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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困,根本無力回應他。
抓緊了身前的被角,我向他懷裡縮了縮。有點冷。
“寶寶?”他的手探上我的額頭,一會兒又將手伸進了我的睡衣領口裡,在腋下摸索著什麼。
我有點莫名的煩躁,揪著他的衣服,嘟囔:“我困……”
一開口才覺得嗓子疼得厲害,發出的聲音完全是細不可聞的氣音而已。
我想,如果能來點水就好了,可又不想再開口出聲。
他又叫我,甚至還輕輕推著我的肩。
這下,我的頭都被他搞疼了。
正想著要不要爆發呢,結果電話鈴聲瘋狂響了起來。
是座機。
霎那間,我完全清醒了。
我睜開眼睛瞪著林泊宇。林泊宇正坐在一旁低頭看著我,顯然被我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
“……”他張張嘴,一臉無法理解地盯著我的臉。
我沒空和他費口舌。
被子一掀,我跳下床,三兩步奔過去,頭也不回地對他吼:“你別管!我來接!”
【打錯了】
活了二十多年,我也接過不少打錯的電話,可從沒像那天那樣惱火。
“操!”我用最簡短的語言告知對方打錯了並掛了電話,臨放下聽筒之前還能聽到那頭同樣罵罵咧咧的回應。
我抱著自己打了個哆嗦。剛從被窩裡竄出來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回過神來,可真他媽冷。
幸好,一轉身就被林泊宇裹著毯子抱進了懷裡。
“打錯的?”他問。
他的語氣很平常,或許只是隨意問問。可我突然覺得很生氣,立馬反問他:“不然你以為呢?”
林泊宇應該是沒料到我會這樣和他說話。我也沒想到,因為當時心裡是那麼想的,所以順口就說出來了。
他不說話了,抱著我回到大床上,又給我掖掖被角。
我兩隻眼睛不敢斜視地盯著他,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很怕他生我氣。
大概是我盯得太緊了,他不由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挺不自然,目光從他臉上轉開時,卻聽見他微微一聲嘆息。
他認為安頓好了我之後就想起身,我緊張地扯住他的袖子,求他:“哥你別走……你抱抱我,我——我不舒服。”
聽我這麼說,他倒是臉色柔和起來,“哥哥拿水給你。”
【回家】
我發燒了。他很內疚,我很高興。
他認為是他昨晚把我趕出門外才凍壞的,而我心裡明白,那不過是我故意為之導致的後果。
比起一個冷水澡外加窗口冷風直吹兩個小時,林泊宇那十分鐘實在太小兒科了。
現在想想,我也是犯傻,居然能信了王大炮那個二貨的話,來什麼苦肉計。
本來我想用美人計的。比如□□啊,實在不行霸王硬上弓也行啊。但王大炮說不行。他說,美人計這東西,要擱其他人也就算了,我這張臉還能騙騙大部分群眾,但在林泊宇面前是不管用的,因為我沒他美,靠。我說“要不老子來硬的吧”,王大炮又說我一定會“□□不成反被奸”。我心想,被奸就被奸吧,林泊宇嘛,也不是別人,老子認了。可這事要真算計起來,我和王大炮都覺得不太妥——萬一送上門人家都不要呢?我實在是沒把握,也不想從此連兄弟都沒得做。
苦肉計不好做。我是真難受得不行了,甚至一個上午就吐了兩次,便不強撐著說什麼不去醫院的話。
林泊宇把我送去了醫院,後來,又叫來了我爸媽。
他很抱歉的樣子,和我媽說怪他沒照顧好我;我雖然很認同他的話,卻又不忍心看他這樣子。
晚上,我不太想在醫院住,他去問了醫生,回來就幫我收拾整理,帶我離開了病房。
我要回公寓,他卻往城裡開。我不干,去抓他的手,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試圖穩住我。
我沒客氣,抓著他的手指狠咬,他本能的將手往回一縮,我一看,竟然咬出了幾絲血。
心裡有點慌,又有點心疼,還有那麼點不忿。
我撇嘴看著他,他沒看自己的手,反倒看著我,說:“還鬧不鬧了?”
“我不回那兒。我要回北邊。”我堅持。
他表情很專注地看著車窗前方,我以為他不想搭理我了。可車子卻漸漸偏移到路邊,最後停下了。
我知道他這是要和我談判。
他側過身看著我,“找揍是不是?又不難受了吧。”說著,手又向我額頭探過來。
我也側過身,看窗外,不看他,“我要回家。咱們倆的那個家。”
他的手在我額上僵了一下,後來,慢慢移到了我的臉頰。
他用指腹在上邊輕輕抹著,“哥哥怕照顧不好你,你媽媽也擔心你。別哭。”
我哽咽了一下,望著車窗外的霓虹和霓虹映照下的人來人往,說:“我要回家。”
他沉默了一會兒,見我還是不肯妥協,就摟過我,吻了我的眼睛,“不聽話。”
我知道他這是默許了,眼裡雖然還閃著淚,但忍不住嘴角就咧開了。
我湊上去咬了他的嘴,“我聽話。”
他佯裝冷漠地輕哼,我卻看見了他眼中潛藏的笑意。
轉向,回家。
第45章 第 45 章
【美人也可以蒙】
是人就有軟肋,就算心腸冷硬如林泊宇也不例外。
何況,我媳婦兒也沒那麼糟糕。
林泊宇的軟肋,就是他真的會因為愧疚而讓步而補償。
這點說好也不好。好,自然是對我來說的;不好,在於他對別人也可能產生愧疚感,雖然不是隨便什麼人。
林泊宇總說我神經大條,日子過得稀里糊塗,凡事都不走心、不過腦;其實,很多事情他不是也不知道,也被我蒙在了鼓裡嘛。
比如,他不知道我為什麼病了那麼久還不好——吃了藥我再偷偷嘔出來,他怎麼可能知道?
那幾天,我算是把他磨夠了。
看他一天到晚為了我忙前忙後,我心裡是蠻爽,可見他一個人的時候皺眉發悶,我又於心不忍。
所以說,我這個人就是心太軟,還不如就趁那時候把他拿下,也就不會有後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蒙你也是為了咱倆好】
那時候,雖說病著,但也是一天天轉好的,只是被我控制的慢些,後來基本就算正常了,還是會頭疼頭暈、嗓子也不太好罷了。
白天晚上的睡,我根本沒那麼多覺。林泊宇不一樣,他白天偶爾還要去實驗室看看,就算留在家裡,也是一邊照顧我一邊忙著他課業上的一些事情。
我白天睡多了,夜裡再也睡不著,就開始折騰他。
那晚量了體溫已經沒事了,他餵我吃過藥,也躺倒睡覺。
我比較心慈,等他睡了大約半小時,才開始找他陪我玩。
我把一條腿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