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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任何葬禮的她,忽然想要嘗試一下,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不,應該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嘗試過的事情。
“吶,你會不會改頭換面?”
“會。”
慕斯有些奇怪,為什麼顧莜莜會突然這麼詢問,不過,為了證明自己會,他像是在做傳統的戲劇變臉一般的絕活。
揚手在臉上輕輕往上一揮,原本在臉上的樣子,立馬就變了一個樣兒。
“你變成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變成他的模樣。”顧莜莜猛地往後縮了縮自己的身子,打算遠離面前的怪人。
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是因為這慕斯居然把他給變成了冷夜爵的樣子。
那張臉,與冷夜爵本人,幾乎毫無差別。
要說唯一不同的東西的話,那就是這一雙眼睛。
冷夜爵的眼睛是冷冷的,冰冰的,對於很多的事情,都是表現出漠不關心,事不關己。
可是,慕斯的雙眼中,更多的是清澈,窺探,就像是一把利劍,不管你想什麼,都逃不過這一雙眼睛。
慕斯往臉上再次一抹,臉上帶著微笑:“這次的怎麼樣?”
顧莜莜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直接把自己縮到了牆壁的邊上,後背直接靠在冷冰冰的牆面上。
“喂,我說,你能不能換回來?你幹什麼變成我的樣子?而且,這樣很奇怪的要命,簡直就像是我在照鏡子一般。”
顧莜莜朝上往下掃了一下,根本沒有料到,這個人不僅僅只是會變臉,甚至是性別都能夠改變。
腦海中萌生出了一抹大膽的想法。
“我很好奇,如果你打扮成女人的樣子的話,有沒有去過夜店,和牛郎一起玩過……”
“沒有,我對那種地方不感興趣。”
慕斯搖了搖頭,直接表示自己的想法。
酒吧這種地方,負面情緒真的太多太多,自己本來就不能承受太多的負面情緒,否則,他的樣子就會改變,包括性格等等。
他想起自己在十八世紀的時候,那時候才開始做吸血鬼不久,沒想到進入酒吧的時候,沾染上了白藥不說,並且還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酒吧都已經化作了一片片血池。
他的雙手,他的衣服,甚至是皮膚上,都沾染上了那猩紅的顏色。
“是嗎?”顧莜莜表示有點半信半疑的,不過,這也都不重要了。
“那既然你會變臉的話,也把我變一下好了。這個樣子,我不方便出門。你也看到了,雜誌上寫著的東西,貼著的我的照片……”
顧莜莜望著慕斯,第一次對慕斯露出了讓人溫馨的笑,第一次對慕斯露出了真誠的笑。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參加自己的葬禮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在一個鋪滿了白色鮮花的草地上,整整齊齊的站著一群黑色西裝革履的男人。
在男人的中間,有兩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女人。
顧莜莜認識的女性朋友少之又少,這一場葬禮上,就僅僅只有兩個女的。
站在不遠處的顧莜莜,望著為首的冷夜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不……
應該是說,他冷峻的臉上,那雙流露出哀傷目光的雙眼,就足夠表達此時此刻他的情緒了。
自己的死亡,對於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結束。
讓這一切的孽緣,就這樣結束好了,讓這一切的過去,就這樣隨著時間而離去好了。
顧莜莜身旁的慕斯,手裡抬著白色的透明傘,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跟著身旁的小女人,被她給忽悠到了這個地方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參加自己葬禮的人。
明明還活著,為什麼偏偏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死人?
“我真的想不通,你看那些人,各個都是不希望你離開,為什麼,你卻不希望讓他們知道你還活著?”
慕斯望向那站在棺材前面的一群人,按照顧莜莜的囑咐,慕斯給顧莜莜找來了一個可以替代她的死人,把那人的臉,換做了身旁的顧莜莜的臉。
這個世界上,要想找一個死人,很容易,尤其是在這縹緲廣闊的海洋上。
變臉,顧莜莜換上了一張及其普通的臉蛋,頭上帶著黑色的面紗,讓人感到稀罕。
“你明明都已經帶著黑紗了,為什麼還要我把你變了一張臉?”
顧莜莜聽著一旁的慕斯,不停的提問,隔著面紗的臉龐,是一副複雜的表情。
她淡淡的回應了身旁人的詢問:“黑紗,只是為了掩蓋我雙眼中的情緒,而變臉,是為了讓旁人看不到我的真實面目,等會兒你就會知道,那人是什麼樣的人了。”
冷夜爵在上前把手中的花束放進棺材中時,雙眼斃了一眼那雙手,發現在手上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疤痕,臉色一沉,他瞬間覺得這人好像並不是那小人兒。
他對著一旁的人勾了勾手:“你們是在什麼地方發現她的?”
“在擱淺的沙灘邊上,具體。位置大概是在小島的西南方向。”
“是嗎?”
冷夜爵雙眼微眯,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什麼不對勁。面前的這個人,這張臉,明明就是顧莜莜本人的樣子,可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面前的人不是她?
從葬禮開始的時候,冷夜爵就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不遠的地方,一直都盯著他。
抬頭放眼望去,冷夜爵在掃視了葬禮舉辦場地的周圍一圈,忽然目光落到了那邊透明傘下,兩個奇怪的人。
同樣都是穿著黑色的禮服,可是,陌生的樣貌,讓冷夜爵感到有些奇怪。
乍一看,那抬著傘的男人,長了一張非常普通的樣子,就連穿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衣服。
很廉價的衣服,配上這人的氣質,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顧莜莜被冷夜爵突然望過來的目光嚇了一跳,那目光仿佛是投過了黑紗,直接射入了自己的雙目中,好像下一秒,他就會認出來她是誰一般。
顧莜莜心底心虛的很,立馬就低下了頭,看向了面前自己穿著黑色小皮鞋的雙腳。
“冷夜爵朝著這邊走過來了,我們是要走,還是要繼續站在這裡?”
“就在這裡站著,沒有必要做多餘的事情。”
顧莜莜知道,冷夜爵肯定是因為直覺,才朝著這邊走來的。
明明自己已經武裝十足了,為什麼,在看到那人邁著修長的雙腿,朝著這邊,一步兩步,不快不慢的走過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緊張的要命,快要跳出來一般。
不會的,他不會認出自己來的。
顧莜莜,這是最後一次和那人說話的機會了,也是最後一次在這個城市了。
她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本來這一次來參加自己的葬禮,為的就是要和冷夜爵做一個好好的道別。
為的就是,讓自己放下這一段不該擁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