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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覺得身體好熱,滾燙的柱體在我體內抽動,不斷地刺激著我最敏感的位置,他的手也不忘箍在我的分身上,快速地隨他的韻律擼動。
我呻吟出聲,和他的喘息夾雜在一起,在最激烈的時候,分不出來是誰的嘆息。
就像萊司說的一樣,如果在這一次的泥沼中,我得不到我最想要的愛,但,至少傑洛特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不需要參雜著任何金錢上的交易,他的一舉一動都溫柔得讓我想要哭泣。
如果我不但愛上他的人,還愛上他的溫柔,到時候他放下我離開時,我該怎麼存活?
在不知道第幾次的纏綿里,被他弄得渾渾噩噩的我,腦中突然這麼問自己。
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他耀眼的頭髮就在我的臉頰旁,汗水沿著髮絲滴落在我的臉龐上時,感覺到眼角一熱,似乎有什麼隨著他的汗水一起滑落,聚集在我的耳際,滴下……冰冷……
隔天早上,本來該四點半就起床到報社拿報紙的,但是在昨天折騰一整夜的情況下,再加上柔軟的床鋪和傑洛持的懷抱實在是太過舒服,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九點多。
簡單梳洗之後,我發現床邊放著一疊嶄新的衣服,大小剛好使我可以穿的尺寸。渾身酸痛地穿好這些明顯不便宜的衣物,我走到臥房外,臥房有兩扇門,其中一扇是對著樓中樓設計的走廊,走廊非常的寬大,除了擺放幾盆簡單的觀用植物外,還有著一個圓圓木製的餐桌,這時候餐桌上正擺著熱騰騰的早餐,咖啡的香氣密布在空中,在這麼大的空間裡聞起來並不濃烈,十分宜人。
我走到餐桌旁坐下,雖然椅子上有軟墊,但是依然不是很舒服。然後我瞧見了被壓住咖啡杯下的兩張小單子,一張上面寫著幫我跟報社、餐廳還有學校請了兩天的假,可以在家裡休息一陣子,他這兩天會在華盛頓開會。
另一張沒有寫字,卻是一張我非常熟悉的明細表,每個學期我都會收到這麼一張,然後為上面的數字頭痛。現在我手中的這一張,在數字的後面清楚寫著已經確認繳款。
萊司說過傑洛特對情人一向很大方,但我並沒有希望傑洛特可以為我的物質生活帶來些什麼,而手中的這張明細,不過是證實了萊司所說的話而已。
傑洛特已經幫我把下學期的學費繳完,換句話說,我自己在銀行努力存的一萬多美金瞬間變成真正存款,而不是下學期開始前的一筆暫放金額。
下一學期的學費本來扣除獎學金還要將近兩萬元,剩下不到二個月的時間,我根本無法湊齊,之前正在為這件事情困擾,而此刻一直閒擾著我的問題解決了,我卻沒有多大的快樂感。
和之前一樣,那個像天神一樣的男子,總是恰如其分地給予,他知道我需要這一筆學費,所以他幫我付了下一學朗的費用,他了解我不想當被包養的情人,因此他只為我的工作請了兩天的假期而不是直接幫我辭職。
傻傻盯著那一張明細,剛剛還旺盛的食慾一下子消退得一乾二淨,即使食物仍然看起來非常美味,卻再也無法吸引我任何一點。
慢慢地走回臥室躺下,上面還有著我們兩個昨晚留下的味道,側著頭看向昨天他睡著的方向,深藍色的枕頭上有著一根他遺留下來的金色髮絲。我目不轉晴地凝望著那一根髮絲,最後終於忍不住取過來握住掌心。
閉上雙眼,再睡一下下好了……也許再睡一下下,整顆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莫名所以的茫然,空蕩蕩的……好酸……好冷……
伸手撈起用在一邊的床單,蓋頭把自己像蠶蛹一樣緊緊裹住,緊緊、緊緊的……
「你這是什麼?」
第三天正好是假日,離耶誕夜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所以速食店的店長從倉庫里取出每一年聖誕必用的聖誕老人獎,要我們穿上。
由於這些衣服尺寸都差不多的關係,和西方人比起來還是小號一點的我,上衣穿起來松松垮垮的跟睡衣沒什麼兩樣,工作時穿得松松垮垮像什麼樣,聽以店長如同往年,把女孩子用的上衣丟給我,雖然跟男生的樣式很像,卻開著大大的V宇領,穿上去會露出銷骨跟大半片胸膛。
去年小敏也看過我這麼穿,差點沒笑得在地上打滾,堅持去跟朋友借相機,硬要把我這模樣給照下來留念,說他從來沒看過有男人穿女孩子的衣服看起來比女人還性感。
我管他性感還是不性感,我只覺得穿著這件衣服到外面去倒垃圾的時候很冷而已。
「哪個?」
小敏把上半身越過收銀台,手指點住我脖子上的瘀痕。
