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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人前來制止,他們只是遠遠地看著,在那裡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他們害怕惹禍上身,卻又抵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打電話報警,甚至去叫救護車,更沒有人上前來,問歸零疼不疼?
似是覺得很無趣,或者是浪費時間,等到那群人走後,他們也陸續離開了,留歸零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刺骨涼的地上,渙散的目光依舊望著不遠處那個被踩壞的精美盒子。
松露蛋糕已經不能吃了。
待到人群散去,歸零用擦破皮的手強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不再看那塊蛋糕一眼,拖著一條腿來到一家店的櫥窗前。
在玻璃的反射下,歸零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模樣。
可憐,骯髒,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和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活像一個猶如喪家之犬的乞丐,任誰都不會再多看一眼。
看了一會兒,歸零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卻對觸碰到高高腫著的臉而產生的痛楚不予理會。
當歸零再次走進那家甜品店時,卻被接待他的女店員告知,松露蛋糕剛剛已經被人全部買走了。
看到歸零遠去的背影,那名女店員欲言又止。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阻止,暗示她不要多管閒事。
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旁,歸零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也許路就在眼前,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條路究竟屬於不屬於自己。
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烏雲烏雲密布,不過一會兒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等到歸零帶著一身的雨水回到這裡,剛映入的眼帘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修哥哥,我來的時候路過從前那家甜品店,看到今天剛好做了松露蛋糕,於是就買了幾塊一併帶來,你要吃嗎?」只見陸遇安手裡正端著一塊蛋糕。
「不了,歸零還沒回來,你先吃吧。」傅厲修隨意地說著,轉身去端茶几上放著的咖啡,卻沒有看到身後的陸遇安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瞬間有些猙獰的臉。
「俢哥哥,歸零他……」陸遇安話說到一半便卡住了,生生的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不是因為傅厲修快要轉過身,而是因為他看到歸零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意識到陸遇安有些不對勁,傅厲修剛一抬眼也看到了歸零。
「你去哪裡了?」傅厲修問。
「饅頭,跑出去了,我去找它。」說這話的時候,歸零同時還看著富力修身後的陸遇安,卻見對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頭轉向了別處。
「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傅厲修又問道。
「不小心,摔倒了。」歸零有些口吃道。
傅厲修顯然也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傷,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於是讓他先和陸遇安待在一起,自己轉而去為他找醫藥箱。
傅厲修走後。
看到陸遇安要離開,歸零也跟了上去。
「別跟著我!」陸遇安怒斥道。
「你為什麼要騙我?」歸零停了下來。
「別他媽裝可憐了!」陸遇安氣急敗壞地指著歸零,一臉厭惡道,「想知道理由嗎?好啊,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我討厭你,想讓你消失,所以我默許了嚴海生讓他來找人教訓你,懂嗎?」
末了,陸遇安又添了一句:「忘了這次只是一個警告!」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做?」你明明對我那麼好,這都是假的吧?
「剛才不是已經說了,誰讓你和我搶修哥哥?!」陸遇安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懂禮貌的樣子,儼然是一個被嫉妒沖昏頭腦的瘋子,「敢和我搶東西,你就是活該!!」
歸零走進門內的時候,傅厲修提著要想準備往外走。
「你怎麼來了?」傅厲修對規令一個人的到來有些意外,緊接著他又問道,「遇安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傅厲修沒有注意到歸零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
「他,已經睡下了。」歸零的聲音很輕。
傅厲修並未對此產生任何疑問,因為陸遇安經常會借宿在這裡,想必是因為今天太累了才不打招呼便睡下了,只要待會兒給陸家父母回個電話就沒事了。
想到這一點。傅厲修便不再問下去,而是讓歸零坐在床邊,自己為他清理傷口。
看著傅厲修在燈光下略顯柔和的側臉,歸零終是忍不住張了張嘴。
「傅厲修,」歸零的聲音有些暗啞,甚至帶著隱忍的哭腔。
「嗯?」傅厲修加重了尾音,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乾淨利落。
「我喜歡你……」正當傅厲修準備抬頭之際,卻忽然聽到歸零這樣說。
傅厲修手一松,雪白的繃帶便從他的指間滑落。
他剛一站起身,便被歸零緊緊摟住脖子。
傅厲修本來想掙脫開,卻被歸零摟得更緊了。
「歸零……」傅厲修剛一開口,便被歸零的話給震驚到了,「傅厲修,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歸零的聲音,幾近哀求,卑微到讓人不可思議。
「歸零,你先放開我。」傅厲修嘴上這樣說著,卻並沒有推開歸零。
歸零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他,而是用手捧著他的臉,直接踮起腳尖,將唇遞了上去。
「傅厲修,你不要麼?」過來好久,歸零才鬆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