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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有意看貓的反應,卻看不懂此刻它的眼神。
他又點開大圖看了看,是在野貓聚集的花壇邊上,兩個餵貓的人正好遇上,他餵貓的時候,她在一旁偷偷拍下照片。
這就是U盤的秘密,裡面藏著一個女人小心翼翼、沒有說出口的喜歡。
這和白貓珍視一個U盤有關係嗎?答案無從得知。
蘇夜關掉頁面,摸了摸它的腦袋。
白貓垂著頭,安靜地趴在他腿上。
他……終於看到了。
那是一份小心翼翼的喜歡,既不熱烈,也不甜蜜。懷抱這份喜歡的女人始終保持緘默與冷靜,她太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所以始終觀望,從不過分靠近。
那樣的她,不會吸引他。所以還不如這隻貓,如此親密地靠近他。
可貓也有自己的遺憾,因為一隻貓,有太多無能為力的事。一味地觀望,只會換來很多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忠犬八公的故事》影片簡介摘自百度百科。
勝利的曙光在向我招手~
☆、第19章
這天半夜三更時,白貓貼著男主人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到身體各個地方,尤其是筋骨,傳來莫名其妙的疼痛感,像是抽筋,又不止於此。
這讓它睡得很不踏實,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要擺脫這種奇怪的感覺。可一向輕盈的身體似乎因為疼痛顯得笨重起來,連翻身都有種翻不過來的錯覺。難道是胖到這種地步了?
:“……喵?”白貓迷迷糊糊地發出叫聲,睏倦使它睜不開眼睛,只能蜷縮著身體,極力擺脫這種錯覺般的笨重感與疼痛。因為正好挨著男主人的臉,它習慣性地蹭來蹭去,然而這個動作帶來的感覺也和平時不一樣。到底哪裡出現問題了?
懷著這樣的疑惑,白貓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怎麼回事呢?視力好像也大不如平時了……非得等一兩分鐘後,它的眼睛才適應周圍的黑暗。
它歪頭,去看熟睡的男主人,卻發現他的輪廓是模糊的。房間裡並不是完全的黑暗,窗戶那邊還有光亮透過窗簾照進來,人類的眼睛在這種程度的黑暗裡不好用,貓卻不應該受太多的影響。
:“喵……”白貓陷入戰戰兢兢的困惑中,又生什麼病了嗎?它動了動爪子,然而……不太迷糊的狀態下,它清楚地明白,不是笨重感,而是久違感,就像突然上手很久沒使用的工具,很不熟練。
:“喵……!!!”
蘇夜的睡眠質量很好,所以他對此一無所知。一覺睡到天微亮,從容地穿衣洗漱,準備上班。
他來到客廳給白貓倒貓糧,卻發現它縮在貓窩裡看著他。
:“如果餓得不行,可以自己動手。”他提醒它。他非常信任自己的貓的自理能力。
:“喵……”白貓輕聲叫著。
:“又不舒服?”見它還是躲在貓窩裡,蘇夜擔心地問。
:“喵……”白貓從貓窩出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緩慢地走向食盆,埋頭吃著貓糧。
:“我去上班了。”蘇夜看了它一會兒,轉身出門。
白貓扭頭目送他離開。
門關上了,它又轉頭困惑地看著貓糧,這樣的食物對它毫無吸引力了,反而覺得吃著很奇怪。可它好不容易適應了吃這種東西。
白貓又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短腿短腳,渾身是毛,還有長長的尾巴,是一隻標準的萌貓。
:“喵……”它只能困惑地叫給自己聽。然後癱在地板上,四爪朝天,輕晃著尾巴,漂亮的藍眸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晨光。隨後它動了動右前爪,伸到眼前,好像爪子成了奇怪的東西。最後,兩隻前爪覆蓋住它的雙眼,整隻貓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喵……”誰也不會知道,這隻貓有多困惑與無助。
蘇夜懷疑他的貓是不是又生病了?它沒什麼精神,也沒什麼食慾,睡覺的時間變長了,晚上也不會爬上他的床了。
他又帶它去看醫生,醫生表示,它很健康,應該是你陪它的時間少了,又沒有其他的夥伴,它感到寂寞了。
可這個問題是無解的。他缺的就是空閒時間,也不好弄只動物回來,送它回家它還十分不情願,所以?
:“趕緊給它找個女主人,保證它每天都在上竄下跳。”來自林先生的偉大提議。
:“……”蘇夜不說話。
白貓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澈,盯了好一會兒,扭頭,默默地去一旁喝水了。
:“就這點反應啊?不夠看。”林澈不滿意地搖搖頭。
背對著他們喝水的白貓絲毫不受影響。
可當晚,白貓又乖乖地爬上男主人的床。畢竟有一句話叫做珍惜眼前的美好時光。
:“你在想什麼?”男主人捏了捏它的耳朵。
:“喵……”它趴在他身上,不知所謂地一叫。
不同物種之間還是有鴻溝,聰明如蘇先生也是毫無辦法。
:“睡覺。”
關燈後,白貓就閉上眼睛,乖乖地聽著男主人的呼吸聲,逐漸趨於平緩穩定,代表著他陷入沉睡。
白貓又悄悄地睜開眼,這會兒,十分順利地看清男主人的臉。
它反而很失落,怔怔地望著他。沒多久,它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它能怎樣?它只是一隻貓,雖然有強烈的渴望,卻也有自知之明,得寸進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喵……”白貓難過地低聲叫著。
蘇夜又在做莫名其妙的夢了。這次似乎是受林澈那句話的影響,他夢見自己結婚了,那個女人是安子歌。
夢中,他雖為主角身臨其境,自始至終都在冷眼旁觀。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也不是不想醒,而是這場夢,一定要演下去,才能成全潛意識裡不甘心的自己。
這場婚禮,表面上是他和她的婚禮,實質上是她的婚禮。場景布置,主題策劃……等同於兩三個月前,屬於安子歌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婚禮。
這夢演得的確不走心,走在紅地毯上的“他”心想。
年前,安子歌親手將鮮紅的請帖交到他手裡。他們很久不見了,因為都是理智的人,遵循互不打擾的原則。
從私心來說,一向坦坦蕩蕩的蘇先生也不太願意見她,因為這只會提醒他曾經有多無能為力。他曾經非常堅定地想娶她,最終也非常堅定地說算了。
如今的她,改變了不少,可他還是能看到曾經的她的影子。他希望她能擺脫這個影子,也就是完全擺脫他這個人,可是談何容易。
:“我怕你會來。”她說,“但你,一定要來。”
時光改變了一切,可她站在他面前,似乎還是多年前的自己。她曾痛恨分手時極度崩潰的自己,然而如今,她還是無法冷靜。只是一句話,她的話里就有哽咽。
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回答她,“我知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