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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阮阮的杏核眼裡灼燒著的火焰仿佛紅蓮業火，實質一般吞吐出來，整個人鮮活得驚人。
而方婉茜早已被揍得不成人形，臉上血跡淚痕斑斑，狼狽不堪。
“顧阮阮，你住手！”陸昱瑾擰眉，伸手去拉顧阮阮的手。
顧阮阮毫不猶豫的一個格擋，回身飛起腿一個踹向他下盤的假動作，抽手揮向他的胸口。
哪裡像是一個懷了孩子的孕婦！
陸昱瑾沒有躲，結結實實地接了這一拳，額頭的青筋繃了起來：“顧阮阮，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我挑戰了又怎麼樣？”顧阮阮不肯服輸地抬起頭針鋒相對：“陸昱瑾，我今天一定要揍得這個女人下不來床！氣壞了溫姨就要付出代價！”
“什麼意思？我媽怎麼了？”陸昱瑾陡然色變。
“你還有臉問我？你的眼裡是不是只有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了？溫姨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簡訊，你都裝作沒有看到是不是？！”越說越氣，顧阮阮忍不住再度揮出一拳。
陸昱瑾一把接住她的拳頭，顧不得多說，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顯示。
昨晚看方婉茜睡得不踏實，他特地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沒想到……
微微一頓，陸昱瑾皺眉彎腰扶起方婉茜：“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有什麼沖我來，不要牽扯到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說得倒輕巧！如果不是她，溫青霞怎麼會被氣得暈倒？
看了一眼一臉柔弱往陸昱瑾身後躲的方婉茜，顧阮阮沉下了臉，冷聲道：“讓開！”
“夠了，別再鬧了！”
“我讓你讓開！”
“人都已經打了，你還怎麼樣？！我說了這不關婉茜的事兒！”陸昱瑾心下煩躁，低喝一聲。
“我不管關不關她的事兒，我今天一定要揍她，還要揍得她下不來床！就算你攔著也一樣！你給我讓開！”顧阮阮瞪圓了眼睛，分毫不讓。
“你！”極少被人這樣忤逆，陸昱瑾怒極，忍不住揚起了手。
“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打啊，你倒是打啊！衝著我的肚子打啊！我倒是要看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陸總，敢不敢把為了這麼個女人把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打出來。你打啊！”
顧阮阮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挺起肚子，狠戾地上前兩步。
陸昱瑾握緊了拳頭。
他當然不能打。
即使他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多少期待，這終究是溫青霞以死相逼，看作命根子一樣的小生命。
況且，他也無法做到去打一個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
“顧阮阮，你不要無理取鬧。”陸昱瑾疲憊地嘆了口氣。
“昱瑾……”方婉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繼而委屈地含淚輕喊了一聲。
那個女人把自己打成了這樣，陸昱瑾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她的打，就白挨了？
可是陸昱瑾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盯著顧阮阮重複道：“已經夠了。”
“你給我滾開！我沒說夠，你憑什麼替我說夠了？”顧阮阮胸中的怒火更旺，帶著嘲諷冷笑道：“陸總真是大方，把自己媽媽氣病了的人也可以輕描淡寫的放過。你不在乎溫姨，我在乎！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滾開！”
“顧阮阮！方婉茜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當著我的面再動她。”
顧阮阮不肯讓步，陸昱瑾終於徹底沒了耐心，黑眸裡帶著危險。
“你的女人？陸總只怕忘了，我肚子裡揣著你的種，不久以後還要跟你舉行婚禮了吧？”顧阮阮揚起嘴角：“雖然我不關心你到底跟哪個女人滾在一起，但是方婉茜，我還真是揍定了！”
兩個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氣氛陷入了僵持。
就在情況幾乎成為死局的時候，顧阮阮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顧小姐，夫人醒了，正四處找您呢！”
“溫姨醒了？”顧阮阮難掩驚喜：“我這就回去。”
掛掉電話，情緒平復了許多。
目光犀利地越過陸昱瑾，扎向了一臉柔弱的方婉茜：“方婉茜，我警告你。如果你下次還敢招惹溫姨，我一定揍得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滿意的看到方婉茜被嚇得瑟瑟發抖，不顧陸昱瑾難看的臉色，顧阮阮轉身揚長而去。
顧阮阮剛出醫院，陸昱瑾就跟了上來。
忍不住斜睨他一眼，諷刺道：“怎麼？不在醫院陪你的小情人兒了？”
陸昱瑾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沉著臉沒有跟她計較：“上車。”
越過她的時候，他的身上帶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方婉茜身上的香水味，刺得顧阮阮忍不住皺起眉，隱隱有些噁心。
“我打車回去。”
厭惡他到了甚至不願意跟他同坐一輛車的地步？
陸昱瑾眸光一暗，心頭莫名火氣：“欲擒故縱。”
“你什麼意思？”顧阮阮眼神發冷。
“真的討厭我，你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事後又不做措施，懷了我的孩子？”嘲諷的目光掃過她還沒有什麼變化的平坦小腹。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晚的失控，他又何必被溫青霞逼迫？
顧阮阮一梗，心頭仿佛被刺了一下，語氣格外的不好：“不勞關心。”
扭頭欲走，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第四章 熟人？
用力甩卻甩不脫，回頭的時候才發現他本就深沉的雙眸里一片陰暗莫測，危險的氣壓壓迫過來，讓人難以喘息。
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顧阮阮順從地上了車。
剛剛打了他的女人，他大概是真的動怒了吧？
心頭莫名的發堵。
這個男人早就不再是年幼一起習武時候，會對她多有謙讓的小哥哥。現在的他，在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的同時，也已經想要為別的女人遮風擋雨。
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她卻並不後悔：“可以鬆手了吧？”
陸昱瑾依言鬆開了手，指尖卻不自覺得揉搓了一下，那細膩嬌嫩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其間。
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雖然家中突逢變故，但是從來到陸家那一天起，她一直都是倔強堅強的模樣。
渾似一直長滿了鱗甲的穿山甲，樹滿了尖刺的刺蝟。
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發現，她其實也是柔軟細膩的，脆弱地仿佛他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摧毀。
“你之前說，媽媽是被婉茜氣病的？”
“我說了你又不會相信，又何必問我呢？”顧阮阮譏嘲地掀了掀嘴角：“我哪兒敢說一句陸總愛的女人的壞話呢？”
愛？
陸昱瑾黑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他愛方婉茜嗎？甚至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