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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除了天上風聲就只有兩人重重的喘息,白鷺環著江河的脖頸,手指輕輕摩挲他的髮根,他頭髮很短,指肚划過,有點癢。
“小白……”,江河伸出舌頭細細舔舐白鷺的小耳朵,咬著她的耳垂一遍遍叫她,聲音顫抖,像是在心底堆積很久終於爆發了一樣,帶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還有分別那幾年蝕骨般的想念。
他們十指相扣,身體緊緊貼合感受著彼此。
熱吻停下,江河弓起上身脫了短袖直接扔到一旁,他低頭看著白鷺,情/欲滿眼毫不掩飾。
她急促喘息,臉頰粉紅,眼睛裡卻沒有抗拒。
唇齒再次糾纏,江河慌亂解白鷺襯衫的扣子,解到一半他就沒了耐心,大手扯著衣領直接褪到肩下,再壓下來時肌膚火熱相貼,他順著她的脖頸向下揉捏,掌握之中柔軟又飽滿,讓他欲罷不能。
那床白色的被單上下起伏,白鷺仰著頭,任他在她身上每一處肆虐,他咬著,含著,每一下都有痛感,細微又劇烈。
白鷺緊閉雙眼,感受身體擊撞的疼痛與歡愉。
肌膚之親猶如刻章一般在交融的身體裡留下印記,沒有什麼比這更讓相愛的人為之瘋狂。
最後那一下,江河在白鷺耳邊不自禁低吼一聲,然後卸下所有力氣趴在她身上。
☆、第二十三章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靜默了好久,白鷺被壓得喘不過氣還是把頭埋進他的臂膀,嘴唇貼上去,聞到了汗液的味道。
呼吸漸漸平靜,江河從白鷺身上翻下來,又把她拉進懷裡,大手順著她的臉頰向下,一寸寸把她的身體重新撫摸一遍。
她哪哪都軟,像水一樣。
摸到那處時白鷺的腿抖了一下。
“疼嗎?”
江河不確定白鷺是不是第一次,但他心裡有這個直覺,她會是。
白鷺一隻手蓋在江河胸口,手指輕輕抓著,她仰頭叫他的名字,“江河。”
江河垂眼,“嗯?”
“你……”,白鷺頓了一下,“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江河臉上粘著白鷺的髮絲,淡淡的洗髮露清香,他又往她那邊蹭了蹭,說:“挺好的,你呢?”
白鷺彎彎嘴角,眼前突然模糊起來,她抬眼去看屋頂,淚水也跟著轉了一圈。
“……不好。”
一點也不好。
白鷺哽咽著,“我每天都想你,想得不行。”
她不記得那個山頂每個季節的風向,也不知道腳邊的雜草在不知不覺中生長了多少茬,她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件事,那就是忘記。
江河俯身吻了下她的眼睛,嘴唇劃到耳邊,低聲喃喃地說:“我也好想你……”
一張大床,兩個人,床單凌亂,人也凌亂。
“江河,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江河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他搖了下頭。
白鷺有些猶豫,言語支吾著,“你…你是不是也嫌它不好看?”
“嗯?”,江河撐起身子,不知她在說什麼。
被子向下褪了一點,白鷺把那隻滿是傷疤的胳膊抬了起來,笑著說:“你都沒敢看吧?”
江河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剛才做的時候他太……專情,根本就沒注意到。
抬手摸上去,那幾道疤幾乎和他手掌一般長,“怎麼弄得?”
“就是以前出了點事。”
以前出了點事……
語氣清淡,也許真是過去太久了,她也快忘了那時血染整個衣衫的樣子。
白鷺看著江河忽然冷下的臉,說:“你介意這個嗎?我以後可能都沒辦法穿短袖了。”
江河低下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裡,稍稍平靜後,他說:“我不介意,你穿什麼都好看。”
……
天暖地暖,人暖床暖。
白鷺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手錶,五點二十,她抻個懶腰,抬腿卻踹到了被子。
被子很輕,上面有他的味道,白鷺吸吸鼻子,突然不想起了。
床旁邊有一扇窗戶,光線是黃昏的暖黃。
白鷺在被窩蹭了一會兒還是爬起來,她穿好衣服出去轉了一圈才在天台上看到江河。
他在抽菸。
這還是白鷺第一次如此真切看見他抽菸的樣子,他對著太陽的方向站著,全身上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
白鷺輕輕擰開客廳的窗戶,爬了上去。
“睡醒了?”江河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她。
“嗯。”,白鷺走到天台上,瞬間被眼前景色迷住了。
此刻黃昏,天邊堆著雲彩,暈染著橘色的光,而一望無際的是新海整座城市。
一個下午,太陽從頭頂落到西邊,風向沒變,他們卻成了戀人。
“小白,你看那。”
白鷺順著江河手指方向望過去,窗玻璃上反射著兩人的臉,白鷺還沒欣賞完就看到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像一團雞窩……
“哎呀!”,白鷺伸手抓了抓,有點不好意思。
江河笑笑,“挺好看。”
白鷺抬眼瞪他,又抓了幾下,“你不是不抽菸嗎?怎麼還上癮了?”
江河往一旁彈了下菸灰,說:“以前抽,後來戒了。”
過程被他簡單概括,沒說因為什麼戒了,也沒說因為什麼又抽了。
“給我來一根。”
白鷺伸手過去要,江河卻沒反應。
“不給?”
江河夾煙的那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說:“沒了,最後一根。”
白鷺聞著飄過來的煙味兒,癮被勾起來了他才說沒有,真是……
“抽我這個。”
江河直接把自己抽剩下的半支塞到了白鷺嘴邊。
煙霧緩緩上升,擋住了白鷺的臉,她用力吸了一口,有點嗆。
“小白,我記得你答應過我要戒菸。”
她當然記得,可是煙這東西,得慢慢來不是嗎……
白鷺又吸了一口,說:“給我點時間。”
江河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站著,直到白鷺手裡的煙抽完。
“小白,你家裡人都好嗎?”
白鷺微微一怔,這還是江河第一次問她家人的事。
“我沒有家人。”,白鷺實話實說,她沒什麼要對江河隱瞞的,除了冷毅。
江河沉默不語,白鷺繼續:“我爸媽一直沒結婚,我媽在我三歲的時候跟一個外地商人走了,我爸在我上大二之後也沒再見過,後來我一直跟外婆生活,幾年前她也去世了。”
白鷺說得輕描淡寫,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她不是沒傷心過,只是時間太久,該釋懷的早就釋懷了。
菸頭還在地上燃燒,江河低頭看著白鷺,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怎麼都打聽不到。
天台上風很大,幾下就吹亂了白鷺剛整理好的頭髮,江河抬手幫她梳理,他手掌很寬,可落下來又那麼輕柔,髮絲別過耳後,視線里彼此的臉終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