名字叫《和你一樣》,第一排要邊唱邊做手語,唱歌的老師也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合唱隊伍都按個頭排列,白鷺在第一排,江河在最後一排,中間隔著幾個老師,誰也聽不見誰的聲音,這讓白鷺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唱歌走調,所以唱得時候特意放低音量。
白鷺也沒聽過江河唱歌,但她就是覺得會好聽,因為他平時說話的聲音就很讓人喜歡。
性感,迷離,像風颳過浮沉一樣。
跟著音樂練習三遍之後大家休息,人群一散開,白鷺就看見江河手裡拿著電話急匆匆向門口跑去,長腿一步邁兩個台階,很快就不見了,直到排練結束也沒回來,白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也猜不到,迄今為止她對他的生活圈子一無所知。
白鷺本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事,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那樣做是不是關心得太明顯了?電話在白鷺手心裡輕攥著,大拇指不時摩挲著屏幕,好一會兒,她還是放棄了。
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鼓起勇氣才發現這個事實。
……
江河接的那個電話是生子打的,他說店裡有人鬧事,點名道姓要見江老闆。
江河趕到店裡的時候門口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他擠進去看見了生子、小月還有店裡兩個員工並排站在一起,與他們對峙的只有一個人,江河走近才看清楚,是林州杭。
江河在生子身旁站定,問他:“怎麼回事?”
生子先是衝著看熱鬧的人喊了一句:“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然後瞥了林州杭一眼,說:“這位顧客晚上來咱們這拍一寸照片,摔壞了那台80D。”
生子指著手裡的相機鏡頭,不僅外殼碎了,連鏡片也沒能倖免。
江河一眼都沒看,他盯著林州杭,臉色很冷,“想幹什麼,說吧。”
林州杭笑笑,一隻手搭在車頂,眼神輕蔑,“江老闆,你看看你們店裡這麼多員工欺負我一個是不有點不太地道啊,我就是不小心摔壞了你們一部相機,至於嘛!又沒多少錢。”
江河扭頭對生子說:“你帶他們先進屋,我和他談。”
生子急了,“江哥,你這……”
江河還是那句,“進屋!”
生子看著林州杭,眼冒凶光示意他老實點,然後領著員工進了店裡。
江河直奔主題,“找我到底什麼事?”
林州杭還是不改那副笑臉,說:“我本來想去你們學校,可是我又不想讓白鷺看見,所以只能到店裡找你了。”
江河:“店裡名片上有我電話,你可以直接打給我,沒必要這麼鬧吧?!”
林州杭雙臂抱著倚在車旁,一臉欠揍的樣子,說:“好玩啊,我正無聊呢就找點樂子,誰知道你手下這麼厲害,要是你晚來一會兒我肯定挨揍。”
江河甩了兩下手腕,斜眼看他,“我下手可比他們重多了。”
林州杭突然冷下臉,言歸正傳:“你和白鷺,到哪一步了?”
江河早就知道林州杭是為這個來,而他卻突然想起昨晚白鷺喝醉時說的話,不禁低聲笑了下。
林州杭被江河這一笑惹得火更大,“你不說我可以去問她!”
江河上下打量林州杭,他長得也就那樣,不過他身上的名牌西服和身後的百萬名車倒是為他加分不少。
“我們相愛,就這樣。”
輕描淡寫幾個字,但足以把關係屢清。
林州杭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沉默著,他不知道白鷺對江河的意思,但江河愛她絕對肯定。
半響,林州杭站直了身子,說:“以前我不會讓你得到她,以後也不會。”
“你想怎麼樣最好一次說清楚。”,江河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他知道林州杭是個很會耍手腕的人,這一點他早就領教過了。
林州杭已經開了車門,他指指對面正在裝修的那家店說:“那是我盤下來的,以後多關照。”
說完,他啟動車子一溜煙消失在街口,只剩下江河站在原地,他望著對面那家店,心裡已經猜到了大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林州杭就是他的對家了。
生子見林州杭走了趕忙從店裡跑出來,“江哥,什麼情況?解決了?”
江河點點頭,眼睛還是盯著對面,這時間裝修工人已經下班,店裡店外都黑漆一片,江河突然想抽菸,他把手伸向生子,指尖勾了勾,“給我支煙。”
生子驚訝地看著江河,抬頭紋都多了一道,“不是戒了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店裡這麼多兄弟呢你怕什麼?!”
江河也沒跟他廢話直接上他兜里掏,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河把煙盒掏走了,他直接從煙盒裡叼出一根咬在嘴裡,打火機熟練點燃,一縷煙霧從他嘴裡一股氣呼出,遮住了他的臉。
這是他戒菸兩年之後復吸的第二根,而第一根……是在白鷺家門前。
☆、第十八章
之後每次排練白鷺都沒有看見江河,在學校,如果不是特意他們也很少有碰面的機會,她不知道江河最近在忙什麼,總之他一次都沒有去家裡找過她。
她的生活突然變回以前的樣子,平淡,平靜,她又恢復了一天吸一根煙的頻率。
周四下班她接到一個電話,秦惑打來的,第一遍的時候被白鷺掛斷了,隨即他又發了條信息過來,“我是秦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