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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
他看著我,眼睛中全是抱歉。
我笑了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沒事,我也希望,白馨藍還活著。”我說的是實話,雖然,一旦白馨藍真的沒死,我將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但是我相信,我跟靳蕭然這一路走過來,應該是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倆分開的。
“嗯。”他點了點頭,嘆了一口長氣之後,才又開了口。
“我們回家吧。”
“好。”
我們倆沒有再說別的,他摟住我的肩膀,腳步異常的沉重。
我看他狀態不好,回去的車,是我開的。
路上,車裡太安靜了,我為了緩解一下沉默的氣氛打開了廣播。
而廣播裡,正好放著,姚貝娜的那首,《一聲憂傷》。
‘我聽見一聲憂傷,在堆滿痛的過往,擦肩而過,舊日時光,回憶像發黃的麥浪,被你收割後,只剩下荒涼……’
我不知道這首歌是應了誰的景兒,可是那悠揚的嗓音再配上傷感的歌詞,還是讓人心裡不舒服。
我猶豫了很長時間,才緩緩的開了口。
“蕭然,你能跟我說說,當年,蘇深,白馨藍,還有蔣嘉雯,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麼?蘇深是怎麼死的,白馨藍又是怎麼死的?”
我沒敢去看他,眼睛一直都是目視著前方。
等了一會兒,靳蕭然才語氣很淡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但是他的回答,又不像是回答。
“我小時候,是在我外婆家長大的,我那時候,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靳家的孩子,所以就讓我外婆給我取了一個化名,就是許哲。
我跟蘇深,還有馨藍認識的時候,他們也都以為,我就是個窮小子。
後來,十九歲那年,蘇深考上了美國的大學,馨藍在國內上了大學,而我,任性的去當了兵。
結果,剛過了一年,我剛放完探親假回到部隊,就接到了消息說,蘇深在美國出事了,而我當時有任務,走不了,馨藍就替我去了美國。
那時,蔣嘉雯還沒有露出真面目,馨藍去了之後就和蔣嘉雯一起幫著蘇深戒毒。
馨藍拿蔣嘉雯當閨蜜,對他們兩個人,全心全意的付出著。
可是後來,馨藍發現,蘇深之所以吸毒,都是被蔣嘉雯害的。
而那個時候,蘇深已經被美國一個犯罪團伙盯上了。
他們利用蘇深藏毒,馨藍想去阻止他,結果……”
靳蕭然說不下去了。
他看著窗外,手放在了嘴邊,緩了好半天,才繼續說道。
“結果,蘇深死在了那些壞人的手裡,而馨藍,被扔進了大海,其實,她去美國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她死時,肚子裡的孩子,都三個多月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他說曾經的事情。
怪不得,他從來都不提,原來,往事竟是這樣慘烈又悲傷。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知道之後,就違反了部隊的規定,私自出國,去查明真相,也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我被部隊除名了。
我在美國呆了很久,最終只查到那個犯罪團伙是和蔣嘉雯有關係的。
而馨藍的屍體,始終都沒找到,可是美國警方相信,馨藍已經死了。
在三個月後,我也不得不接受,她死了的這個事實。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我制定了一個報仇的計劃。
我做回靳蕭然,跟我父親開始學習做生意,往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他說完了,說到最後,情緒也終於又變回平靜。
而從他說的這些話里,我了解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白馨藍當時是沒有屍體的,所以,她很有可能還活著;所以,剛才靳蕭然在機場看見的那個身影,很有可能真的就是白馨藍。
既然我都能想到這些,靳蕭然他肯定也能想到。
“原來是這樣。”
“嗯。”
他應了我一聲,我聽不出來,他此刻內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
但是我還是想給他打打氣。
“老公,江川沒多大的,我們只要用心找,一定找的到你看見的那個女人。
我一會兒,再給北寧哥打個電話,讓他也幫忙。”
“老婆,你,不會介意麼?”
我沒有想到,在我說完之後,他會忽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扭頭看著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車已經到了家門口了,我把車停好,摘下安全帶,拉著他的手,眼神鄭重的看著他的臉。
“因為,我愛你啊,你心裡有遺憾,有愧疚,我不想你負重前行。”
他不說話了,只是看著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然後拉著我的身體,用力的抱進了懷裡。
“老婆,謝謝你。”
“我的男人,不用說謝謝的。”
“呵呵。”他終於笑了,“這話聽著好熟悉啊,學的還真快。”
“那當然了,你不是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咱倆都睡了那麼多次了,多多少少也有點進步的。”
“嗯,有進步。”
其實那個時候,我並沒有仔細的去考慮靳蕭然的內心會怎麼樣。
我就以為,他是十分迫切的想找到白馨藍的,可是後來,在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才告訴我,他當時心裡特別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他寧願相信,白馨藍在九年前,就已經死了。
第122章 你好,爸爸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霍北寧。
我還讓靳蕭然給了我一張白馨藍的照片,讓北寧哥在他的圈子裡,幫著找找。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最激動的人並不是靳蕭然,而是蘇淺。
我都沒想到,在我給霍北寧打完電話之後,一個小時都沒過,霍北寧就跟蘇淺來我家了。
蘇淺可能是太著急了吧,她連衣服都沒換,就穿著一身真絲的睡衣,外面裹著霍北寧的外套。
她從進屋開始就特別的不安,坐在沙發上,神情緊張的不行。
“四哥,你真的看清楚了麼?那個女的,真的是馨藍姐麼?”蘇淺說著放下水杯,就抓著靳蕭然的胳膊,聲音都是有些顫抖的。
“嗯,看側臉,應該就是她。”靳蕭然如實的回答到。
“呵……”
聽完靳蕭然的這句話,蘇淺倒吸了一口涼氣,兩行眼淚瞬間就淌下來了。
我是沒見過蘇淺哭的,我一直都以為,這姑娘就是鐵做的,連心都是無堅不摧的,結果,她竟然會當著霍北寧,當著靳蕭然和我的面,哭的聲音都已經抖了。
“艹,幹什麼啊?我又沒死,你哭個毛。”霍北寧一看她哭了,都炸了。
扯過她就要給她擦眼淚。
“滾。”蘇淺一把把他推開了,自己用手抹了兩下,大口的呼吸了好幾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