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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滕家二老就更把這份寓意寄托在凍米糖里了,他們一心希望兒媳好好和兒子過日子,哪怕是平平淡淡,哪怕媳婦兒不願住在西山墺也好,只要他們小夫妻能過上平穩的日子就好。
“阿爹,阿娘,都忙著做凍米糖了。”滕龍洗了手,撮了一把往嘴裡灌,“好吃!又香又甜又脆!”
“這趟在外頭要個把月了,這下回來可要好好聽我們的安排!”
“是,一定!”滕龍朝著老娘笑了笑,心情可是好得很。
“這回怎麼這麼開心的,夢兒拿蜜糖給你吃了?”
知兒莫若母的,滕龍被老娘點明後,就俯身在老娘的耳邊輕聲坦言自己的想法了。
“夢兒,要到大年夜才會趕回來,要是那日冰天雪地的,那我們就在淳城過年好了,阿娘,你對阿爹說說!”
“你爹都是老規矩深厚的,我怕不同意!”
滕老爺子乾咳了幾聲,示意別以為人家耳背聽不到。
“你小子,一回來就在你娘跟前搗騰,不要使壞!”
“我就是和你們商議一下過年的事情,夢兒要大年夜才趕得回來,所以……”滕龍的話語都沒有說完整,就被老爺子打斷了。
“沒有所以,我都沒有追問你,上回說好回來吃晚飯的,怎麼搞成連你都快一個月沒有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滕老爺子氣勢就是大家長的架勢,他才不管滕龍現在是身價以億計數的大老闆,在他眼裡永遠是條不安分的草莽之龍。
“老頭子,你歇會兒,這壓制的活兒,交給莽龍就好,我們娘倆在灶神爺面前,嘮嗑一會兒。”
“你小子,別老是拿話哄我們,你娘說的沒錯,在灶神爺面前,還是不老實,小心被雷劈!”
“阿彌陀佛,老爺子,您說話能不能招攬一點兒,灶神爺,你就當我們當家的老糊塗好了!”滕母對著灶神爺的福貼拜了又拜。
滕龍也跟著虔誠的拜了拜,他不都是為了父母少擔心,才瞞著實情的, 不過他心裡卻是比先前那些日子快樂多了。
“阿娘,我們燒晚飯吧,等會兒馬兒一家過來聚聚!”
“你這小子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婉雲這些天害喜厲害的很,躺在床上養胎呢!”
“我倒是給忘在腦後了,馬兒說過的,他們真是好。”
滕龍點火燒旺灶爐,看著旺旺的火苗,想著要是以後他也會如此幸福,就真的是灶神爺保佑了。
“看你傻兮兮的,夢兒這回兒去哪了?你倒是給我們說說,省的我們日夜擔心的。”
滕龍抬眼看著老娘親在切著燻肉,話到嘴邊又止住了,還是換種方式,緩解一下氣氛比較好。
“夢兒,在一家新公司任職,人家一心投入工作,所以作為家屬也是要大力支持,你說對吧?”
“嘴裡說的和想的根本是不對頭的,老實說,你也很久沒有聯繫了?”
“哈哈哈,我怎麼感覺自己特透明了,阿娘,你就不能含糊一點,我好有點成就感。”
“憨兒啊,你肚裡有幾根蛔蟲,我都清楚。既然夢兒心裡開始有你了,你可要抓緊了,不要錯過機會!”
“不會!”滕龍自信滿滿的回應。
母子倆剛說了會兒家常,籬笆院的院門外有人叫囂。
“大伯,開開門!”海兒在院門外連聲叫喚著。
婉雲穿得嚴嚴實實的,就露出兩隻杏兒眼,小聲的輕斥著。
“海兒,好了!大伯聽到了!”
“是海兒啊!”滕龍一把抱過侄兒,招呼著身後大人們。
“莽龍,你爹呢?”滕九叔問道,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砂鍋,裡面肯定燉了好吃的。
“龍哥,我爹今天殺了老母雞,頓了干菇煲,味道肯定是一級棒的!”
“剛好我娘家送來兩壇米酒,拿一壇過來,給叔嬸嘗嘗!”婉雲指著滕馬懷裡抱著的酒罈說道。
滕老爺子站在屋檐下,笑眯眯的迎候滕九叔一家的到來。
婉雲帶著海兒折向廚房,海兒歡快蹦躂前行,嚇得婉雲直呼,“慢點兒,不要滑到了!”
“我要幫奶奶燒火做飯。”
“嬸,讓你忙活了!”婉雲笑口一開,杏眼兒就彎彎成月牙兒一樣,親切溫婉,正如她的名字,實在是討喜氣的。
“婉雲,好些了?”滕母詢問著。
“好多了,想必也是個體貼娘的主兒。”婉雲手撫著還是平復的小腹,臉面上的喜悅是難以言表的。
“國家這二胎放開的政策就是好。”
“對呀,我們正好趕上了,真是開心!”婉雲添了柴火,站起身說道:“嫂子,什麼時候回來過年啊?還真的挺想他她的。”
“說要大年夜才趕得回來,我讓莽龍早點過去接!”
“這回好了,兩人的關係可是有進步了,嬸娘等著抱孫子好了。”
“呵呵呵,我們可盼著的。到時候夢兒回來,你們年輕人說話容易,拜託你替我們說說,催催!”
“那是自然的呢,嫂子年輕,臉皮薄,主要還是要看龍哥的,龍哥可是要主動一點才行。”
“我那憨兒恐怕是一見到夢兒,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哪有什麼心思敢往那事情上想?”滕母說這話的時候,還瞟了一眼海兒,這好像當著小孩子的面不能說得太明顯的。
“奶奶,你說什麼呀?大伯怎麼會見到大娘分不清東南西北的?”
海兒似懂非懂的問道,他也是上小學一年級的智力了,這情商基礎又不錯,還是能聽懂幾分的。
“小孩家家的,少打岔子,大人說話只管聽,不許問!”婉雲輕輕地拍了一下海兒的小臉蛋,示意不許再問了。
海兒憋屈的白了一眼,氣呼呼的往正屋而去,他這是去告狀了。滕馬見兒子原本是好端端的,現在怎麼這副怨氣的樣子,這小孩子現在都是得罪不起的。
“阿爹,阿娘打我!”海兒儼然一副眼淚汪汪受屈的樣子。
“怎麼會?一定是海兒說錯話或是做錯事情了?”滕馬抱過海兒,放到自己身旁長條凳上,側著頭耐心的疏導著。
滕龍看著平日裡不怎麼顯露父愛的馬兒兄弟,今天看著特有慈父的感覺,不由想到自己都沒有升職,實在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啊。
“我只是說了一句:大伯怎麼會分不清東南西北,媽媽就拍打我的臉蛋了。”
“讓我看看,還好啊,疼嗎?”滕馬左右看看,看不出有列印的痕跡,繼續開導著,“既然不疼,就不能把阿娘的舉動說成打你了,她只是輕輕的拍拍你的臉蛋,是疼愛,懂嗎?”
“海兒,說話要誠實,不能把一點兒小事情,擴大,更不能添油加醋的。”滕九叔摸著孫子的後腦勺,輕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