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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嚴防死守,那安晨夢現在怎麼可能還在病床上。”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隻曾經染滿鮮血的鋼筆:“這是安晨夢拼了命也要留下來的東西,現在,我把它給你了。”
“鋼筆?”他的眼神看起來很疑惑:“什麼意思?”
“是錄音筆,裡面記錄了趙美娜捅傷安晨夢的全過程。”裡面的對話,我這輩子也不願再聽第二遍。每一刀,每一個聲音都足以讓我窒息。那只會讓我想起無能為力的自己,以及痛到渾身發抖的對趙美娜足夠的恨意。我深吸了一口氣:“裡面的內容,你自己回去聽。安晨夢那個笨蛋為了幫你找到趙美娜殺人的證據,她……拿著自己當誘餌,所以才記錄了這些話。”
“你說什麼?!”顧城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拿著錄音筆的手指也在顫抖,到最後情緒崩潰掉,終於變得歇斯底里:“你說安晨夢她……這個笨蛋,誰讓她這麼做了!我可以自己去找證據,就算沒有,我他媽還可以逃婚悔婚!誰讓她多管閒事了,誰讓她拿著自己去當肉盾了!這個白痴,這關她什麼事……你他媽給我好好活著,也好過讓我這樣生不如死!”
“嘭!”
沒有絲毫的水分,我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臉上,用了全部的力氣。
顧城被我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倒也不像他,不生氣,不還手,嘴角有血他也不擦。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目光渙散。
“她拼了命想要保護的東西,甚至在昏迷的前一秒還不忘記心心念念的要我把她交給你。顧城,說實話,我真的很嫉妒你。”我低頭看著他有些錯愕的眼神:“我想要努力護她周全的女孩兒,卻為了別人去拼命。寧可搭上自己,也要換你自由。你說,是不是很諷刺。”
“呵!”顧城笑了起來,笑的眼裡都有了淚:“可是她喜歡的那個人,始終不是我。”
“……”
“……”
那天,我們兩個一直在病房裡看著安晨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看著她那麼弱小,卻比誰都倔強的心。
“聽說趙美娜被關在精神病院裡了?”臨走前,顧城問道:“是你們做的?”
呵,趙美娜?
想著,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報復性的笑容:“對。”
“等你什麼時候見到趙美娜的話,”顧城盯著安晨夢的臉像是在喃喃自語:“把我對她的的那份仇恨也一塊報復了吧。”
“不去。”我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不想再見那女人一眼,要去你自己去。”
“喂,秦芮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正經嚴肅的回頭看著我:“就算我求你幫的忙,謝謝。”
“為什麼?”這讓我真的有點好奇:“既然這麼討厭她,那為什麼你自己不親自去,這不像你。”
“對,像我這樣睚眥必報的人確實不會心慈手軟。但是,”他說著露出一個傷感至極的表情:“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我挑了挑眉:“去哪兒?”
“不知道啊,顧老頭子看來是想讓我出國,什麼時候回來也不一定。”他說著笑了一下:“也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秦芮冰,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再也不會和你搶安安了。”
“你同意了?”我再次挑了挑眉毛。
“對。”他的眼神又落到了安晨夢的身上:“是我提的,我已經決定忘記這裡的一切,再也不回來。”
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理由?”
“因為太痛苦了啊……”顧城笑了笑:“只是這樣看著她,我都不想放棄,但是偏偏又得不到。或者從一開始她就選擇無視我,從來都不管我的死活,或者自私一點,只是自己過得好就好。但是她都沒有。我不是一個能控制自己的人,在她身邊,我遲早會失控。所以,我必須走。”
“好。”我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遙遠的天空上:“什時候走?”
“過兩天。”他傻愣的笑了一下:“我不會和你們告別,就像陣風一樣目無聲息的消失了也挺好,你幫我……你好好照顧安晨夢。”
我斜睨了他一眼:“應該的,畢竟是我分內的事。”
我看到顧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仔細想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顧城。自此之後,他果然就像陣風似的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哪,也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西郊療養院……
這是位於s市城郊的一座療養院,因為遠離市區,加上周圍樹木茂盛,整座療養院都處在一種安靜的氣氛中。周圍鮮少有車子經過,路人更是沒有。我現在正站在這座療養院的門口,偶爾能聽見樹上的蟲鳴鳥叫。
“救命,放我出去!”就在我站在門口愣神的功夫,厚重的門一下子被人打開了,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正揮舞著雙手瘋狂的想往外沖:“你們才是神經病呢,我正常,我正常的很哩!哀家現在就跑了,等我回來非砍了你們的腦袋。哈哈哈,小伙子你閃開,哀家著急趕路……哎吆!”
“哥,哥,快點,我逮住她了!”那個瘋女人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後面衝上來的一個醫生捉住了。另外一個醫生手拿針管衝過來,眼疾手快的對著她的手臂就是一針。很快,剛剛還在掙扎的女人瞬間安靜了。
“我去,這娘們兒真能跑!”那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男醫生一邊擦汗一邊抱怨。
“行了,咱們趕緊把人抬回去吧。”另外一個年紀稍長的醫生急切的催促道:“不然被院長發現的話,我們又該被訓話了。”
插pter 8
“院長啊?嘿嘿嘿!”年輕醫生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猥瑣:“院長忙著呢,最近送進來一個重點戶,需要也別關照。他現在可沒有精力管我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
“呸,別胡說。”年長的醫生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警惕的把我從頭到尾看了一眼,才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來探病的?”
“不是。”我瞥了他們一眼,大步向門裡走去:“我來找你們院長。”
聽聞我要找他們院長,年輕的醫生一下子就急了:“找我們院長?你……喂喂喂,你小子給我站住!你是要去給我們告狀的?”
“我沒那個閒工夫。”我有些不耐煩的甩掉了被他扯住的衣服:“我姓秦,和你們院長預約過了。”
“秦?哦哦哦,對了,是有這麼一個人。”年長的那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著年輕的那個揮了揮手:“你把她帶回去,我帶秦先生去找院長。秦先生,您隨我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