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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陸昱瑾藉口說要應酬,率先轉身離開。
蘇嶸生悄悄地鬆了口氣,壓低了嗓音:“你們吵架了嗎?怎麼昱瑾看起來心情很差的樣子?”
一邊說,還一邊心有餘悸地搓了搓胳膊:“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顧阮阮自嘲的笑了笑:“我哪裡值當的讓他吃醋?我們沒什麼好吵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
“不去管他。你腿不方便,去那邊坐吧?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這取些吃的過來怎麼樣?”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角落裡的座位。
“那就辛苦阮阮了,雖然我有心當紳士,但是奈何腿腳不方便,只能夠坐享其成了。”蘇嶸生似乎對她情緒的轉變一無所覺,嬉皮笑臉地開著玩笑。
顧阮阮無奈的笑了笑,扶他過去坐下,才起身朝著食物台走過去。
渾然沒有察覺,在另一邊的陸昱瑾深邃的眸光如影隨形,帶著某種壓抑的情緒。
顧阮阮一無所覺,方婉茜卻幾乎把紅唇咬破。
一忍再忍,還是忍不住開口,狀似無意卻又滿含怨毒:“顧小姐還真是懂得怎麼樣去討男人歡心,好像很少有男人不喜歡她吧?真羨慕她。只不過……”
“她現在畢竟是你的妻子,這樣跟別的男人出現在公開場合是不是不太好?”猶猶豫豫地頓了頓,看向身邊男人的目光里充滿了濡慕和深情:“如果是我,只要能夠站在你的身邊,就算給我全世界我也不想要。”
陸昱瑾眼神一沉,語氣低冷道:“夠了。”
聲音明明平靜的沒有起伏,方婉茜覺本能的感覺到危險,情不自禁的輕顫一下,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雖然這樣,她的眼睛裡還是忍不住掠過得意和陰毒。
生氣才好。
生氣,就證明陸昱瑾跟顧阮阮之間並不是無懈可擊。
只要出現一絲絲裂痕,她就會把握好,趁虛而入,讓他們破鏡難圓!
陸昱瑾卻無暇關注她內心翻湧的情緒,面上依舊是冷淡自持的模樣,眼神卻不自覺得落在了顧阮阮的身上。
今晚的顧阮阮實在太美了,清新脫俗卻又端莊大方,從小教養出來的氣度更是從容優雅,幾乎吸引了大半的目光。
她低頭淺笑的時候,那星星點點滿溢的溫柔,幾乎讓人的心都融化。
可他的胸口卻莫名的堵得慌。
她……從來沒有這樣對他笑過。
痛意和難以言說的複雜在胸口裡肆虐,他垂下眼瞼,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另一邊,走到取食處,沒吃晚飯腹中空空的顧阮阮,看到這麼多好看誘人的美食早就餓到不行了。
一掃剛才的不愉快,她挑選了適合現在的蘇嶸生的食物,又給自己端了杯紅酒。
然而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的身影猝不及防的相撞。
“砰”的一聲,高腳紅酒杯碎落一地,白色小禮裙上沾染上暗紅的酒漬。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女士,你沒事吧?”身上穿著酒會巡邏保安的衣服,看起來四十出頭,長相老實周正的男人惶恐的道歉。
“沒事。是我自己沒有看路……”
心裡低嘆一聲,顧阮阮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渾不在意地擺擺手:“不關你的事兒。”
白色的裙子上浸透了一大塊,顯眼的厲害。
皺眉扯了扯,顧阮阮禮貌地詢問道:“請問,這裡有哪裡可以換衣服嗎?”
“真的很抱歉,女士。我這就帶您去休息室……”一邊說,中年保安一邊抬起頭,在看到顧阮阮的臉的那一瞬間,聲音陡然頓住。
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他的眼神黏在了顧阮阮的臉上,好一會兒沒有言語。
第一百三十九章 程峰
察覺到不對,顧阮阮迎著他的眼神,只覺莫名其妙。
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顧阮阮有些疑惑地看他:“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不然為什麼要這樣盯著她?
“不,不,沒有。”保安的眼裡閃著異彩,神情激動的問道:“您長得太像……太像……請問阮舒雅是您的什麼人?”
顧阮阮一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有些疑惑起來,眼前這個人認識媽媽?
“那是我的母親,有什麼事嗎?”
“真,真的嗎?阮小姐,阮小姐她還好嗎?”中年保安的手都抖了起來,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地原地徘徊著跺了跺腳,嘴裡碎碎念著,像是自言自語。
“真是沒想到會碰到阮小姐的女兒……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不知道阮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已經將近三十年沒見過了吧?真好……阮小姐的女兒都已經這麼大了……”
……
“抱歉,打擾一下。”看到中年保安興奮激動的模樣,顧阮阮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酸。
想到阮舒雅現在的情況,她忍不住有些黯然地垂下頭,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麼認識我媽媽的……但是,但是……”
艱澀地張了張嘴,顧阮阮用力地閉上眼睛:“因為意外,她成了植物人,現在躺在病床上,醒不過來。”
“什麼?怎麼會這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保安的音量都不自覺變大:“怎麼可能!”
阮小姐這樣漂亮又善良的人,老天爺怎麼能這麼不公平?
“說來話長……”苦笑一聲,顧阮阮垂下眉眼:“您是怎麼認識的家母?”
“您是叫,顧阮阮是嗎?顧小姐,我……阮小姐曾經對我有恩,是救命的恩情。”中年保安的眼眶有些發紅:“我一直惦記著什麼時候能報答她的恩情,沒想到……沒想到……”
“您不要太難過了。”顧阮阮強打著精神,安慰道:“媽媽知道您一直感激著她,她也會很開心的。”
“我來得太晚了……”中年保安猶自唏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警惕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小姐,如果您願意相信我,離開酒會。快,就現在!”
顧阮阮一愣:“可是……我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為什麼呢?”
且不說素未謀面,這個保安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待考究。
單單說……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不是說,跟阮舒雅將近三十年沒有聯繫了嗎?
心頭升上一絲警惕,顧阮阮原本因為提到阮舒雅柔和下來的臉色帶上了禮貌疏離:“您起碼要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煩,你快走!”
不管顧阮阮怎麼詢問,中年保安都不肯泄露多說分毫,滿臉焦急地一個勁兒催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