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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y這時候彈的這首曲子有些熟悉,閉上眼,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簡昕在屋裡彈鋼琴。簡言走進去,“哥,你又在練琴。”
“嗯,我新作的一首曲子,你要不要聽聽看。”
“好啊。”
琴聲悠揚,一點點敲進簡言的心,簡言忽然很感動。
“哥,我喜歡你,”
簡昕優雅的笑。揉揉簡言的頭。“傻丫頭。哥知道,我也最喜歡言言了。”
可是我不是開玩笑,這一句始終沒有說出口。想到這裡,簡言眼前忽然出現陸靖琪的臉,他第一次進入自己身體的那一瞬,在自己頸邊,咬著自己的耳朵,說,“言言,我愛你。”呼吸的熱氣幾乎快要灼傷簡言的皮膚。那原本是最最美好的一幕。
可是忽然間,那個女人不是自己變成了秦樂萱。
她又看見了早上的那一幕,那個單薄的女孩子和她的愛人就在昨天夜裡,也發生著同樣的事,簡言差一點嘔吐。
音樂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簡言睜開眼,陽光有些暖。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她其實很少哭。從小到大,一直很少哭。可是這個時候,也許哭出來會讓情緒更加好過一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Jacy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簡言一抬頭,淚眼婆娑的樣子。看見Jacy高大的身材在暖人的陽光下,那白皙的透明的皮膚,和他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在說著他是簡昕,他就是簡昕。
簡言的眼淚這個時候又一次滑落。她看見Jacy的臉上的那種心疼和動容。以及那種想說“你別哭了”的欲言又止。
簡言不想面對這種尷尬,轉身要走。
就在這個瞬間,Jacy忽然輕輕彎腰抱住了自己。
暖人的胸膛。
簡言甚至覺察的出他的心也在為心疼自己而哭泣。
簡昕,你是簡昕,我知道。
哥。我好難過。
“你哭什麼。”
簡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搖搖頭,忽然哭的更厲害了。
“不要難過了。”Jacy小聲說。“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求你。”
簡言的理智在這一刻都已經消失了。她什麼也都不想了。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場,來緩和她脆弱的心。
你是簡昕麼,你是簡昕吧,簡言在心裡說。
年少時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好像還是在從前,她小的時候。簡昕騎著單車帶著自己在大院裡晃。然後麼思涵嫉妒的直跺腳。
就算沒有那種少年時白襯衫上面的味道,可是簡昕的胸膛依舊是熟悉的燙人的溫度。
可是她的眼淚此刻卻是為另一個男人而流了,想到這裡,她忽然又哭的更厲害了。
“簡言……”簡昕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猶豫了半天,竟然也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簡昕。”簡言卻先開口了,“別說,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我們不能這個樣子。”
簡昕忽然愣住了。抱著簡言的動作僵硬著不知道該怎麼做。臉上的線條扭曲著,痛苦又心酸。
簡言的情緒好轉了一些,伸出手反過來抱住了簡昕。“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保護你。”
簡言把頭靠在簡昕肩上,“所以什麼都別說。也讓我保護你吧。哥。”
簡言的這句“哥”叫的緩慢而深沉。
簡昕鼻子一酸就也流下淚來。
此時兩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很,卻做不到像曾經那樣心意相通。
因為彼此的心裡都已經承擔了太多的事。
十歲之前。簡言從來不知道,簡昕是自己哥哥和不是自己哥哥有什麼區別。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才是離簡昕最近的那個女孩子,簡昕就會一直這樣跟她在一起一輩子。她也想過要是有一天可以嫁給簡昕。對,要是她能嫁給簡昕,她的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他,也許還會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十歲以後,她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就算是離簡昕最親近,也還是不能嫁給他,因為他是她哥哥。
再後來簡言才知道,原來有一天簡昕也是會有喜歡的女孩子,也會對她付出更多的愛。
也會在一起更久更久,比跟簡言在一起的時間還長。
他們會結婚,會做遍所有讓簡言羨慕的事,會生一個孩子,會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簡言忽然很害怕。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我還是沒辦法嫁給你吧,簡昕。
你走的時候我真的覺的天都塌下來了。
因為你,我才能又活下來。而正是因為你,我才能有活著的意義,否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一直以簡言的身份存活著,我叫簡言。
可是別人也一樣可以。
沒了那個身份證,我還是簡言麼,我是誰?
簡言常常會為這些問題想到頭疼。
簡昕,你說,如果沒有你,那我是誰又有什麼意義?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十年後,你又以另一個身份回來的時候,我們的身邊卻又都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而你對我的喜歡究竟是哪種,卻始終是個未知數。
所以,簡昕。
我們,是真的沒有緣分吧。
落日的餘暉灑在兩人臉上,十年的光景仿佛在簡言腦海中又過了一遍。
簡昕,是不是,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回不去了。
兩人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便默默不語。享受這最後擁抱的五分鐘,因為他們都知道,分開之後,便再也沒有重新回去的機會,很多事情,走到這一步,便意味著結束。
而事實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這麼想,在不遠處的樓梯拐角處,有人默默用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切。
也許,這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一個無限糾纏與噩夢的開始。
簡昕從練琴室走出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天色漸黑。Nega卻仍舊在車裡等自己。見Jacy走過來,Nega打開車門出去接他。一臉疲憊的表情。
簡昕看見這一幕忽然有些心疼。沒等Nega開口就把她抱在了懷裡。
ega心裡一陣暖意,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我們回家休息。”
簡昕搖搖頭,“沒事,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
“嗯。”Nega點點頭,躲在簡昕的懷抱里,其實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就是內心再彪悍,也終究是有其弱小的一面,簡昕不說話,安靜的抱著Nega,分開的一剎那,簡昕說,“Nega,我臉痛,明天帶我去把刺青洗掉好不好?”
ega顯然沒想到簡昕會這麼說,抬眼看著他,眼神里充滿疑問。簡昕看得出Nega在想什麼,“臉痛。真的痛。我們之前答應過公司的。而且,我也是真的想告別那段灰暗的人生了,好麼?”這樣說著又把Nega抱在了懷裡,
ega也忽然有些心疼,點點頭,忘了一切的初衷,“你說什麼便是什麼,聽你的。不管怎麼樣,你開心就好。”
簡昕點點頭,“好,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