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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麥嘉遠剛想要解釋,可是看著對方的臉,又忽然覺得心虛。不管怎麼說,這傢伙確實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沒錯,說不定也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了,他在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乾脆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眼看他垂了眼睛擺出默認的態度,秦墨滿意地笑了笑,又要湊近了吻他,卻在兩人唇瓣即將相觸時停了下來,問:“對了,那天早上,你留在桌上的那筆錢是什麼意思?”
麥嘉遠幾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撩在自己臉上,心裡癢得快要受不了,沒想到對方卻堪堪停住,還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支支吾吾地說:“嗯……那是診費。”
“診費?”秦墨勾起唇角笑著看他,“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心理醫生。”
麥嘉遠難得吃了癟,頓時語塞,而後就被狠狠咬住了下唇。
“以後不准再叫鴨,”對方用牙齒碾磨著他的唇瓣,發出含糊的警告,“你的心理,還有生理需求,我負責解決。”
麥嘉遠答不上話來,他被男人的舌尖攪得頭腦昏沉,暈乎乎地抱住了對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絲毫沒有在意到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外面閃光燈和快門聲響成了一片。
尾聲
麥嘉遠實在沒想到自己剛回國就要連續見好幾波的訪客,他製作發行的那部《亡命天涯》近期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上斬獲無數提名,李翰興帶著一眾主創走紅毯走到腿軟,連麥嘉遠也不得不跟著去了一趟威尼斯,親眼見證他們捧回了一個“銀獅獎”。
一下午除了兩個會議還有一個雜誌訪談,訪談的內容無非是圍繞著最近拿獎的電影和之前的種種波折展開,麥嘉遠被問得口乾舌燥,心裡愈發不耐煩,不停地看向手錶。好不容易訪談結束,他起身便要離開,卻又被助理告知還有個訪客,只得忍耐著回到了會客室。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最後一位訪客竟然是陳羽哲,如果麥嘉遠沒有記錯的話,他跟這位當紅流量明星只有去年在頒獎禮上的短暫會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此刻這個年輕人沒了閃光燈和大量擁護者追隨,看起來倒也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臉蛋稍顯清秀點罷了。麥嘉遠很大度地沒有提換角事件時的不愉快,上前跟對方握了手,又招呼道:“請坐。”
陳羽哲臉上帶著幾分不自在的神情,坐下之後也沒有急著說話,只是看著前方的大屏幕,上面播放的正是他未能參演的電影《亡命天涯》。
麥嘉遠隱約有些好奇,如果單純為了工作上的事,陳羽哲應該跟經紀人一起來才是,怎麼會私下來拜訪。
再說他剛走紅兩年,還沒到過氣的時候,應該不至於要屈尊降貴自己跑出來找資源。
他想了想,乾脆自己找了個話題:“你看過這部電影沒有?”
陳羽哲點了點頭:“看過了,我很喜歡,”他低下頭,又尷尬地笑了,“看過之後也很慶幸自己沒有出演。”
“哦?”麥嘉遠詫異地挑眉。
“男主性格挺複雜的,以我的演技大概駕馭不了,會毀了這部電影吧。”陳羽哲撓了撓頭,挺不好意思地說。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麥嘉遠有些欣慰地想到,表面上還是客套著說:“聽說最近你主演的兩部電影都上映了,票房很不錯。”
陳羽哲還是低著頭:“是大家捧場而已,我有看網上的影評,除了粉絲以外,其他人的話大部分都是批評。”
麥嘉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種無腦口水戀愛劇,還指望能得到什麼好評價。
“其實我知道自己演技不好,有的時候只是念台詞都覺得尷尬,好像永遠抓不到感覺,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演什麼。”
麥嘉遠在他的傾訴中幾乎快要入睡,他又瞟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暗想,該死,他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對自己的演技沒有自信,可以花點時間去上上課。”
“我有想過去國外學習,可公司不答應,經紀人跟我說我現在熱度雖然很高,可是市場競爭很激烈,一旦離開大眾視線,我很快就會被大家遺忘掉,我……賭不起。”
麥嘉遠乾脆地攤開手:“既然這樣,我也幫不了你。”
“麥總,”陳羽哲終於轉過頭來,喊了他一聲,很快又垂下視線,“我想請你給我個機會。”
麥嘉遠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並不是眼睛在天上,他不肯與人對視,似乎只是單純的羞澀而已。
“什麼機會?”
“公司幫我接的電影都是一些據說為我量身打造的劇本,可是說實話,都是些沒頭腦和不高興的戀愛故事,劇情幼稚得不得了,而且不管怎麼演,導演都只會誇你演得好。我想找一個真實的劇組,被導演罵也沒關係,不是重要角色也沒關係,至少讓我體會一下演戲的真實感受。”
麥嘉遠重新審視了他一眼,察覺到對方不只是個想趁當紅撈幾筆的小屁孩,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一直沒有像樣的作品,很快就會在過氣之後一文不名的事。
“最近倒是有一部新電影在籌備,”麥嘉遠摸著下巴道,“還是李翰興的冷門題材,關於兩個男人荒野求生的故事,主演之一已經定了是肖晗,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不過有言在先,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不會輕鬆,聽說為了確保演員能夠體會劇中的艱辛, 李翰興還要讓兩名主演去遠離人群的戈壁上體驗一個月。”
他說完,略帶惡意地笑了笑:“我猜你們公司不會答應的。”
陳羽哲站了起來:“謝謝麥總,我會跟公司說的。”
麥嘉遠終於得以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確切地說,這裡是秦墨的家。大約半年前他就退了常住的酒店房間,也沒有搬回自己的房子,而是住進了這裡。 因為已經公開出櫃,所以身邊的朋友們對這件事倒毫不驚奇,就連程紓也只是抬了抬眉毛,讓他不要用自己的臭脾氣對付秦醫生。
進門之時秦墨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他進來才合上手裡的書,微微笑道:“怎麼這麼晚?”
麥嘉遠看著他一時忘記說話,他還記得剛在一起時他曾意淫過秦墨穿著白大褂的樣子,男人面容英挺,肩寬腿長,敞著衣襟把他推倒在床上的畫面,光是想想就悸動不已。可後來卻失望地得知,心理醫生是不用穿白大褂的,他腦內的制服play自然也就沒有實現。而此刻,秦墨除了穿著平常的襯衣和長褲,居然套了 一件他心心念念的白大褂,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 看著他微笑。而且因為剛剛在看書的關係,他鼻樑上還架了一副不常戴的眼鏡,鏡片後的眼鏡泛出冷冷的灰色,讓麥嘉遠心裡沒來由地一跳。
在他愣著的時候,秦墨已經站了起來:“你餓不餓,給你煎個牛排?
他剛向廚房走了兩步,就被麥嘉遠從後面抱住:“餓,”他拉長了聲調,手指不安分地下移,“可我想吃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