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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程程差點停止呼吸,那種熟悉的致命的酥麻瞬間由耳廓布滿全身,她的心還在抗拒,可她的身體卻在發號施令。
心在不停的咆哮: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妹,不可以發生親密關係。
身體卻不受控制:你想他,你要他,你掩飾不了。
腦子徹底亂了,吻卻從頭頂順著鼻尖一點點往下,路過嘴唇,只是輕輕啄了一下又接著往下。
羊絨衫被推高,即使是在還沒停暖的室內,夏程程還是忍不住瑟縮一下,不等腦子恢復清明,胸前的一絲涼意被溫暖的口腔驅散。
夏程程的神志被推至第二輪迷離,心和身體逐漸同步歸位,手也不自覺覆上胸前的腦袋,連發質的觸感都熟悉到令人沉醉。
沒有掙扎,不再掙扎,像是終於被放逐到一望無際的大海,眼前一片幻覺。
沒有孟琴如,沒有孟晶,他們還是幸福的相愛男女。
他動情的喚著“寶貝”,他的吻溫柔而繾綣。
明明好舒服好幸福,可眼淚卻越來越多。
無聲的哭的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顧澤昊已經將褲子蹭至大腿處,手順著一寸寸如綢般細膩的肌膚,一點點往下遊走,突然觸手一片濕滑,意料之中但還是欣喜無比,本能及欲望被完全激發。
一時情難自持,竟忽略了她過分安靜下的真實情緒,以及她瀰漫的眼淚。
當終於完全袒露,被真實進入的那一剎,夏程程忽然大哭。
嚎啕大哭。
那一瞬,顧澤昊以為天崩地裂了。
進入到一半著實無法繼續推進,他倉惶著打開沙發旁的落地燈,看到她的臉,除了滿臉的濕漉,連頭髮都濕透。
那一刻,他心冷到了谷底。
身體是本能,但心已經不能本能了是嗎?
抽出,整理,顧澤昊一句話也沒說。
夏程程的哭聲減小,整個人一抽一抽的躺在那,像個被欺負慘了的破布娃娃。
“對不起。”顧澤昊的聲音沙啞卻沒有溫度。
孫振楊跟他分享了經驗之談,說女人一旦固執任性,什麼也不肯說且說什麼也不聽的時候,別費心思問為什麼,越是跟你拉開距離,你越要厚著臉皮保持親密。
不等他理清楚,霍偉臣也跟著叫喚,話比孫振楊說的直接,他說“沒有一炮解決不了的問題,一炮不行就兩炮”。
他倒沒想過做一次就把夏程程的問題解決了,但他也認同厚著臉皮保持親密這個觀點。
夏程程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種撕心裂肺的嚎頭大哭,震得他半天回不過神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懷疑剛才的行為是否太過殘忍。
殘忍嗎?他苦笑了下。
夏程程如此強烈的牴觸情緒令他莫名之外更多的是無限的挫敗。
她真的不愛他了?厭煩他了?
“……”夏程程緩緩睜開眼,只能看到顧澤昊的側臉,硬朗的線條下什麼表情也沒有,但就是這樣連生氣都克制的行為凌遲著她,她不得不再次閉上眼,默默的在心底不停的說同樣的三個字“對不起”。
顧澤昊像是不再抱任何希望,瞥了她一眼後站了起來,“今晚太晚就不走了,我睡書房,我想你應該不願意我抱你,那……有事叫我。”
夏程程聽到東邊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那是書房的方向。
她再次睜開眼,覺得四周冷的出奇。
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水涼透,鑽進被子後好久不願意睡去,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什麼。
什麼時候入睡不知道,醒來時屋子裡靜悄悄的,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想著上午沒課倒也並不慌,但一想到還在這間屋子裡,不禁又緊張起來,急忙穿好衣服,好像顧澤昊下一秒會推門而進。
然而等她洗了臉刷了牙便主動打開臥室門,顧澤昊也沒有出現。
客廳都空蕩安靜的可怕,夏程程下意識看向餐廳,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連她本人都未曾察覺。
剛準備轉身回房,手機響了一下提示有簡訊進來。
迫不及待打開,眼眶不禁一紅。
【早餐在鍋里保溫】
她抬頭看向廚房,視線收回時簡訊又進來:【我不同意你的要求我也不再逼你我等你不管多久】顧澤昊不喜歡發簡訊,偶爾發不喜歡用標點符號,夏程程像是要把這幾個字看穿。
多久?等到下輩子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明明昨晚把眼淚都流幹了,這會兒大清早連口水都沒喝,淚珠子也跟不要錢似的一滴一滴往下直掉,夏程程也真佩服自己。
今天是她吃的最多的一次早餐,像是再也沒機會吃到一樣,將顧澤昊鍋里準備的蛋餅和粥全部吃光。
這間屋子裡所有她的東西全部是顧澤昊買給她的,她也沒有需要帶走的,臨開門前再次看了看沙發前的茶几,只一眼就又紅了眼眶。
這是那天拿到DNA報告後就一直放在包里的東西,結婚戒指和顧澤昊曾經給她的三個空白願望單。
戒指退還。
三張願望單上寫著同樣的一句話:顧澤昊答應我,我們分手。
……
這之後的顧澤昊不僅沒再逼她,連找她或者聯繫她都沒有,夏程程不確定他是否回家看到了她留下的東西,惶惶中度過了兩天。
第三天朱小鹿打電話過來說明天一早有事要去上海,兩天後回來,讓她這幾天凡事要冷靜理智,有情況必須第一時間匯報。
夏程程難得發自內心笑了,“你害怕我衝動啊?我有什麼可衝動了,我連戒指都還了。”
“你別抬槓,把我的話牢牢記住,重點是有事必須告訴我,手機保持暢通。”朱小鹿語氣有點急。
夏程程理解她擔心的心情,很認真的跟她保證一定乖乖聽她的話,才得以讓朱小鹿安心的掛了電話。
掛斷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問一句她去上海是有什麼事?
不過這電話倒是令她在等待顧澤昊反應的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冷靜,理智。
朱小鹿飛上海的第二天中午,距離她將戒指留下整整四天,夏程程吃過午飯單獨步行去了學校外面的藥房。
霍唯一等人早已習慣了她這段時間來的反常,不睡午覺這種事已經不算事了,倒也沒多問。
藥房工作人員很熱情的問她要買什麼藥,對方是個中年婦女,和程心蘭年紀差不多,夏程程倒也沒什麼隱瞞,實話實說。
“我最近壓力太大,經期有點亂,一周前來了一次,不到一天就結束了,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想直接來這看看問有沒有相關方面的藥可以吃?”
穿著白大褂的阿姨臉色變了變,慎重的問了一個令她有點難堪的問題,“你還是學生吧?有沒有過性經歷?”
“……”夏程程愣了愣,看對方臉上並沒有惡意,她低著頭小聲了“嗯”了一聲。
“那你跟我過來。”阿姨拉著她的手走到中藥區,那裡坐著一個白鬍子老花鏡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