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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晚餐吃的也是沒滋沒味,宋黎之乾脆放下筷子,扭頭看著他,“我騙你什麼了?”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跑來醫院和她找茬。
陸明湛眉心不悅的一擰,“你不是說和楚榮軒那個傢伙在一起的嗎?”現在看她用剩飯填飽肚子,他寧願她在和楚榮軒吃宵夜。
“我只是按照你希望的說說而已。”剛才如果她沒那麼說,他就能相信她了嗎?難。
陸明湛一雙銳利的鷹眸盯在她的臉上,他真想挖出她的心臟好好瞧瞧,那裡面到底有沒有他一點兒存在的印記。
他突然起身,兩隻大口扣在宋黎之消瘦的肩上,高大的身影遮住屋頂的白熾燈,將椅子裡的她整個籠罩其中。
宋黎之本能的往後躲,他手上的力道收緊,不容她躲避,他一張俊臉緊繃著,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宋黎之有些緊張的問他,“你又想怎樣?”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一邊的嘴角上翹一下,笑的邪魅冷漠,陰聲怪氣的說道,“你不是很了解我嗎?難道不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說話的同時,他的一隻大手緩緩的往她的脖頸移去,他手心的紋理略微粗糙,特別是虎口處,可能是因為經常練槍的關係,那裡有一層硬硬的繭子。
“陸明湛,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准亂來。”宋黎之臨陣不亂的直盯著他看,這個人她是越來越看不懂,讀不透。
兩人面面相覷,他一雙鷹眸將她此刻的緊張盡收眼底,同時她佯裝鎮定而一閃而過的驚慌,也在他的心尖敲了一下。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宋黎之,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在我這裡,你還沒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說完,他已經起身,全身透著一股被惹他的冷戾氣場,“我明天要回部隊,我請了人幫你照顧果果。”
宋黎之看著他,這人真是霸道關了,這種事情也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擅自決定。
“我們家你覺得還能多住下個保姆嗎?”宋黎之喜靜,也不太善於社交,她不喜歡家裡多個人。
陸明湛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一雙好看的劍眉輕挑一下,“怎麼?你是在告訴我,我該給你換個大房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人的想法真是越來越偏激了。
“好了好了,是欣然在公司里惹事,讓大哥給開了,她閒著也是閒著,就讓她幫忙照顧果果。”
“啊?”不過她信,欣然那性格,真是不適合跑到中規中矩的公司里坐辦公室,她不惹事那不得憋死。
陸明湛態度冷漠的看著她,“啊什麼啊?我要回去睡覺了,你明早回去別忘了幫我收拾衣服。”
為什麼非要讓她收拾衣服啊?“你去哪兒啊?你自己不會收拾啊。”
已經轉身陸明湛回頭威懾的瞪她一眼,“我明早帶著果果去老宅一趟。”
“奧。”果果自從粘著她,非要和她住在一起就沒回去爺爺奶奶那邊,是該回去一趟。
陸明湛離開後的二十分鐘,一份還冒著熱氣的外賣被送到她的面前,不用問也知道,是他訂的。
打開宵夜,她邊吃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他的關心沒有曾經的山盟海誓,甚至連一個笑容都吝嗇給她,但無所謂,她能感受到就行。
後來,他們都沒有了眼淚,他們已經學會用很淡很淡,很淡的微笑來祭奠那些付諸東流的虐戀情深,雖然那些微笑會讓人心疼,沒準兒,更讓人想哭,不過沒關係,說起來還是該開心一點兒。
至少,他還在,她未走。
……
宋黎之下班回家的時候,陸明湛已經帶著果果去了陸家,宋黎之按照他要求的,幫他整理了行李,說實話,她這是第一次幫他整理行李,她也不知道該整理什麼,她只是簡單的幫他收拾了內、衣褲,一套軍裝,一套睡衣。
其他的軍區應該都有,他也沒說讓她整理什麼,這樣宋黎之多少有些犯愁,心裡也多少有些酸楚,她其實並不是很了解現在的他。
四年的時間,有些喜好也變了很多吧。
宋黎之簡單沖了個澡,喝了杯牛奶就睡了,一天一夜的工作,讓她現在只要有的地方躺著就能睡著。
腦袋枕在枕頭上沒超過五分鐘她就睡了,陸明湛是把果果送到父母那裡之後,就回來了。
盯著已經被放在客廳里的軍綠色行李箱,知道她已經回來,只是家裡安靜的很,他輕輕的打開她的房門,她抱著枕頭睡在被褥上面,睡得昏天暗地。
陸明湛悄悄的盤腿坐在了床下面維尼熊圖案的長方形地毯上,她睡得很沉,還是和從前一樣,睡覺的時候喜歡枕著被子抱著枕頭。
他深沉的視線緊凝著她,繃緊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四年了,她不在是四年前的宋黎之,他們被塵封了四年之久的愛情,讓他們都滿目瘡痍。
他輕嘆一聲,眼底都是悲涼,如果他肯放手,她是不會想要留在他身邊的吧,不管有沒有楚榮軒的救命之恩,她都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就如她所說的,他們在一起,只是在互相折磨,只是每天都揭著彼此心上的傷疤過日子。
他的大手輕順著她柔軟的秀髮,以前她睡不好的時候,就躲在他的懷裡撒嬌,讓他幫她梳頭髮,扎小辮。
四年後,她再也不是那個整日和他撅嘴撒嬌的宋黎之,從開始他找到她之後,她在他身邊的小心翼翼,到現在她的敷衍了事,都不過是證明著,她沒曾經那麼愛他了,他們,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宋黎之在睡夢中,好像夢到了快畢業的那段日子,他們剛開始決定同居的日子,他每晚都輕順著她的秀髮,她每晚都睡得特別香甜。
她從小就缺少家的溫暖,在他們出租的那個一室一廳的小屋裡,她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她也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個男人,今後就是她的家。
她似乎還聞到了屬於他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和從前的不一樣了,不再是淡淡的青草香,而是野生滇橄欖夾雜著淡淡菸草香的味道。
對,這是四年後的陸明湛,他不在是四年前那個俊臉光潔白皙,笑容明媚陽光的大男孩,現在的他,小麥色的皮膚,渾身有一種讓人生畏的王者之風,筆直的身段,俊臉上的五官更加的深刻分明,那雙犀利的深眸似乎被多看一秒都能洞察你內心的所有。
他變成一個城府極深,有著王者風範的成熟男人。
而這個男人,他們兩個即使離的再近,心,卻是疏遠的。
她鬼使神差的睜開了朦朧的睡顏,他近在咫尺的凝視著她,一雙眸里都是對她的深情和憂傷。
她動了動唇,以為是在夢裡,喃喃細語的問他,“是你嗎?湛。”本就睡眼朦朧的眸子裡染上楚楚可憐的水光。
陸明湛以為她醒了,伸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巴,不自然的輕咳兩聲,迫使自己抽離剛才一瞬不瞬凝在她臉上的視線。
“我回來拿行李。”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