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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還帶著很多美金,這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後來,他被關進了蒼蘭監獄,他想盡辦法跟我聯繫,但是都沒有成功。
直到有一天,蒼蘭下了一場很大的雨,監獄的電網出現了故障,他和他同監舍的幾個亡命之徒,一起逃了出來。
我哥哥後來跟我說,他當時也不想逃的,可是他不知道如果那時候不走,會被關到什麼時候。
所以,他鋌而走險了。
冒著大雨,這些人就鑽進了一片大山之中想躲一段時間。
也就是在那片大山里,這伙逃犯,遇見了你的母親。
我哥哥回憶說,當時那些犯人沒有怎麼為難你母親,就是讓她給找些吃的。
你母親很害怕,可還是照做了。
在那大山深處,你母親用採藥的藉口,每天上山給這些人送飯。
不過,她的臉上總能看見傷。
我哥感恩她的救命之恩,就對她很關心,一問之下,他才得知,你母親經常會被家裡的丈夫毆打。
再後來,我哥就跟她說,你跟我走吧,他們兩個,還在山上的草棚裡面發生了關係。
只是造化弄人啊,公安的搜捕隊,開始搜山了。
他們這些人,連夜又開始逃跑,我哥哥,也沒能等到你母親再上山。
帶著遺憾,哥哥踏上了漫長又艱苦的逃亡之路。
終於幾經輾轉,回到了英國。
可不幸的是,在逃亡的這幾年裡,他患上了很嚴重的病。
他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他留在山裡的那個女人,所以,到死之前,終生未娶。
他是個珠寶大師,那條星辰項鍊,就是他親自設計並製作的。
他說,那條項鍊,就像是他在牛家村的山上,看見過的銀河。”
沈坤像是講故事一樣,把這一切都說完了,這和我原來知道的,完全就是兩個版本。
不管是公安查到的,還是陳小妹說的,我母親都是被那些逃犯倫女乾的。
而今天,從我叔叔的口中,我了解到的又是一個悽美絕望的愛情故事。
“那,那當時,我母親為什麼?”我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回答我的卻是靳蕭然。
“可能是她太絕望了吧,以為可以離開那裡,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結果,他卻走了。”
“嗯,我侄女婿說的對,但是也不是完全對的,我後來查到,那些公安搜了山之後,找到了那些逃犯生活過的痕跡,還找到了一條女人的頭巾,順著頭巾,公安找到了瑤瑤的生母。
那個年代,你生母怎麼可能敢承認,她幫過那些逃犯啊,她只能說,自己是被逃犯脅迫的。
但是,人言可畏啊,一個年輕的村婦,和那些逃犯在一起,會發生什麼?
有人就開始傳,你母親被那些逃犯欺負了。
你母親,一直都在反駁,但是兩個月後,她懷孕了,而他丈夫那時,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
再往後,事情應該你就知道了。”
我愣愣的消化著我叔叔說的這一切。
我竟然有些理解,為什麼當我出生之後,我母親想掐死我了。
她恨的不是我,是那個,把她拋棄了的男人。
所以,她連我的身世都不解釋,她寧可讓別人說自己的女兒是個雜腫。
“我,我知道了。”
我低下頭,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孩子,都過去了,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你時,我真是感謝上蒼。
我們沈家,是最早的一批去歐洲的華工,後來我們祖上就開始在珠寶大師手下做學徒。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們家族進入了珠寶這個行業。
也正是因為珠寶,我們得到了英國皇家給的殊榮。
可是沈家,人丁不旺,到我這,更是絕了後了,我身邊,只有一個養女,現在還在讀書。
所以,叔叔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等我死了之後,你能繼承我們的家族產業。”
聽了叔叔最後的這些話,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轉頭看著靳蕭然,他目光很平靜。
“我,我……”
“啊,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叔叔不著急的,還有那條項鍊是你父親給你的,叔叔也有禮物給你。”
沈坤說著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秘書。
那秘書馬上就把一直拎在手裡的銀色箱子,放到了桌子上。
箱子打開的一瞬間,我感覺我們家客廳都好像亮了起來。
箱子裡裝著一整套,鑽石首飾,每一件都非常精美。
“叔叔,這我不能收。”這一箱東西,加起來的價值估計也不會比那條星辰項鍊少的。
“我聽說你們要舉行婚禮了,這就當做是結婚禮物好了,再說,沈家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就是提前給你罷了。”
“謝謝,叔叔。”
我不再推脫了,我感動的不是因為這些珠寶,而是他帶來給我的親情,那是流淌在血液里,永遠也無法磨滅的東西。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也得走了,這我的聯繫方式,沒事的時候,給叔叔發發照片,有什麼困難了,可以直接找我,叔叔就是你的靠山。”
他遞給了我一張燙金的名片。
他還拍了拍我手。
之後,他便離開了。
我忽然間覺得,我的人生,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我有愛情,我也有,我一直都渴望的真正的親情。
只不過,我還沒在激動的情緒里走出來呢,靳家又傳來了消息。
靳老夫人這回是真的病危了,她說她誰都不想見,就想見我。
第120章 奶奶過世了
當我走進第一醫院vip病房時,我看見靳老夫人,臉色鐵灰一樣的,躺在床上。
花姐在她耳邊說了一聲,蔣瑤來了,她才睜開眼睛。
“過去吧。”花姐走到我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慌張。
“坐。”老太太聲音很沙啞,她用很渾濁的眼神看著我,全然沒有了昨天,在靳濤訂婚典禮上精氣神兒了。
“老夫人。”
我對她點了一下頭,侷促的坐在了床邊的一張椅子上。
“蔣瑤,你跟我,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心裡把我笑話死了。”一句話,她說的斷斷續續的,好像一口氣跟本就不夠用,馬上就要呼吸下一口氣。
“沒有,我沒有笑話您。”
“哼哼。”老太太自嘲般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把眼睛看向我。
“你不笑話我,我都笑話我自己,我活了八十幾歲,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當眾打臉。
我已經讓人查了,你叔叔的的確確是英國的公爵,英國王室佩戴的珠寶,都出自你叔叔的企業。
其實我是想借著昨天的機會,好好的羞辱你一頓,就算你跟蕭然不會分手,我也能解解氣,誰知道,下不來台的,竟然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