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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還是稍顯清冷的寂寥,門內卻是天壤之別的狂歡盛宴。迷離的燈光,喧囂的音樂,燥熱的面孔上泛著曖昧的光澤,那是一個極度瘋狂的世界。
此時不過才剛剛入夜,BACK酒吧內已是一片如火如荼。
方婉茜剛推開門邁了進去,立時就有數道火辣肆意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其灼人程度幾欲將她身上燒出幾個窟窿來。
嘴角一勾,便是一抹曖昧的挑逗。
方婉茜清楚的感覺到落到身上的視線,變的益發的赤裸火熱,這讓她的虛榮心大大的得到了滿足。
不過她並沒有駐足,腳尖卻是一轉,就朝著最裡面的偏僻位置靠了過去。
那是靠近角落的一個極是偏僻的位置,只有半束昏黃的燈光打在桌沿,即便是四處遊走的彩燈亦是難以落進一份輝芒。
這是片永遠沒有一絲光亮落下地方。
方婉茜一直知道酒吧有這麼個特別的地方,卻從未過來過。
她信步走過去,還未坐進去,就有一隻手從那片黑暗中伸了出來。
隨意的擱在桌沿的手,是極修長的一隻手,指節嶙峋,燈光打在上面,泛出蒼白的冷光,一枝燃了大半的煙卡在指間,卻使得那修長的手指越發的顯眼。
方婉茜見狀下意識就停住了腳步。
她直直立在桌前,將那落在桌沿的最後一絲光線也遮了去,微眯了眼眸,分毫不讓的死死盯著那大片的陰暗,似要將那片黑暗戳通。
只是仍舊什麼都看不見。
沉悶的低氣壓在彼此之間流轉,方婉茜不用回頭也知道,已經有很多好奇的視線向她投射了過來。
可坐在黑暗中的人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那煙都快要燒到他的手指,他都似乎沒有發現一般。
這種被人肆無忌憚窺伺的感覺,委實讓人難以忍受,方婉茜嘴角的笑僵硬的幾乎快要寸寸龜裂。
她忍不住主動開口,“請問——”
“恩?”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一聲鼻音給打斷。
漫不經心的一聲輕哼,沒有被打擾的惱怒,也沒有被打擾的疑問,冷淡的幾乎沒有一絲情緒。
雖然是有求於人,可對方這個態度,還是讓方婉茜有些惱火。
“是伏先生嗎?”她的口氣控制不住的帶了些些咄咄逼人。
周圍很多人見狀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抱著一種看戲的戲謔心態,等待著事情的發展,那模樣就差沒端個茶碗評點一番了。
可讓眾人驚訝的是,黑暗中只輕飄飄的飛出了毫無起伏的兩字,“不是。”
眾人聞言愣住。
就是方婉茜本人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還不等她說話,一個身影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首先印入方婉茜眼帘的便是一頭墨色短髮,剪的細碎,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被風吹的有些凌亂,卻更顯出一股張揚的氣勢來。
他站起來的瞬間,有一道冷冽的銀光閃過。
是男人架在鼻樑上的銀邊茶色眼鏡,反射頭頂的燈光所發出來的。
因為眼鏡的緣故,並不能完全看清男人的面容,只能瞧見那一張微微抿起的嘴唇,薄削鋒利,就好似開了鋒的利刃一般。
這人是……
方婉茜隱隱覺得這男人有些嚴肅,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男人站起身後,便徑直越過方婉茜朝門口方向走去,表情很是漫不經心。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施捨方婉茜一個眼神,哪怕有那麼一時間,他與方婉茜幾乎是面對面站著。
不過在經過方婉茜的時候,他倒是稍稍的停頓了那麼一下。
也不知那人究竟說了什麼,方婉茜竟一瞬間有如化石一般,僵立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怎麼了?剛那男人說什麼了?”直到小艾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僵硬的脖子一寸一寸往後偏去,方婉茜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的小艾,近乎恍惚的問:“我很差勁?”
“恩?”小艾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方婉茜沒有再說話,只一臉恍惚地站在那裡,腦海中飄來盪去的都是男人離開時說的那句,“你實在太差勁了,我們的合作就此取消。”
她下了那麼大的賭注,那男人居然一句“她太差勁了”,就把她給打發了?
他以為他是誰!
被方婉茜滿心怨恨的男人,從酒吧出去後,立即就有一輛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開車的是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
男人剛一上車,他立刻就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頭面無表情的男人,一臉恭敬的詢問:“BOSS,合作真的要取消嗎?”
“要不然呢?”
手指搭在交疊的雙腿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著,男人頭也不抬的冷冷笑了一聲,“什麼都替她辦好了,她只要脫光了衣服,和陸昱瑾睡一覺就行了。”
“可是連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居然都做不好。”
“這種蠢貨,留著還有什麼用?”
毫無起伏的語調,不帶半分喜怒。
可開車的刀疤男,卻愣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男人言罷突然又挑了嘴角,玩味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陸昱瑾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居然被這麼個蠢貨給玩的團團轉。”
“要不是現在漏底,會白便宜了他陸昱瑾。”
“我還真想看看,當陸昱瑾得知,自己被那麼個蠢貨給玩弄於股掌之上,究竟會露出怎樣精彩的表情。”
這話刀疤男沒法接。
原本他打算不吭聲的,可猶豫了一下,他又忍不住疑惑的問:“既然您已經不看好那女人,那今晚為什麼還要過來見她?”
“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男人聞言反問了一句,卻是笑得越發厲害了,“堂堂陸氏總裁,跺一跺腳H市都要跟著抖上三抖的陸氏掌門人,卻差點被個愚蠢的女人給睡了。”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我就開心的睡不著覺。”
“可惜目前這個情況,我不好親自去瞻仰陸昱瑾被女人給睡了的臭臉,那也只能勉強用睡了他的女人湊合一下了。”
第三百三十章 懷念
沒毛病吧?
這也能湊合的?
刀疤男聞言十分無語的腹誹,可這話他是萬萬不敢當著男人的面說的,只能幹巴巴的笑了一聲,以示贊同。
好在男人似乎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倒是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異樣。
好一會兒,男人這才再次開了口,“她人呢?”
這話問的十分含糊,可刀疤男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小姐周年慶都沒有參加完,就直接離場了。她甩掉了陸昱瑾給她配的保鏢,一個人在街上毫無目標的走了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鐘,然後遇見了蘇嶸生。”
“蘇嶸生先是帶她去參加了一場婚禮,後來又帶她去商場買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