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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高興的葉森森一見到她頓時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連原本拿在手裡的棉花糖也沒勁吃了,垂落在一邊。
“鄭阿姨,爸爸媽媽都來了嗎?”葉梓年雖然也並不怎麼高興,但是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一邊擺手拒絕鄭阿姨要幫忙提行李的動作,一邊指揮著森森一起把兩個人的行李箱拿進屋。屋裡面正中央的沙發上坐了一對頭髮略微有些花白的老夫妻,都戴著老花眼鏡在看報。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葉梓年將行李箱放在牆角,打算一會兒再收拾,又催催葉森森,“森森,怎麼不叫人?”
葉森森面無表情地叫道,“爺爺奶奶好。”
頭髮抹了髮油做成小卷的老婦人從報紙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種全是色素和糖精的東西不能吃嗎?怎麼又吃了?梓年,小孩子不懂你也不懂嗎?”
“不關爸爸的事,是我自己要吃的。”搶在葉梓年前面,葉森森一個箭步衝到茶几前的垃圾桶旁,把還剩一半的棉花糖狠狠往裡面一戳,然後才抬頭看向自己的奶奶,“好了,沒有了。”
“葉梓年你看看,你兒子像什麼樣子,一點教養也沒有,說起來哪裡像是我們家教育出來的孩子!”老婦人顯然更生氣了,推推旁邊的丈夫,“鶴淵,你說說看,我們兩個就算不能說是桃李滿天下,但是教出來的學生也各個都是拔尖的,結果自己的兒子好好的大學不去讀,當了不要臉的戲子,還生出了個沒禮貌的孩子,你叫我們的臉往哪兒擱?”
“行了,少說幾句吧,都跟你說了,兒子的事情少管。”只管低頭看報的男人連頭也懶得抬,就把妻子嗆了回去,“當初說不理兒子的人是你,現在又跑到人家家裡來的人還是你。”
“我說幾句怎麼了?我真是後悔生了他。”老婦人是葉鶴淵的妻子,也是國內著名的鋼琴家徐令美,平時出現在公眾場合的她優雅大方,可是現在卻完全找不到一點痕跡,“丟盡了我們葉家和徐家的臉面,害得我在徐家都不敢說起有關孩子的話題,就怕我家那幫愛嚼舌根的妯娌取笑我。”
顯然葉鶴淵老先生已經對妻子的毛病很清楚了,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一律用嗯嗯嗯來回復。不過顯然他的妻子越說越來勁,保養得體的臉上還出現了誇張的皺眉表情,“不就是當了外交官嘛,有什麼稀罕的,要是我們梓年當時不進娛樂圈,當個外交官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再說他們算什麼外交官,就是在大使館裡工作而已,這都值得她吹半天……”
已經習慣了母親發牢騷的葉梓年趁機拍拍兒子的肩膀,俯下身在他耳邊說話,“你先去洗澡吧,估計你奶奶又要說半天了。”他們一路風塵,飛機上也沒睡好,他是大人倒無所謂,森森還小,肯定受不了。”
“我不去,我去了他們又要說我沒禮貌了。”葉森森嘟著嘴,用腳尖隨意畫著圓圈——這是他不高興了的表現,“他們也會怪到爸爸頭上的。”每次爺爺奶奶來都會嘮叨半天,他爸爸的心情也會差很久,所以葉森森並不喜歡爺爺奶奶來自己家做客。
“沒事,爺爺奶奶是知道我們這一次要去拍真人秀,關心我們才來看我們的。”葉梓年並不希望在兒子的心裡,爺爺奶奶是不討人喜歡的形象,事實上整個家裡他才是令父母丟臉的存在。
“其實別說梓年了,如果梓月……”徐令美還在不停說著,突然像是大腦一時斷線了一樣,停了下來,心虛地看看丈夫,“我……”
葉鶴淵將報紙疊起,對鄭阿姨親切地笑笑,“東西放好了嗎?如果放好了我們也應該走了。”
“哦哦,好了,好了,都放好了。”鄭阿姨很緊張地把手搓了又搓,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男主人比女主人和藹,可是她就是比較怕男主人,“我把排骨都封袋凍在了冷凍室里,還有雞鴨魚都凍起來了,冷藏室里準備了蔬菜水果和土豆,還買了牛奶放著,年年少爺你記得給森森小少爺喝。”
“好的,知道了,謝謝鄭阿姨,上次你包的水餃森森很喜歡吃,一口氣能吃十個呢。”葉梓年對於這個在他們家做了三十多年的阿姨還是很有感情的,以前他小的時候父親總是去各個大學做講座,母親則在各地鋼琴巡演,家裡只有鄭阿姨忙東忙西,照顧著他長大,現在還要麻煩他繼續照顧他們,他也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