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賀君舟。
沉默了好一會兒，賀君舟才儒雅的笑了笑，站起身伸出手：“久仰陸總大名，幸會幸會。”
一邊說，又深深看了顧阮阮一眼，柔和一笑沒有說話。
陸昱瑾的眸光深邃，沉沉的看他，沒有動作。
賀君舟臉上的笑容不變，靜靜地站在那裡任他打量。
氣氛安靜的嚇人。
顧阮阮捏了捏手指，莫名就有些口舌發乾，額角沁出冷汗。
好一會兒，陸昱瑾終於裂開一點點梳理的笑，伸手跟賀君舟交握：“賀先生真是年輕有為。”
中午就有通知，說東陽集團的董事因為出了點意外，只能派手下的總經理代表來談合同。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總經理，竟然會是他。
賀君舟面色不變，客氣道：“不敢不敢，跟陸總相比還差得遠。”
“請坐。”陸昱瑾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賀君舟依言坐下，目光在顧阮阮的臉上轉了一圈：“阮阮，見到老同學，也不打個招呼嗎？”
顧阮阮的心裡有點不痛快。
她實在是不想再見到賀君舟，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閔青柚當時慘白的臉色和痛苦絕望的眼神。
強撐起一個勉強的笑，顧阮阮潦草地點了點頭，說了聲：“真巧。”
眼裡帶著點黯然，賀君舟看著她溫柔的笑了笑，寬容極了。
一旁的陸昱瑾莫名就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有些懊惱這麼著急就帶著顧阮阮開始工作。
明明今天剛入職，等以後再忙又不會耽誤什麼。
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冷，連帶著口氣也帶上了幾分不滿：“兩位敘舊可以等到下班之後，現在可以開始談正事了嗎？”
顧阮阮的神色一凜，在陸昱瑾的身後做好，沉默不語。
她現在的位置只是一個總裁助理，這種場合本就不該讓她來插話。
“抱歉。”賀君舟不以為忤，依舊一副謙謙君子模樣：“舊人相見，情不自禁。耽誤了陸總的時間。”
陸昱瑾從鼻腔里發出一個氣音，不辨喜怒。
等到真正開始工作的時候，兩個人的氣勢幾乎同時一變。
看起來溫和斯文的賀君舟，在工作的時候卻犀利敏銳，分毫不讓，不愧能在短短時間成為東陽的總經理。
至於陸昱瑾，更是讓顧阮阮眼界大開。
這個冷漠寡言的男人，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依舊儘量的言簡意賅，卻句句直戳要點，目光精準老道。
兩個人針鋒相對，讓整場協商充斥著看不見的刀光劍影，精彩萬分。
顧阮阮一邊聽，一邊下筆飛快，感覺在短短的兩個小時裡，學到了許多東西。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下班時間。
合同已經基本談妥，只剩下一點點細則需要商量。
賀君舟雖然代表東陽的董事過來談判，卻並不能夠代表他簽字。
因此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準備散場。
陸昱瑾跟賀君舟相互握手，客套幾句準備送客。
就在這個時候，El敲門而入，快步走到陸昱瑾的面前，保持著不會惹他厭惡的合適距離，俯身輕聲道：“陸總，chess集團那邊要求跟您進行視頻會議。”
陸昱瑾一怔。
Chess集團是F國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最近跟陸氏有著一筆重要的合作。
沒多猶豫，他站起身：“抱歉，公司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接下來由顧助理代為協商。見諒。”
顧阮阮有些茫然地站起來。
幸好也只剩下一點細節，就可以送走東陽的一行人。
她一下午旁聽也不是全無收穫，心裡已經對陸昱瑾的要求有了大致的把握。
穩了穩心神，她對著陸昱瑾看過來的目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
“陸總先忙，不用管我們。”
能跟顧阮阮相處，賀君舟自然求之不得。
陸昱瑾無暇多想，點頭示意之後，匆匆離開了。
顧阮阮拿出公事公辦的氣勢，在賀君舟的對面落座，將剩下的細節敲定。
在其他人都整理資料的空檔，賀君舟看著顧阮阮，眼神里終究透出了深深的情誼：“沒想到，你會在陸氏做助理。”
顧阮阮揚了揚眉，一下午的腦力高速運轉讓她有些疲憊：“我也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已經做到了總經理的位置。”
賀君舟苦笑一聲：“我忘了說，賀東陽賀董事長，正是家父。”
他能爬到東陽集團總經理的位置，一方面是確實是因為他有這個能力，可是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他是東陽集團的少東家。
否則，不管他再怎麼出色優秀，也不會有公司敢放心讓一個畢業不到一年的年輕人，爬到這麼重要的位置上。
顧阮阮瞭然地點了點頭：“你有那個實力坐好這個位置。”
賀君舟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沒有說話。
他很清楚，顧阮阮現在還能跟他心平氣和的說話，更多的是因為他現在是合作方代表的身份。
她不是把他當成認識的舊人，而是一個客戶。
越是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他的心裡越是壓抑痛苦得厲害。
眼中帶著帶酸澀，他忍不住伸手，試圖去摸她的發頂：“阮阮……”
“賀總？”顧阮阮猛地後退一步，毫不猶豫地躲開他的碰觸，望過來的眼神帶著警告和戒備。
心頭有些發涼，賀君舟勉強的笑了笑：“抱歉。”
半空中的手指無力地蜷縮兩下，像是試圖抓住什麼，卻終究只能空蕩蕩的收回來。
他知道他這麼做實在是衝動。
可是，他，他想摸摸她的頭髮，也只是想要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對他沒有一丁點的動心……
哪怕，就是一點點猶豫也好。
顧阮阮遠比他想像中的更絕情。
神色更加苦澀，他乾脆垂下頭不再言語。
顧阮阮有些不自在，頓了頓，還是強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一會兒我會安排人送賀總離開。我還要去跟陸總匯報，就先失陪了。”
這就是要避開他了。
賀君舟心知肚明，卻又無力阻攔，只能點頭：“顧助理先忙，不必管我們。”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顧阮阮回辦公室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打卡下班。
【最後一更補個小劇場】
陸昱瑾：不要這麼含蓄，愛我就上我。
顧阮阮：……
陸昱瑾：你不跟我發生關係，我怎麼會愛上你。
顧阮阮：……
陸昱瑾：你是我唯一想要操生操死，臨死扒了氧氣罩也要來一炮的類型。
顧阮阮：夠了，閉嘴！（忍無可忍）
第一百零五章 雪
初冬的天氣還有些莫測，早上艷陽高照的天空這會兒遍布烏雲，寒風呼嘯。
站在公司大廈的門口，顧阮阮裹緊了身上的外套，長長的呵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