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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唯一低著頭,輕聲說:“也對,不過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你覺得哪裡不好嗎?”
武音:“你覺得好就行。”
田唯一說:“我現在不缺錢了。”
不用再活的跟狗一樣,躲在社會最底層苦苦掙扎,要什麼沒什麼,過的比誰都苦,有的比誰都少。
聽到這,武音動作頓了下,很快又擰著眉繼續。
田唯一看著她繞著工作檯走來走去,又說:“比起你那個哥哥,現在我的知名度也不見得低到哪去。”
武音:“你沒必要拿他做比較。”
羅清培是羅清培,田唯一是田唯一,不論從各方面看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沒理由放到一起相提並論。
這話原本沒什麼問題,然而放到田唯一現今的耳朵里,幾乎成了明晃晃的諷刺。
他目光瞬間一冷,哼笑了聲:“拿他跟我放在一起你不滿意了?心疼了?噁心了?”
“你這論調哪來的?”武音非常意外的看著他,心下簡直莫名其妙。
田唯一沒吭聲,對視片刻後逕自轉開了頭,又開始環顧周邊,武音也沒再多說什麼。
今天見到的女人,似乎跟上次的那個又不是同一個人,聽聲音不太像。
武音也不願在這事上多說,只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田唯一在這呆了半天,試圖自己動手做點什麼,後又一想,最終什麼都沒做。
他走後,武音叫來自己唯一的員工,囑咐對方千萬不要對外多話。
工作性質問題難免碰到些名人,又會看到些名人私事,萬一多舌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派對開始前一天,他們派人過來將兩套服裝拿走,過來的人是助理,武音不認識。
之後關于田唯一的消息就全都來自娛樂新聞了,賣著與真實不符的人設,或真或假的在這個圈子裡沉浮。
張雅菲又一次開辦秀場時拉上了武音,兩人進行了一次小規模合作。
武音精力有限,不論是從規模還是人員都沒法自己扛整場,由此負責了張雅菲秀場的其中一個小單元。
臨時搭建的攝影棚內,模特還在換衣服,武音在旁邊做修飾。
羅清培走過來:“好了嗎?”
“馬上!”武音說。
羅清培走回去,順手調整了一下攝影燈,模特走過來。
快門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半晌後羅清培指揮人調整反光板的角度。
“新人?”他說了句。
站在那的模特微有些侷促的點頭。
他又轉向武音:“讓她手上拿個東西吧,有可以搭配的嗎?”
武音轉身拿了條圍巾過來,一半繞在模特脖子上,一半讓她拽手中擺造型。
姿勢看過去稍微自然了些,不過細節上依舊不太行。
羅清培皺了皺眉:“模特誰選的?”
“我。”武音說。
羅清培看了她一眼。
武音說:“經費有限,將就著用了。”
完全是屁話,羅清培沒理。
這一套宣傳照難免耗時久了些,等全部拍完天已經黑透了,
訂了外賣,一伙人湊堆隨意吃了些。
羅清培扒了幾口就停手,在那靠窗抽菸。
他身邊站著武音,武音還在繼續埋頭扒飯。
羅清培說:“吃慢點,別噎著了。”
武音鼓著腮幫子看他,活脫脫一隻嘴巴塞松果的松鼠。
羅清培看的好笑,一時沒忍住伸手戳了下。
武音立時往後一跳,皺眉不滿的看著他。
“我錯了,不小心手癢。”
武音咀嚼著咽下嘴裡的東西,說:“你怎麼不把那手剁了。”
“剁了還怎麼給你們拍照。”
武音沒話說,羅清培是張雅菲叫過來的,自己沒理由去反對什麼。
等拍攝結束攝影棚人頓時走的七七八八,武音留下來看當天的拍攝成果,滑鼠點著點著突然就不動了。
“怎麼回事?”武音說著要起身讓位。
羅清培站在她身後,一手按在她肩上,俯身過去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下,又伸手快速輸入一串字符。
這樣的姿勢就好比被圈在他懷裡,親密無間。
羅清培很快收手:“好了。”
武音木著腦袋繼續看照片。
“你今天回家嗎?”他說。
“回的。”
“嗯,那我跟你一起。”
武音抬頭看他。
羅清培解釋說:“回去拿點東西。”
自從羅耀新去世,羅清培就沒再回去過,現在住在他自己哪個窟里,武音不清楚,但紹文慧說過那套房子是他們羅家最早買的,當初羅清培母親也曾出過一筆錢,紹文慧現在正考慮著搬出來。
這事武音也是才知道,她都不知道紹文慧平時是怎麼住的下去的。
回去的時候武音開的車,到半路電話進來了,手機連著車載顯示屏,上方明晃晃掛著葉行舟三個大字。
羅清培直接伸手按了接通。
“……”
武音硬著頭皮叫了聲:“師兄?”
她可還記著前一次跟葉行舟視頻完,羅清培就莫名其妙發瘋的事情,今天這一通電話過去還不知道會把人激出什麼德行來。
真是憂傷。
葉行舟在那邊說:“秀場籌備的怎麼樣了?我這邊或許會提前回來。”
“沒什麼問題,你那邊這麼快就忙完了?”
“差不多,下個月應該就能回來了,到時來給我接機?”
武音快速看了沒什麼表情的羅清培一眼:“好的。”
羅清培突然伸手往窗上一敲,武音嚇了一跳。
葉行舟說:“在外面?”
武音:“在開車。”
“注意安全。”葉行舟便很快掛了電話。
車子原本在大馬路上飛速前進,這時武音緩下了點速度,警惕的關注著羅清培的動靜,不過對方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動作。
在武音一口氣將松不松的時候,羅清培陡然開了口:“我要是跟葉行舟公平競爭,誰的勝算大一點?”
武音差點一口氣憋死,她說:“這樣的比較沒意義。”
“說說看。”
武音稍作停頓後說:“你是我哥。”
“我們沒血緣。”
“你依舊是我哥。”
羅清培低低的笑了聲:“十八歲時候的你比現在有種多了。”
武音面色頓時一沉,不過在這些事上糾結沒多大意思,說來說去就這些,何必呢,他不累,她還累了。
車子開到家,羅清培直接上樓,沒多久就拎著一隻行李箱走下來。
看樣子是收拾衣物來的,這是要長期離家出走的意思了。
武音說:“我媽過幾天會搬出去。”
羅清培意外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