這下子想裝傻也沒用,只能瞪他一眼,想辦法用毛毛圍巾多遮住一點。毛毛圍巾也是聖誕配備之一。
「沒用的啦!那麼多,遮都遮不完,別想跟我講蚊子咬的,這種天氣會有蚊子才有鬼。而且……」他從口袋拉出一整條未拆封的保險套。「我們都已經滿十八了。」
「趙成敏!你丟不丟臉啊!」現在是午餐時間耶!竟然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拿著那個東西晃來晃去。
「哎呀!這可是家用必備良物,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就覺得奇怪,這兩天你怎麼消失得不見人影,原來找人happy去了。什麼時候有的?真不夠朋友,都不跟我說一聲,當年我跟真真剛認識的時候,還不是把每一件事情都告訴你,嘖!」
用拳頭敲了他的頭頂一記,讓他讓到旁邊去,有人要點餐。
「你以為你那些芝麻小事我很喜歡聽啊?那幾天我耳朵沒長繭還真是奇蹟。」剛認識真真的時候,這家認連真真今天喝了幾杯飲料,講了什麼話,補了幾次妝都要跟我說得一清二楚,跟只打不死的蚊子一樣,還說要和我什麼秉燭夜談,害我連續好幾天黑眼圈消不下來。
「嘿嘿!別這麼說嘛,這可是朋友之間的秘密日記啊!」賴著臉,小敏笑得跟賊一樣,讓點餐的女孩忍不住往旁邊移動幾步,免得神經病接觸多了會傳染。
「別想轉移話題,你還沒跟找說這是怎麼回事。」說著,看了一下四周,在我把最後的可樂放到女孩的餐盤上,等女孩走遠之後,他才又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是他吧?」
他特別強調,「他」這個字,一瞬間我整個人好像掉到雪地里一樣,連手中的筆也拿不住,掉到地下,可以聽到滾動的聲音。
痛!
心臟劇跳之下整個人痛得鬧鐘一片空白。右手搗住心口,我心中惶然正不曉得該怎麼辦時,一雙手伸了過來,扶住我快速地往後面的更衣室走過去。
「真是的!值得你那麼害怕嗎?」
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用力喘息,睜開眼睛看著小敏走過來又走過去,一下子幫我敞開衣服比較好呼吸,一下子拿毛巾過來幫我擦臉,雖然嘴邊碎碎念個不停,但是臉上的擔心卻是騙不了人的。
「小敏……」我拉住他的手,讓他在找身前停下。「你怎麼知道?你不在意嗎?」
我喜歡男人這件事,始終沒有跟小敏說過,因為我知道小敏並不喜歡同性戀,每次區裡的同性戀者在半夜從小敏身邊經過時,我都可以聽到他厭惡的冷哼聲,有時候還會跟對方對罵起來。所以我很怕,很怕這件事情讓小敏知道,這樣,我不只是失去一個朋友而已,還會失去一個像是家人一樣的他。
「很容易看出來好不好,我一天到晚跟真真混,分辨得出來男人留痕跡的方式跟女人不一樣。你脖子上那一堆吻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個很霸道的男人留的,而且絕對是充滿占有欲的那一種,這種痕跡的分布,你絕對是被占有的那一個。」
看他分析得有條有理,我不爭氣的心臟又猛跳了幾下,趕緊做幾個深呼吸,才好過點。
「你不要緊吧?我怎麼覺得你的病況好像比以前更差了?」小敏伸手按住我的心口,感覺到底下劇烈卻不規律的心跳,濃濃的眉毛皺得跟毛蟲一樣。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比較累的關係,你也知道我為了下學期的學費,多兼職假日的工作。」
「最好是,你給我找個時間到醫院檢查一下。」
「好好!我記得了。」我趕緊阻止他繼續碎碎念下去。小敏一旦念起來,比我在中國城看到的和尚還要羅嗦。
明明還可以感覺到他的溫暖,在他牽著我的手上;即使是醒來,他的聲音依然好像就在耳邊,他的氣息也依然仿佛在鼻間繚繞,偏偏睜開雙眼除了自己之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會在人潮里,仔細地看著每一個人的身影,仔細地聽著每一人說話的聲音,好怕那麼一個疏忽間,就和他擦身而過。」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靈魂伴侶,我相信一定就是夢裡的那個他。
「然後在我漸漸失望,漸漸告訴自己一切也許都只是一個夢而已時,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我的眼中,不管是身高,還是氣息,還是聲音,感覺就像夢裡的那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