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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青澀的感情早已不曉得丟到哪個垃圾山里去掩埋了,唯一記得的只是這種令人難以忘懷的甜蜜羞赧滋味。
「我……我不懂,什麼……什麼準備,什麼試……試試看?呃!我……我不懂你是……是什麼……呃!意思?」
我咧~~她居然在結巴?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除了她老公特意放出超高瓦特的電流來電她,她才會結巴之外,這還是她第一個碰到有足夠功力令她結巴的人呢!
或者,這就是伴隨著「外遇」名詞而來的刺激緊張,外加心虛罪惡感所導致的影響嗎?若真是的話……
哇噻!「外遇」這種遊戲似乎比她想像中的更具有震撼性耶!
而當她正專注地品味那種臨場刺激感時,卻沒料到雷斯特倏地一笑,「這個意思。」隨著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失,他完全沒有任何預警的就俯下腦袋攫住了她的唇。
「啊!你……」猝不及防的芊芊反射性地脫口發出一聲驚呼,卻讓雷斯特乘機鑽入了她口內。
連掙扎的念頭都來不及浮上來,她便被他那熾熱性感的氣息弄糊了腦袋,隨即,他熟練的挑情技巧更在她嬌軀上挑起了陣陣戰慄;那靈活的舌、那扶在她臀部到處遊動的手,那隔著衣裳揉搓她胸部的修長五指,那貼在他緊繃欲望上的觸感不但啟動了她全身所有的性感細胞,也讓她的意識逐漸遠離,教她漸漸臣服於無力的虛軟,淹沒在一種嶄新,卻邪惡的激情里。
她腦海中的最後一個意念是……
這個人是個該死的情場高手,就算對手是個死人,甚至是具骷髏,他都有本事讓對手達到高潮!而她既不是死人,也不是骷髏,所以……
真的糟糕透了!
也許她今天就這麼陣亡了也說不定,如果沒有那通美國打來的長途電話震醒了她的神志的話。
好加在,就在他們瀕臨欲罷不能的臨界點時,那尖銳的鈴聲仿佛萬年寒冰水一樣兜頭淋了下來,瞬間澆熄兩根即將起火燃燒的木柴。於是,當雷斯特轉身去接電話時,芊芊便踉踉蹌蹌地逃出辦公室去了。
皇天阿嬤啊!她怎麼這麼快就棄械投降了?
她一路衝進盥洗室內,往臉上噴了許多冷水之後,才看向鏡子裡那個雙頰嫣紅的女人,眼底的激情仍未退盡、呼吸仍然急促不穩,服裝依舊散亂不整。一看就是個標準的偷腥女人,而且還是剛剛才拉起內褲,又忘了擦嘴巴的那種!
好……好刺激啊!
不過,她以後得更小心點了,那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厲害,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個男人占去上風,然後就……不行、不行!這個遊戲是她提議的,一開始也說了要按照她的規則來玩,她怎能讓他牽著鼻子走呢?
無論如何,這個遊戲是她的,一切都得按照她的意思來玩才行,否則……否則……否則她就不玩了啦! 浮動的心,
被熾熱的男性魅力挑動,
無法逃脫,
熊熊的狂烈火焰,
沉沒在無法自拔的遊戲中。
為什麽會有外遇?
其實,在現今這個正確愛情倫理觀念已不再存在的新時代里,外遇早已成為一個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了。
因為,不但現代社會的生活形態為外遇製造了最流動開放的條件,而且無處不在的愛情故事與影像,更讓人在面對愛情的挑逗與誘惑時無法遁逃,無論是婚前或婚後都一樣,於是,很多人就把外遇視為一種生命過程中必然的經驗。
但是究竟為什麽要外遇?原因呢?原因呢?
啊!那根本不能算是原因,應該說是藉口吧?
譬如說是相見恨晚,希望來個曾經擁有——換句話說就是移情別戀。
為了證明自已的魅力依舊存在啦——也就是所謂的老不修。
想再嘗試一次戀愛的美好滋味啦——這種理由對失婚男人(女人)或寡婦(鰥夫)而言,倒是相當光明正大,可對已婚者來講就……
為了不想傷害那個不小心愛上他(她)的女人(男人)的「脆弱芳心」啦……這應該是最爛的藉口了。
或者是無力解決家中煩,只好外求解語花——最具有代表性的典型藉口。
也有的僅是想滿足生理上的衝動,嘗試不同的女人(男人)滋味——花心男人(蕩婦?)是也!
甚至還有那種「人家有,我沒有,實在很丟臉」的荒謬理由,當然啦!更多像芊芊這樣,單純只為了在平淡的生活中添加一點刺激與冒險,來催化已逐漸僵硬的生命動力等各種千奇百怪的藉口。
反正外遇的人永遠都有一套最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又理直氣壯的漂亮說法。
然而,大概很少人會像芊芊這樣,搞個外遇居然搞到活像是趣味大競賽一樣,不但沒有半點浪漫氣氛,簡直就像是在玩辦家家酒。
女的是天天拿掃把掃掃掃,掃掉男人身邊所有的覬覦份子,再努力地給他纏纏纏,纏盡男人所有的空間時間,光是這樣,就已經讓她忙到快沒力了,但她竟然還不想找點報酬來補充能源一下,不但打死不和男人談心說愛,也不和男人來個激情床上翻,更不希罕男人送鑽石、買汽車別墅,只願意和男人聊天閒扯淡,笑掉男人的大牙。
因為這是她的「純遊戲」規則。
而男的卻不但從一開始就奉行「你來我不往」的最高指導原則,甚至剛開始存在於他們之間的和樂融融也在那一吻之後便突然改為冷眼旁觀——看你究竟能怎麽樣,堅持讓她一頭熱,不教她享受到「貨真價實、你來我往」的「外婆」騷滋味。
除非按照他的遊戲規則來玩。
她只要模擬遊戲,他卻要真槍實彈。
她不打算感情出軌,他說,只要身體出軌就好。
她誓死不認輸!
