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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年兩眼放光地接過名片瞅了瞅,笑了:“鳴兒,要不咱哥幾個幫你教訓教訓他?給你把仇報了?”
“算了。”紀風鳴從他手裡搶回名片。“這個仇我選擇不報,並不是我大度,而是我不想為這種人再浪費時間。明天包年你跟我去取材,劉瑞你先聯繫印刷廠,我要有暗紋質感的板材,還不能太厚,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多選幾個樣品回來。”
“第一回合就把我擋局外了?”劉瑞失望地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玩電腦去了。
包年搓了搓手,興奮地說:“好戲就要上演了!”
“收起你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 紀風鳴瞪了他一眼。“你膽敢多說一句廢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包年嬉皮笑臉地:“呵呵,不敢不敢,就是圍觀圍觀,吃瓜群眾嘛,這份好奇心你得讓我滿足一下,整天悶在辦公室里一點娛樂生活都沒有,好不容易遇上這喜聞樂見的八卦新聞,你得讓我過過癮。”
“過你個頭!明天拿膠布給你嘴粘上!”
“不用,明天我自帶創可貼。”
“有病。”紀風鳴又瞪他一眼,起身出去了。一想到又要面對周宇,他難免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讓紀風鳴自己都吃驚的是,第二天見到周宇的時候,他鎮定的像不認識這個人,連心跳的頻率都沒有什麼變化。他覺得之所以 跟那天晚上被周宇在大街上叫名字時差別那麼大,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周宇出現的太突然,他完全沒有防備,而今天,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上午,周宇都帶著他參觀公司,介紹想要展示的重點,他聽的很認真,必要時也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畢竟是18萬的單子,不能不上心。反而是一起去的包年,時不時地看看他,仿佛想在他臉上看到一些與工作無關的反應,但每每都很失望。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宇要請他們去公司對面的飯店,紀風鳴拒絕了。“吃工作餐吧,我們又不是義工,不用那麼客氣。”
“別呀,人家周經理一番好意。”包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是客氣。”周宇說。“我們是校友,師哥請師弟吃頓飯很正常,這跟工作無關。”
“對對。”包年跟著說。
“既然這樣……”紀風鳴看了看包年:“那你迴避吧,你又不是我校友。”
“哎?”包年愣了愣,然後嬉皮笑臉地說:“這不太好吧?畢竟我們是一起來的,我就順便蹭個飯而已嘛。”
“要麼我們一起去吃工作餐,要麼你自己去吃工作餐,你選吧。”紀風鳴一臉認真的表情。
“我……”包年為難地看看他,又看看周宇。
“算了,一起去吃工作餐吧,改天風鳴有時間,我再約好了。”周宇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走在前頭,往公司食堂方向去了。
兩人跟在後頭,包年悄悄撞了下紀風鳴的胳膊小聲問:“你怎麼回事?一上午好好的,這會犯什麼彆扭?”
紀風鳴嘴都沒動地小聲說:“上午那是工作,現在午休時間,不想分心。”
“真是,以為你很淡定呢!”包年瞥了他一眼。
“是淡定,但我不是聖人,脫離了工作環境,我還是會煩躁。今天虧你的這頓改天我給你補上。”
“真的?”包年眉開眼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混,就是舒爽。”
吃飯的時候,包年和紀風鳴並肩坐著,周宇坐在他們對面,他似乎是想跟紀風鳴說話,但被好奇寶寶包年盯著,也不敢與紀風鳴有過多的眼神交流,說了幾句話,仍然是工作,紀風鳴也就正兒八經地跟他談工作,完全一副我的關注點全在設計上的姿態。
下午繼續拍攝,同時對照奇廣傳媒自己提供的文案先挑選了一部分必用照片,最後又見了周宇的上司,領悟了一下奇廣通過這本畫冊想要傳達的精神。雖然在接下來的版面設計、文案修改、修圖、添加特效乃至選材印刷等環節都還需要雙方一起溝通,但今天這一通忙活下來,後面的工作就都有了有可遵循的主線。
紀風鳴對自己能夠全神貫注地完成了這一天的工作很是佩服,他原以為自己會有牴觸,但事實上談工作的時候,他並沒有分心,反而下意識地將所有重要的點都考慮一遍,為了就是能不再來奇廣。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周宇也沒有要求送個行或請吃個晚飯之類的,所以紀風鳴和包年很快離開了奇廣,反正也不用回公司交差,於是紀風鳴請包年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火鍋店,順便就算還了中午欠他的一頓飯。
火鍋湯剛端上來,紀風鳴的媽媽就打來電話。
“風鳴,怎麼還沒到家?”
“在外面吃飯呢。”
“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
他聽出了媽媽失望而生氣的語氣。“怎麼了?我餓了,就跟同事在外面吃了。”
媽媽嘆了口氣。“媽媽老同學來了唄。”然後跟旁邊的什麼人小聲說了句話。
“你老同學來了你陪著吃就行了唄,又不是我老同學。”紀風鳴奇怪地說。
“這不……”媽媽抱怨地小聲說:“帶女兒一起來的,我想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免得我們說話把人姑娘撂一邊。”
紀風鳴朝天上翻了個大白眼,原來是這麼回事,變相介紹對象啊!
“媽,我餓死了,先吃了啊。”他已經不想多說話了,準備掛電話。
“哎!風鳴!那明天你陪人家姑娘去逛逛吧。”媽媽急著說。
“我忙死了,今天剛接了一個大單,一點空都沒有。”沒等媽媽再說話他就把電話掛了。
包年的順風耳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便又撞了撞他,問:“你媽……又……”
紀風鳴嘆口氣:“一年一次,怎麼都不消停。”
包年小心地問:“你就沒想過跟他們說了?”
“說什麼?又沒有固定的人,跟他們說了,除了讓他們著急上火加難受,什麼也改變不了。”
“唉……”包年一副老神在在地嘆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說:“你說這老人家是真不明白呢還是裝不明白呢?從來就沒往家領過女朋友,甚至交都沒交往過一個?他們就真的不奇怪?”
紀風鳴搖搖頭:“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肯相信,估計還得覺得自己腦子不正常,胡思亂想了吧?”
“你就說我爸,還整天樂呵呵地跟我媽說:‘你著什麼急?等著吧,說不定哪天給你帶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回來呢。’你說他哪來的自信呢?”
紀風鳴也正喝著水,聽他這麼一說嗆了一下,咳了幾聲之後,在他後背上拍了一巴掌說:“就你這樣的,也就你爸覺得你是個香餑餑。”
“怎麼說話呢?”包年瞪了他一眼。“我也沒丑到人神共憤的境界吧?不就是臉長點,眼睛細點,還吊眼梢兒嗎?多像關公啊。”
紀風鳴笑:“你得了吧!關公長你這樣,倒貼錢也沒人供奉他。”
“你這張嘴就是欠抽!”包年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剛好服務員來送菜,他才把手收了回來,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那個師哥是不是就因為你嘴欠才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