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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嫿怕他躲閃,一點沒有收斂自己的力氣,江栩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少女像鴕鳥似的把臉埋在他胸前,眼淚盡數蹭在了他的白襯衫上,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又是笑又是哭的。
“啊又要麻煩媽洗衣服了……”他煞風景的抱怨全進了莊嫿的耳朵,她頗有些哭笑不得。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大家都知道江栩在感情方面有多無所謂,他實在是懶到去感受所謂感情的複雜罷了。
然而其實此刻江栩心跳有如擂鼓,少女的清香混雜著勾人的菸酒氣縈繞在他鼻尖,像是幼年時偷偷沾染的父親珍藏的美酒,他回過神來攬住少女纖細的腰身,心心念念著不想放開。
他有預感地發現莊嫿對他來說比其他任何女生都更有吸引力。她每次來求助,他的耐心都是成倍增長,無論是一年前還是一年後的現在。雖然先天條件只是莊嫿實在有張漂亮的臉,有雙讓他心動的手。但比起無腦的迷妹,努力的她真的太對他口味了。
這樣不對。明明理智不斷告誡自己不要陷進去,不要太在意,感情這件事太煩了。行動卻是從了感性一般。
苦惱著自己被吸引,卻又沒有辦法。江栩輕輕嘆了口氣,這大概算是年少輕狂必經的一條道路吧。不顧一切地去喜歡一個人,撕掉所有偽裝,僅僅為了某時某刻的心動。
一切都在荷爾蒙的攛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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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嫿和江栩還沒有在一起,曖昧的情愫更勝以往。為了考上理想的學校,莊嫿磨著江栩答應了她的補課請求。
她在桌子底下勾住了江栩下垂的校服衣袖,一點一點把他的胳膊從書桌上扯到了桌子底下被遮住的視野盲區來。
少女軟若無骨的小手擠進少年松松握成圈的掌心,隨機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掌被輕輕巧巧地牽住。莊嫿面上一本正經地聽課,她也不擔心江栩會拒絕,她知道他懶得拒絕,大概只會順應自然般任她百般撩撥。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江栩感受著手心滑膩的美好觸感,怎麼也是捨不得放開的。
然後趁著他心神蕩漾的時候,莊嫿就趁熱打鐵提出了請求,見一臉平靜的少年終於分了點眼神給她,莊嫿便趁老師轉過身去時沖他眨了眨眼,又撓了撓他的掌心,直接把牽的動作改為了十指相扣。
兩人交握的手在江栩面前晃了一晃,青蔥般嫩白的指尖溜過眼前,傻白甜模式開啟的江栩忍不住點了頭,下一秒莊嫿便笑眯眯地鬆了手。
她慢條斯理地擦去了手心交握膩歪出的汗,可憐江栩轉的筆都飛了出去,平板的臉色上竟浮現出幾絲委屈來。
“……”莊嫿留下的涼氣還在掌心躥來躥去,躥得江栩心癢得緊。他把拳頭捏實了,又把手放回了桌子上,這回任憑莊嫿怎麼勾拽他都賭了氣不理她了。
兩人單方面冷戰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飯時,莊嫿做賊似的從包里掏出她特別準備的愛心便當,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菜式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每一根胡蘿蔔絲都扭動著身體般邀請江栩享用它們。
被動地接過筷子勺子,江栩僵著一張臉開始內心愉快地用餐。
莊嫿咬著自己的筷子,偷笑著看他狼吞虎咽,明明是面癱著一張臉,怎麼做什麼都這麼好看呢。
她交換了他的便當盒。江栩挑食,鍾愛的食物是各種蔬菜,尤其是胡蘿蔔,所以當莊嫿打開他的便當盒時,毫不意外地發現莊母讓紅燒肉吞併了便當盒的半壁江山。
正好,我喜歡吃肉。莊嫿挑了挑眉,等到她吃完飯抬起頭來時,粉色的唇已經被油浸染得亮晶晶的了。
江栩艱難地咽下口中最後的胡蘿蔔,更加艱難地把視線從少女粉嫩誘人的唇上挪開。
為什麼沾了油還這麼好看呢?明明江茹【他妹妹】每次這樣都油膩得很……談戀愛了就可以親了對吧?對吧對吧?
莊嫿沒察覺他內心的糾結,沖他嫣嫣然一笑,伸手推了推他:“走啦,去洗便當盒。”
江栩都快崩了冰山的人設,僵直著站起身,和她並肩一起走去洗手間。兩人站在一起洗東西的樣子實在賞心悅目,江栩被微醺的風吹昏了頭,一時間突然生出一股一輩子都這樣下去的念頭。
他拍了拍出差錯的腦袋,側頭去看旁邊的莊嫿。莊嫿正低頭去洗臉,捧起一把水便往臉上潑。晶瑩的水珠在她臉上流連,還有些掛在她卷翹的睫毛上死活不肯離開,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的精緻面容又一次衝擊了江栩脆弱的小心臟。
少年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把少女濺上水珠的碎發挽到耳後,指尖不小心蹭過她小巧的耳垂,柔軟的觸感讓他一陣恍惚。
莊嫿一愣,側頭去看江栩,他正依舊擺出一副正經的不行的樣子,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惜通紅的耳尖早已經出賣了他的心境。
莊嫿樂了,甩了甩手把剩餘的水送還給水槽,笑著瞥了江栩一眼,繞過他快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轉頭,嗔道:“死悶騷。”
江栩:“……”
作者有話要說:大佬們好,我是存稿箱君,作者被自己齁死了……
2017.6.23修改了一下設定。
☆、枯敗玫瑰和王子(3)
補課的地點定在了莊家。幸好他們兩家只隔了兩條街,五點放學後,大概七點半江栩就能回到家休息了。
因為莊嫿的“洗心革面”,製備了不少新衣裳新家具,把家裡改造得七七八八後,莊母的賠償金還剩餘七萬左右。足夠莊嫿應付這一兩年了,高三這一年莊嫿是不會虧待自己的,更別說虧待江栩了。
結果將冰箱塞得滿滿當當,做了一桌子好菜的莊嫿害的江栩在補課第一天就吃撐了。
莊嫿哭笑不得地取了醫藥箱來,倒了水讓江栩吃了消食片,又騰了床讓他先躺一會兒,自己回廚房收拾好了碗筷。
少女的房間裡縈繞著獨屬於她的玫瑰香氣,江栩仰躺在莊嫿的床上,一時間思緒紛飛。
莊嫿進來後就坐到床邊給他揉肚子,靜謐的空氣中滿是溫馨,忽然少女綿軟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我媽奮鬥了一輩子,好歹給我留下的一套房。要不是我已經滿18成年了,可以取得房子所有權了,恐怕也會被打著監護人的名義瓜分了去。”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而已。我媽的房間我鎖了,我不敢進。”
“所以只好委屈你以後在我房間裡給我講題了,因為只有這裡有空調和書桌……”
莊嫿頓了頓,剛準備換個話題講講,卻發現江栩已經舒服得睡了過去,她微微笑了笑,笑他沒心沒肺,又喜歡他這樣毫無防備。
兩個小時已過,江栩出莊嫿家的時候都忍不住裂了一張面癱臉。莊嫿搖了搖頭讓他不要介意,遞給他一件灰色風衣,說:“特地去百貨買的,作為補課的酬勞。男款,你也別還給我。路上冷,你就穿上吧。”
“還有,我明天儘量少做點菜。”
江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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