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這也是為什麼黎向皖的處境會這樣危險。
其實梁鴻對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沒有感情,他只是不敢傾注太多,因為一旦出了事情,悲痛會成為他的弱點。
而他不需要弱點。
直到遇見黎向皖之前,大哥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吧。
而現在,黎向皖也要成為他的弱點了。
陳天珩默默想著,突然感覺到有人輕輕拍了下他肩膀,他抬頭,黎向皖正站在他身後,微微俯身,眼神清亮而略帶探究,陳天珩再一次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黎向皖的味道」。
「天珩,我想出去走走。」
陳天珩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他們已經在書房裡坐了三個小時,黎向皖的確也該累了,於是他應了聲好,站起身,仿若無意地抬手攬了一下黎向皖的腰,那處因為身孕早就失去了原本勾人的線條,但溫度和柔軟透過輕薄的睡衣,依然忠實地傳到了他掌心。
對方似乎並未在意。
於是陳天珩嘗到甜頭,在走下樓梯時他明目張胆地再一次攬上黎向皖的腰,還假裝這是正常的攙扶,提醒道:「小心點。」
黎向皖當然沒有戳破,大著肚子的確不太好走樓梯,他低頭笑了下,抬手輕輕抓住陳天珩另一隻胳膊的袖口,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下到客廳。
太像是丈夫在陪伴孕中的妻子了。
第24章
自從懷孕後,黎向皖的欲.望就變得強烈起來。
或者說自從梁鴻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安撫他,缺少親吻,撫摸還有纏綿,身體上的渴望一點點累積,到了懷孕七個月時,就變得格外的強烈。
肚子裡的孩子挺不老實,胎動相比起一般的孩子要頻繁一些,醫生建議在這個時候進行撫摸胎教,按理說這應該讓夫妻雙方共同進行,不光能增進感情還對未出世的寶寶好。
但是梁鴻死了。
黎向皖坐在陳天珩書房裡,原本正安靜看著書,突然感到孩子踢了他一腳,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捂住了肚子。
陳天珩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聞聲立刻抬起頭,雖然臉上仍舊那副皺著眉頭,看似兇狠的模樣,但語氣中藏著的急切在黎向皖這裡根本無處掩藏:「怎麼了?不舒服嗎?」
黎向皖搖搖頭,抿著唇笑了,他牽過陳天珩的一隻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於是陳天珩清楚感覺到了肚皮下的微動。
「它在動。」黎向皖按著陳天珩的手在自己孕肚上輕撫,男人掌心很粗糙,摸他時有些癢,也有一點點疼,讓他情不自禁想到被安撫全身時會是怎樣的感覺。黎向皖輕聲道,「可能是快要生了吧,動靜越來越大了。」
陳天珩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在摸黎向皖的肚子——這個認識讓他無法抑制地呼吸急促了些許,那小傢伙似乎察覺到了與眾不同的力道,一直在踢他摸著的地方。
「疼嗎?」陳天珩忍不住問道。
「還好,就是有點不舒服,已經習慣了。」黎向皖垂眼望著兩人雙手相觸的地方,他皮膚白,但陳天珩是健康的麥色,兩種膚色相撞有種奇異的情.色。可能他和梁鴻在一起時也是這個效果,但那個時候黎向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他沒有精力。
陳天珩默默感受著掌心裡的觸感,隔著黎向皖的肚子他都能感覺小傢伙很有力道,大概會是個男孩吧。
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這個念頭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如果,如果皖皖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那麼他就能每天都像現在撫摸,親吻孕肚,給黎向皖按摩水腫的腿腳,兩人躺在床上,期待著孩子出世後會有像他們各自的地方。
雖然梁鴻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但也畢竟是別人的孩子。
掌心下的動靜微弱下去,黎向皖鬆了口氣,抬頭看向陳天珩,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道:「應該會安靜一會兒,天珩你繼續工作吧,希望剛才沒打擾到你。」
「沒事。」陳天珩收回手,但那柔軟的觸感和黎向皖的溫度依然留存在他掌心,他心神不寧地看了幾分鐘文件,再一次抬起頭,道,「嫂子,有件事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什麼?」
「關於遺產的問題,涉及到的數目太大了,我自己處理的話可能會有點不合適。」
黎向皖笑了:「這個你決定就好,我不懂的。」
陳天珩堅持道:「我給你講一下吧。」
「那好。」黎向皖說著略顯艱難地站起來,到陳天珩旁邊,指了指他的椅子,問,「我要坐在這裡嗎?」
「嗯。」陳天珩見黎向皖沒提,就故意沒把他的椅子搬過來,而是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給黎向皖讓出位置。他的椅子挺寬,兩個人的話也不是不能坐。
黎向皖便順勢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下了。
柔軟的身體和他貼的極近,這下發梢和皮膚上隱約的香氣再一次清晰,這是個多麼絕佳的機會——陳天珩一手環過黎向皖身子,握住筆點在聲明書上,低聲解釋道:「這個條目下的所有子條目都是梁哥留下的不動財產,在春藤星的有主宅和四個莊園,一個航空港,兩個賭場……」
男人說話的吐息全都噴灑在頸側細嫩的皮膚上,懷抱熾熱而可靠,黎向皖被梁鴻□□的極度敏感的身體已經無聲無息地給出了最忠實的反應——他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