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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她應聲閉嘴,只是頂著虛弱的小臉眼巴巴的和我對視。
這小丫頭是從哪裡學會氣人的?
沒辦法,自己選的媳婦兒,氣死也得忍著。
“乖,閉上眼睛歇一會兒。醫生說了,剛剛醒來不要說太多的話,對身體不好。”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上一秒還火氣沖沖的,下一秒卻在和她的對視中口氣忽然就溫柔了下來:“餘生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來補回空白的這段時光。所以小丫頭,別著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慢慢的好起來,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你能醒過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有些費勁的點了點頭,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那我,我睡會兒……好累,好累啊……”
“……?”真睡著了?
“喂,安晨夢?”
“安晨夢?”
“安晨夢?!”
“醫生,醫生!”我慌張的站起來就往外沖:“醫生在哪裡?安晨曉,醫生呢?!快點,安晨夢又暈過去了!”
“不可能啊,明明已經好轉了。”被安晨曉緊急拎住的醫生帶上眼鏡就往裡沖:“血壓,脈搏……這不都挺正常嗎?小伙子,到底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和她說著話讓她睡會兒,她說著累就沒動靜了。你別干站著,快點搶救!”我有些急迫的喊道。
“小伙子,不用搶救了。”那醫生不緊不慢的態度讓我只想發飆:“以我的經驗來講,她就是睡著了。”
“……”正在看戲的安晨曉。
“不可能。”我挑了挑眉毛:“睡著了的話,為什麼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她?”
“不像話!這小姑娘才剛醒,能說兩句話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她能下地跑啊?我告訴你,她這個情況,要調養的話,短則一年,長了就不好說了,反正病根是留下了。”那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眼鏡有點下滑了,他還輕輕頷首抬起眼睛來猥瑣的看著我:“所以小伙子啊,那方面的事,你可得輕點。小姑娘身子弱,經不起你折騰。控制住自己啊,你們得少點來。”
“……”我看到旁邊的安晨曉憋笑憋得臉都紫了。
“想吃豬蹄兒……芮冰的豬蹄兒……”
氣氛正僵硬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吧唧著嘴說著夢話。
“你看看,我是說她睡著了吧?”那老頭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摘下眼鏡往門外走:“一定要記得我的囑咐,年輕人少點衝動。切記切記!”
“……”這該死的臭老頭。
“一切都解決了,安晨夢也醒了。”安晨曉盯著床上睡得正香的安晨夢說道:“老秦,這下我們終於能鬆口氣了。”
我沒搭理他。
“又開始裝深沉了?”他在一邊欠揍的嚷嚷:“幸好這丫頭醒來的夠及時,不然我們家那老兩口我都快瞞不住了。也幸好那兩個人不著家,不然抽死我都解決不了這個事兒。”
“嗯。”我敷衍的應了一聲:“辛苦你了。”
“別這樣嘛~”安晨曉噁心巴拉的輕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家老太太過段時間要回來給我和弭禾訂婚,你還不趁機趕緊表現表現?我們家老頭不好說啊,不過老太太還是很好搞定的,光看你這張臉她就肯定同意了……欸我說,老秦你幹嘛把我往外推,我可是你大舅子……麻蛋的臭小子,攆我是不是?好好好,我非得在我老頭面前給你告狀。本來他就看不慣一切靠近他閨女的臭男人,你還……喂喂……”
“嘭!”關門聲。
這下清淨了。
我揚起了唇角走到病床前找了把凳子坐下,病床上的人似乎做了一個好夢,嘴角還一直掛著討人喜歡的笑容。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已經消瘦很多的臉蛋,安晨夢,餘生,你要陪我慢慢過。
(芮冰篇完)
番外篇:插pter 1我叫江以熏
英國,唐人街。
“good morning,sweety!”伴隨著熟悉的女聲,迎接我的是溫暖的陽光。把我喚醒的女子“嘩啦”一聲就拉開了窗簾,然後對著窗子伸懶腰:“小薰寶貝兒,趕緊起床了,今天可要送好多貨,再貪睡的話,你晚上又要加班了。”
“知道了,媽媽。”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眼睛,我掙扎著坐了起來:“但是對面的房子裡現在已經有人住了,好像還是一個男孩子,所以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突然的拉開窗簾了,ok,mom?”
“i am sorry,sweety!”她聳聳肩攤了攤手表示歉意:“get up now。”
“y……yes sir,mom。”我嘆了口氣,而後整理好睡得有些凌亂的睡衣下床走到窗邊。
我叫江以熏,是一個孤兒。大約十幾年前,現在的媽媽在帝都的孤兒院領養了我。大約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吧,我們一起移居到了英國,再也沒有回去過。所以我對故鄉、身世什麼的都沒有記憶,只是覺得就這樣和媽媽一起生活在這片小小的地方就夠了。
領養我的媽媽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她這輩子都沒有結過婚,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一個男人。她大老遠的從帝都跑到英國來,好像就是來找那個男人。不過很顯然,她沒有找到他。而且看這情況,就算找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嘛,無所謂。我一直覺得就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很好的,快快樂樂,無拘無束。不需要有過去,也不用迷茫未來。
直到我遇見那個人。
那是一個再清閒不過的下午,幫媽媽送完貨之後,我終於有時間坐在窗前安靜的欣賞這條華人街的靜謐。
“你們幾個把這個抬上去,小心點,別把少爺的東西碰壞了!”
“是!”
被這吆吆喝喝的聲音吸引了注意,我撇了撇頭看向樓下。一夥身著黑衣的男人正抬著東西往室內走,看樣子,是我隔壁搬來了新的鄰居。
隔壁是座有三層樓的小型別墅,已經空置很久了。我一直以為沒人住,沒想到竟然是有主的。那群人身穿黑衣還戴著墨鏡的樣子,看來的我的新鄰居在他的故鄉應該混的不錯,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少爺,那我們就先走了,您自己照顧好自己。這裡有張伯照顧你,老爺說如果你改主意了,隨時給他打電話,他派人來接你。”其中一個黑衣頭頭對著某個方向說道。
“嗯。”在我這個位置看不到他的人,只能聽到他冷淡的聲音:“你們可以走了。”
“是,少爺。”黑衣頭頭揮了揮手,兩三個人跟在他的後面上了車,其他人則跟著我看不見的、他們嘴裡的少爺進了隔壁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