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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她就悲傷的掩面哭泣,淚水從指縫間流出來,好似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這裡是醫院,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突然看見一個女人哭的如此傷心,都忍不住的看了過來。
景梓兒聽著元詩潼這一席話,精緻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元詩潼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對郁景琛所付出的那件事情,郁景琛已經知道,並且在儘量的彌補了,若是她三番兩次的將那件事拿出來威脅,不僅對自己不利,還會讓郁景琛厭煩。
人就是這樣,一件事情,我知道了,你非要重複說,重複說,天大的恩情,都會被衝散。
而她剛剛故意說出那番話,刺激元詩潼的,就是要引出她現在的話,一步一步請君入甕,來個徹底的絞殺。
美眸流轉,冷意蕭然,妖嬈而又冰冷的笑,掠過唇角,她承認自己不是善渣,甚至還很陰險,她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小三殺上門來。
未雨綢繆,才是她的選擇。
果然,郁景琛聽著元詩潼的話,眸中閃過一抹厭惡,眉梢皺起,聲音也沒有平常的熱忱,淡淡的說道,“詩潼,你身體不好,還是去床上躺著休息,既然樂清回家了,我晚點派個人來照顧你。”
不咸不淡的聲音,連安慰元詩潼都不願意,直接截斷她的話,四兩撥千金的反駁。
元詩潼臉上浮現詫異,瞳孔輕縮,難道她這般服軟,阿琛不是應該說要來照顧她嗎?為何……要派人來?
莫非……
元詩潼眼眸一沉,心中閃過一抹慌亂,莫非郁景琛看穿了什麼?
不,不可能。
強硬的壓下心中的慌亂,微微一笑,笑的優雅得體,淡淡的陽光,斑駁的灑在她的身上,照的她越發的孱弱,“阿琛,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景梓兒輕笑,她自然知道元詩潼心中在想什麼,想讓她的丈夫來照顧她?未免太天真了。
聖潔臉龐多了一抹俏麗,她的手指輕輕地卷著胸前的長髮把玩,明艷的臉,在夕陽下,泛著迷人的光暈,氣質超然,淡靜,“元小姐,你就接受了吧,你說的對,你為阿琛付出了很多,我們夫妻二人無以回報,所以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希望你不要推遲,不然到時候我和阿琛又要為你擔心,阿琛現在很忙,可沒有時間三天兩頭都來醫院看你。”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不客氣,透著冰涼的冷意,如同窗外寒冬臘月里吹得陰風,讓人冷入骨子裡。
阿琛是她的丈夫,可不是你元詩潼的男人,輪不到你來使喚。
元詩潼垂著眼眸,閃過一抹嫉妒和恨意,纖細的手指嵌入肉里,恨不得將景梓兒撕碎了,卻只能抬起頭,溫柔一笑,仿佛受了天大的恩惠,“如此,那就謝謝了。”
景梓兒的笑比她更妖嬈,更明媚,“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林苑。
景梓兒將藍心帶回了郁家,並且安排在林苑內,將客房稍微收拾乾淨,便讓她先休息。
藍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洗了個澡之後,便睡覺了。
景梓兒靜靜的窩在房間內,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的噴泉水涌。
畫面回顧,她的腦海里,再次想起了今天在反恐發生的一切。
穆錦陽,那個為她受了五槍的男人……
那個到死都沒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的男人……
那個默默地在她背後,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景梓兒目光猩紅,眼淚滾滾而下,滿是悔意,看著天上的星辰,一點點陷入掙扎中,若不是因為她的一時心軟,或許穆錦陽就不會死。
若不是,因為她需要救藍心出來,穆錦陽也不會背叛組織。
若不是為了救她,穆錦陽不會身中五槍,一命嗚呼。
景梓兒每每想起穆錦陽撲過來的那一幕,就心痛到快要窒息,心口宛如被人挖了一大塊,鮮血淋淋,無處安放。
指尖顫抖,滾滾落淚,穆錦陽,我該如何報答你這份恩情?
你死了,解脫了,可是在世上的人,該如何傷心?
郁景琛進入臥室,黑曜石的眼眸,一眼掃過,看著在陽台上無聲哭泣的景梓兒,他心中鈍疼,她對穆錦陽的感情是有多深,才能痛到無聲哭泣?
他輕輕地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頭抵在景梓兒的頭頂上,聲音溫柔,“小梓,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將所有的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你沒錯。”
況且,穆錦陽救她是心甘情願的,當時的情景,就算是他,也會以命相救。
穆錦陽這個男人,這份恩情,他郁景琛承了。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今天我的一時心軟,也不會放過寧建平,更不會讓他可以反擊,穆錦陽死了,都是我害死的,都是我害死的啊!”景梓兒慟哭,聲音蒼涼,喉嚨哽塞。
心,劇痛。
她一次嘗試到錐心刺骨之痛,痛入心扉,如千萬根銀針在穿刺著她的心,無法呼吸。
她景梓兒向來心狠,從來不曾心軟過,而因為她一時的心軟害死了穆錦陽,害死了世界上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
自責,愧疚,懊惱……如同蜘蛛絲鋪天蓋地而來……
第一卷 正文 第378章 拉他落馬
郁景琛喉結滑動了兩下,聲音沙啞,說道,“小梓,人死不能復生,你這般自責,這般愧疚,就算是穆錦陽知道了,也會於心不忍。他救你,只是想要讓你好好地活著,並不是想讓你自責,愧疚。”
同為男人,同為愛她的男人,郁景琛比誰都明白穆錦陽當時的心理。
他,絕對不會願意看著景梓兒為他這般傷心的。
他,所喜歡的是妖嬈愛笑,明媚陽光的景梓兒。
斷然不是為他傷心欲絕,痛哭落淚的景梓兒。
他救她,只為了想要讓她好好地活著,幸福的活著。
“阿琛,我知道,可是……我真的過不去心裡的坎兒,我真的過不去啊……”景梓兒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似乎只有哭,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悲傷和罪孽。
縱然郁景琛一個大男人,看著景梓兒哭,也忍不住的喉嚨難受,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小梓,節哀順變,真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了,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寶寶著想,一旦你的情緒太差,寶寶也會感受你母體的情緒,變得暴躁。”
郁景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告訴景梓兒危害,就是希望可以讓她保持一點清醒,不要在愧疚的深淵中掙扎。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才需要珍重,傷心悔恨,痛苦都沒有意義。
更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勸說了良久,景梓兒的情緒才逐漸恢復,只是因為哭得久了,一雙眼睛十分臃腫,看起來惹人心疼。
郁景琛一點一點的親吻著她紅腫的眼,眸中帶著無盡的疼寵,倏地,他眸光一沉,聲音一轉,“小梓,關於寧建平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