好吧!男人決定,那就先用他的魅力迷死她,再叫她到床上投降就好嚕!
總而言之,女人一開始就表明:我只是要玩,而且是玩假的;而男人卻表示:要玩可以,可是假的不好玩。
於是,兩人就槓上了。
女人說,我從來沒輸過。
男人說,你等著瞧吧!
啊、啊、啊!真是的,怎麽走到哪裡都是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與女人之間如果沒有戰爭,就不會有進一步的交集了吧?也就是說,男人與女人一旦開戰,就一定會產生某種程度的交集,無論是好或是壞。
或者有人說男人的下半身是最難以控制的,但事實上,人類最難以控制的應該是自己的心才對,所以才會愛上不該愛的人、才會明明很討厭人家,卻又莫名其妙的給他愛上去、才會出現已經愛著這個人,卻又同時愛上另一個人的無奈狀況。
這都是因為人的心是最難以理解,也是最難以控制的。
所以,即使只是個遊戲,也可能玩到一半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已經不再只是個遊戲了!
☆☆☆☆☆
從那一次震撼性的深吻之後不久,芊芊發覺自己開始有點怪怪的了,到底是哪裡怪,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每當她不經意地和雷斯特對上眼時,她的心便會在胸腔里猛烈的撞擊起來,就好像……好像當年她和卓之楓每次相見時的情況。
或許是因為雷斯特和婚前的卓之楓一樣,都擁有同樣狂傲的魅力與迫人的氣勢吧?
雖然在時間的催化下,存在於她和卓之楓之間的那種激情熱愛早已趨於平淡,即使她知道自己仍然深愛著丈夫,但不管是她的小鹿、小羊、小松鼠,甚至是小螞蟻,也都許久不曾為他而亂亂跳過了,就連做愛做的事時,都有點公式化的趨向。
然而,她卻始終不曾忘懷過當年兩人相戀相愛時的悸動,是那麽的瘋狂與熾熱,彷佛深入靈魂深處的震撼。
事實上,就連現在的狀況也和當年有點類似。
當年,她利用暑期到卓之楓的公司打工,而卓之楓正好是她端茶掃地兼送公文的頂頭上司,只不過,當年的她還沒有吞下熊心豹子膽,所以不像現在這麽膽大妄為,在卓之楓主動來追求她之前,她都只敢偷偷地暗戀著他。
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對象,她也自動送上門來了,雷斯特卻老是拿那種調侃的眼光瞄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著,看你一個人怎麽玩!
老是這一句!
什麽跟什麽嘛,明明是他自己答應要和她玩這個遊戲的說,為什麽現在又任她一個人唱獨腳戲,連個銅鈸胡琴來伴奏打拍子的都沒有?
是啦、是啦!只要她一開口,無論是吃飯、看電影、逛街或上夜總會,雷斯特總是很「守規則」的從不拒絕她,但問題是,就只是這樣而已並不夠啊!即使吃頓飯、聊個天,他都有辦法從頭嗯嗯唔唔到尾,讓她覺得好像是在對著一道牆壁吃飯或自言自語似的。
要嗯嗯不會到廁所去嗯,對著她嗯什麽?難道她長得一副馬桶臉嗎?
總而言之,現在這種情形在旁人看起來,說是朋友一起吃飯聊天也可以,但若說是男的不情不願的被逼來似乎還更貼切一點,更別提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從未主動提出任何邀約,像這種狀況,說他們是外遇?
去!誰信哪!說她在倒追他還差不多一點吧!
真是教人越想越嘔,都是那個傢伙,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呀?他們不是在玩外遇遊戲嗎?怎麽變成男女追追追的遊戲了?
就因為她不跟他上床嗎?
但為什麽一定要上床呢?就不能感情稍微出軌一下下就……咦?不對,她也沒打算感情出軌,她只要……要……要……好嘛、好嘛!她承認,這樣真的一點也不像外遇,可是既然只是玩遊戲,有必要計較那麽多嗎?
然而,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卻小氣得要命,不但計較得很,而且還超級狡猾的,平常對她是愛理不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差沒有癱下來讓她背了!
可就從那次親吻開始,只要一有肌膚相親的機會,他就會好像不小心觸動了防衛機關,立刻像變了個人似的反過來使盡渾身解數誘惑她、挑逗她,如果她抗議、她拒絕,他便會以他們一開始就說好可以進行到A的規則來反駁。
於是,她只好乖乖的讓他吃她的口水,而當他開始偷吃她的豆腐時,她早已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人,還是濕麵團了,就像此刻,大野狼又在悄悄的,很努力的拐小紅帽了——
「你……你幹嘛?」芊芊推著緊抱著她的男人喘息著低問。
而那個正輕咬著她的耳垂的男人則在她耳邊呼著熱氣反問:「你說呢?」
覺得背後整條脊椎和它的周邊設備都開始發麻了,「你……你……跳個舞而已,有必要……有必要摟得這麽緊嗎?」她顫巍巍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