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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過去。
邁開大步,光速衝到浴室,嘭的把門一關,又哐的把門一鎖。
我聽見林泊宇在外面威脅:“有本事你別出來!”
我在裡面翻白眼,一點都不著急洗澡,放下馬桶蓋,坐著翻起了報紙。
這麼大的信息量,我又這麼關注國家大事、社會民生,怎麼也得先看上兩個小時再說吧?
【林泊宇】
不到一刻鐘,林泊宇就沉不住氣了。
拍著門喊:“給我出來!”
我故意把報紙抖得嘩啦作響,告訴他:“我!便!秘!”
“我數三下,你再不開門試試!”林泊宇一定是被氣瘋了,不然怎麼會把這麼老套的遊戲都搬出來了呢。
“一二三!!”我在門裡幫他數了。
然後我就傻了。
他居然取來了鑰匙……
他一把就將我從馬桶上扯了起來。我慌了,邊推他邊喊:“你別拽我,我還沒擦屁股!”
林泊宇看著我連皮帶都沒解開的褲子就冷笑,“那哥哥幫幫銘銘吧。”
他脫我褲子比我自己脫得都利索,三下五除二,我就不得不趴在他腿上撅著屁股等挨打。
他大概也被折騰累了,又或者是很享受勝利的快感,費勁捉了我半天,現在反倒不急著打,手搭在我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著,一邊問著話。
他說:“長本事了是吧?”
我識時務:“沒有。”
他說:“還跑嗎?”
我是俊傑:“不跑了。”
他說:“該不該打?”
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看他臉色:“哥你輕點……”
我覺得我答得挺好的,可他的巴掌卻落得特別的重,要不是被他按著,我肯定會彈起來。
他打得很慢,但每次力道都很足,我猜我的屁股上一定已經布滿了他的巴掌印。
那種疼,不是不能忍,但沒有人願意忍。更何況,我根本就沒弄清他為什麼打我。
我不介意他打我,但介意沒有來由的責打。
我想問他。於是轉頭叫他:“哥……”
他卻懲罰性的揚手狠打一記,喝令我“閉嘴”。
我沒有告訴過他,其實每次看到他對我一副冷漠的神情,我心裡就堵得難受,就像是被一腳踢開的棄兒一樣。
我越想越難過,能忍著他施加的痛楚,卻忍不住不去哭。
實際上,我不想讓他聽到,我想他打完這事就完了,不如就這麼過去吧,我也不是必須讓他說出個所以然才行。而那些悶氣,我會自己慢慢消化掉。
我拼命忍著,看著眼淚啪嗒啪嗒往地板上砸,就是不出聲。
可他打得好疼。好像並沒注意到我在竭力忍受。
忍得太難受。
“林泊宇。”我叫他名字,一張口就帶出一股藏不住的濃濃哭腔。
【對不起】
我很少直呼他的名字,雖然我很喜歡寫他的名字。小時候,有次我在他的課本上塗滿了他的名字,他發現之後就把我按在膝上拿尺子打,屁股被揍腫一圈,夢裡疼得直哭。可下次,我還會偷偷寫,直到他給我買了一個很漂亮的本,讓我在那上面寫,寫好了還要拿給他看,他會在上面打對勾或者畫小紅花。
他聽我叫他名字,也很意外。
他停了手,扳著我的身子,想看我的樣子。
我不想讓他看。轉過身撲到他懷裡,把臉埋在他的後肩。
我沒有出聲,但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
他一定是感覺到了,一手摸我頭髮,一手不斷撫著我的背。
他並沒說話,但我覺得他懂了我的難過,那並不止是身上的疼痛。
我緊緊抱著他,跪在他腿上,姿勢不很舒服,可我不想放開。
我的身體都在顫,他不停輕拍,說著“好了……好了……”
可我好不了。他越這麼說,我越壓不住情緒。
我把眼睛貼在他肩上,對他哭:“我沒錯,為什麼打我,不理我,為什麼沖我發火。”
他不答話,只不斷輕聲念著:“寶寶,你乖,不哭了。”
那天,我哭了蠻久,他沒有不耐煩,一直抱著哄我。
等我漸漸平靜下來,他就告訴我說,他在那個聚會上見到我有多生氣。他說“那些人不全是學生”,他說“你懂得什麼人端的酒不能喝、什麼人遞的煙不能抽麼”。我說“我不懂,但你為什麼在那”。他又不講了,只說如果我再出現在那種場合,就把我屁股打開花。
我並不關心他在和什麼人往來。我不是真空里長大的孩子,知道這社會分三教九流,也知道圈子和圈子會有重疊的時候,這都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我是信任他的,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我關心的是,他能不能不要再對我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我把心裡的話都對他講了,他很認真的在聽,聽完又很認真的親了我,他說“對不起”。
我沒什麼可再說的了。那晚,在他懷裡,我睡得很踏實。
而後來,我才知道那段時光里他有多麼辛苦:面對不願面對的感情,一個人擔著兩個人的未來,掙扎在接受和拒絕的邊緣,不停在心裡做著拉鋸戰。
也是後來,我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說我是個淘氣的孩子。是我的存在,攪亂了他的計劃、他的人生。
可是,我愛他。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愛他、愛他。
第32章 第 32 章
【溫柔】
考研成績公布之前,我們出去玩了一次。
這次,只有我和林泊宇。
一天吃過晚飯從飯店出來,正溜達著往家走呢,看見旅行公司的櫥窗GG,臨時起興買了兩張火車票,第二天便動身去了西安。
在火車上,我給我媽打了電話,我媽差點沒從電話里跳出來揍我。
她說:“你個死孩子,你出遠門怎麼都不提前和家裡打招呼?”我說:“我不知道啊,我被人拐帶了。”
我媽居然真信了,急慌慌地問我現在情況。我哈哈大笑,把電話給了林泊宇。
林泊宇一邊瞪我一邊和我媽應付,眉毛都快皺成團了。他以為我在他昨晚洗澡的時候就和家裡說了呢——因為我是那麼告訴他的。
我們的上鋪是兩個男大學生,和隔壁客廂的四個是一起的,六個人正湊在一起打牌。我把門一關,就是二人世界。
我嘻嘻笑著去摟他,壓在他身上蹭他臉。地方太小,他躲不開,就掐我屁股。我“嗷”的一聲慘叫,故意表現得很痛苦。
林泊宇以為我是真的疼狠了,趕忙去揉,還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叫那麼大聲。
我趴在他身上哼哼,聽他和電話那頭解釋,“沒事,車上不太乾淨,有蟑螂,嚇著了。”
我抬頭白他一眼,這傢伙,說謊都不帶臉紅的。而且老子什麼時候怕蟑螂了!
後來,我又和我媽哈拉兩句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