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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築最終沒能拗過黎向皖,和其他保鏢一起重重保護,帶他去了陳天珩所在的醫院,vip特護區在高層,人不多,很安靜,只能聽到護士和醫生們來回走過的聲音。
黎向皖被帶進病房時陳天珩正閉目休息,他手術過後麻藥的藥效逐漸過了,傷口無法忽略的疼痛起來,自從和梁鴻分開單幹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暗殺了。
這次大概是因為有人以為梁鴻的那些遺產會被他吞下吧,畢竟沒有人會相信當年也留下血腥傳說的陳天珩會真的聽從梁鴻的遺囑,把東西全部留給一個微不足道的情人,還有那都沒有出世的孩子。
不過如果能保護到黎向皖的話,這樣也好。
陳天珩正在疼痛中昏昏沉沉,突然聽到病房門驟然被推開,接著是急促的腳步,他皺了下眉頭,剛想去發自被暗害後窩著的一肚子火,熟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天珩?」
陳天珩猛地睜開眼,轉過頭,就見黎向皖急切地到了他病床邊,門口周築一臉的無奈。
「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周築——」
「是我命令他的,你不要怪他。」黎向皖扭頭朝周築揮了下手,周築會意立刻帶上了房門。
黎向皖趴在床邊上,將陳天珩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男人身體被薄被蓋著,看不到傷勢。
「感覺怎麼樣?聽周築說你中了兩槍,不過現在病房能讓我進來,應該是沒有大礙吧。」
他話語中掩不住的關切讓陳天珩受用至極,只有他們兩個人陳天珩也就不用避諱,抬手輕輕摸了下黎向皖側臉,安撫道:「我沒事,子彈剛好擦著脾臟過去的,再偏一點點我就不會待在這裡了,腿上的更沒關係,用治療儀弄幾天就能好的差不多。」
黎向皖鬆了口氣,終於放鬆下來,喃喃道:「那真的太好了,我簡直要擔心死你了。」
「我還要好好活著照顧嫂子呢。」
陳天珩這句話落下,兩人都沉默了。
是啊,現在的他,在旁人看來,依然是梁鴻的情人,陳天珩的嫂子。
黎向皖垂下眼,烏黑眼睫遮住眼底晦澀不明的神情,他撐著床邊站起身,拖了個凳子過來,端正地坐下,又給陳天珩捏了捏被角。看慣了陳天珩或坐或站威嚴十足的模樣,而如今躺在病床上,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到有種別樣的意味,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病房中安靜了一會兒,陳天珩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該這麼著急趕過來的,現在特殊時期,孩子快出生了,有太多人在盯著,出來這一趟風險太大了。」
「我放心不下你。」
只有這一句話,在得知陳天珩受傷的剎那,黎向皖真的什麼都沒有考慮,只想立刻就去見他,看看到底情況如何,就算周築說了並無大礙,他也不相信。
必須要親眼看了,才能放下心來。
那股熱流再一次漫過心間,陳天珩從未被這樣關心過,他和那些兄弟手下之間普遍屬於鐵哥們的情誼,哪裡接受過這樣細膩而溫柔的感情。是的,越是看起來堅不可摧強大可靠的人,越需要柔軟去填補生命的缺失——就像梁鴻那樣熱衷於性.愛,而陳天珩溺死在了黎向皖的溫柔中。
「我想去趟衛生間。」於是他這樣說道。
「我扶你。」黎向皖立刻起身,他身子也很不方便,但就是不想叫正在門外守著的保鏢,黎向皖一手穿過陳天珩腋下,另一隻手扶著他身體另一邊,好讓陳天珩起來。
陳天珩畢竟還有一隻腿是好的,起身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困難,他忍耐著傷口被牽動的疼痛,站到了地上,在黎向皖的攙扶下,走進衛生間。
不少重量壓在黎向皖身上,沉甸甸的,讓他只覺得踏實。
到了衛生間,黎向皖幫他掀開馬桶蓋,看了陳天珩一眼,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去。青年挺著肚子,烏髮黑眸,眼角眉梢間帶著略顯怯懦的媚意,如同籠中的金絲雀,面對豢養他的人時總會不自覺流露出討好來,那麼令人疼惜。
陳天珩將黎向皖的遲疑看在眼中,那股浸沒他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暖流終於在此時此刻泛濫,他想起幾天前帶著那個夜晚酒氣的熱吻,浸著手指的濕熱和摩擦時的顫抖和嗚咽,再也忍不住,深吸口氣,唇角勾出一抹笑來:
「嫂子是想幫我扶著嗎?」
黎向皖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吃了一驚,腦中隨之出現的浮想翩翩讓他臉立刻泛起了紅,趕忙搖搖頭,「不是,我這就——唔。」
他還沒想到該怎樣回答才能不露聲色,就見陳天珩上前一步,直接了當的將他推到了牆上。黎向皖猝不及防之下後背撞得有點疼,他剛張惶地抬起頭,視線便被陳天珩那熟悉的臉全然占據。
一個吻。
很熱烈的吻。
如果說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陳天珩在「吃」他的嘴。
和以往所有的偷吻不同,這個吻是如此的熱切,男人近乎撕咬地叼著他唇瓣,吮吸出嘖嘖脆響,急促的呼吸打在黎向皖鼻端,幾乎要將皮膚灼傷。黎向皖驚得瞪大眼睛,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看到眼前陳天珩濃密的眉和並不長的睫毛。
陳天珩毫無預兆地,直接把那層曖昧而朦朧的面紗撕碎了。
短短數秒內,陳天珩吮夠了柔軟而豐盈的唇,便撬開黎向皖牙關,長驅直入,他一手攬在青年腰間,一手撐在牆上,用不容拒絕的姿勢將黎向皖禁錮在臂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