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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也沒想他這小弟子對他怨氣這麼重,一時無言。
觀眾們沒這麼全身心投入,還有心情議論:“教孩子是要以身作則。”
“嗯,要不等他發現你是騙他的,那你在他那就一點形象都沒了。”
“何止形象,弄不好像這樣,他恨你入骨。”
“所以沒事生什麼孩子啊。”
“等等,這個好像不是親生的。”
“差不了多少啦。”
胡楊林轉頭去瞪那些閒得沒事的圍觀者,然後看到了已經去除了偽裝的楊思覓,他愣了一下,“你,是你……是你殺了我哥哥!”
“……”
楊思覓沒任何反應,像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常長生道:“小林,你弄錯了……”
“沒有!”胡楊林斬釘截鐵地道,“就是他!你為什麼殺我哥哥?”
楊思覓不打算回答,轉身要走。
胡楊林突然抬起手,手上有把槍,他用槍對著楊思覓,“你說!”
“……”沒人想到這麼只小弱雞還會在袖子裡藏一把槍。
楊思覓停下了腳步,“你槍法怎樣?”
大概不會很好吧。周圍的人默默散開,以防被胡楊林誤傷。還有人默默地把手放到槍上,準備見機行事。
“都不許動!”胡楊林喊了一聲,“你們再動我就開槍了!”
常長生道:“我們不動,你鎮定一點。相信我,你哥沒事。”
“我不信你!”
“……”
楊思覓道:“你很清楚,不是我殺的你哥,是你自己殺的他。”
“你,你胡說!”胡楊林亂了心神。
這時楊思覓低喝了一聲,“動手!”
立刻有人反射性地動手了——舉槍瞄準胡楊林,旁邊發愣的吳老爺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返老還童一般敏捷地把胡楊林撲倒了。
“……”
大家趕緊衝上去查看兩人情況,兩人身上都有血。
胡楊林咳出一口血,“老師,身體是擋不住子彈的,又不是拍電影。”
小手槍的子彈大概有機會被肉體擋住,但此刻在場的眾位都用的是威力足夠的槍。
老頭道:“我沒,沒多想。”
動手的不止一人,所以吳老和胡楊林身上不止一個彈孔,血嘩嘩地往外流,很快,兩人便沒了氣息。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凝重而詭異。
常長生捂著腦門站起來,起得太急,搖晃了一下,呯地摔回了地上。
大家驚了,這是……有人偷襲?
唐釋反應極快,抓著槍,半趴在常長生身上,張望周圍。
楊思覓平靜地道:“沒事,他犯病了。”
被氣狠了,暈了,或者說他的身體啟動了睡眠防禦機制。
“……”大家默默無語。
一場本來很完美的行動,就這麼潦草收尾了。
第98章 非關案件——邊城後續
常長生醒來時,已經在國內了,而且是在軍醫院裡。
又沒受傷,居然還住院了,真是……!
他憤憤地從病床上坐起來,感覺自己全身僵硬,而且是被凍僵的那種,關節都是硬的,仿佛一動就會咯吱咯吱響,他半身不遂般地想蹭下床,正努力時,有人推門進來了。
“你醒了?”一個小護士很驚訝地跑到床邊,扶住似乎要從床上摔下來的常長生,“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常長生照實說:“有點冷。”
“哦。”現在這天氣其實不冷,但病人提出了要求,護士便道,“我拿個熱水袋給你吧?”
“不用,我喝點熱水就好了。”
護士立刻道:“你坐好,我幫你倒。”
“謝謝。”
一小時後,唐釋過來了。
軍醫院的保衛工作做得不錯,他就沒有派人專門守著常長生,不過,他跟醫生護士打了招呼,常長生一醒就通知他。
“你睡了快兩天了。”唐釋看著常長生,“還以為你真要變成睡美人了。”
常長生道:“怎麼是你過來?”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凌晨三點,你還想誰過來?”
“那你過來幹什麼?”
“交接工作啊。你睡覺的時候,你的活都是我在干。現在你醒了,還給你。”
“……”你他媽就不能等天亮?
唐釋笑道:“我猜你現在醒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所以就抓緊時間過來了。”
常長生嘖了一下,“現在怎樣了?”
“你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還有好消息?”難道是吳老和胡楊林沒死?想想還真有點激動……
“有啊。‘軍費’打了折,沒等我去找藉口扣他們錢,他們就主動提出降一些。”
這裡說的軍費是指僱傭軍的那份開支。對方見吳老和胡楊林都死了,常長生給氣暈了,覺得這次的活幹得不太好,有瑕疵,收全款有點心虛,就主動讓了點。
常長生笑了笑,行吧,也算是好消息。“還有別的嗎?”
“好消息?唯愛會‘破產’了算嗎?”
“不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都天下太平了,還不算好消息?”
“暫時的而已。”
“那也可以了,和平是需要維護的,當然不可能一勞永逸。”
“你行了。軍工基地那邊,還有謝青山……那邊怎樣了?”
“軍工基地那邊對現在的結果有點失望,但還好,相比他們之前的混沌狀態,現在事情脈絡很清晰,泄密問題也完全解決了。我覺得他們雖然遺憾吧,但並沒有憤怒,其實他們也沒理由憤怒,畢竟是他們之中出了間諜,搞出這麼多事,我們可是替他們收拾了爛攤子。”
這倒的確是,要追究責任,根源在軍工基地那頭。但事情沒辦好,辦事的人當然也有責任。唉。
“至於謝青山,他沒事,輕傷。”
楊思覓開槍,謝青山應聲而倒,都是老手,不用事先溝通,也能配合默契。
要成為一個讓人絕對信服的臥底,你做事得不留後路。那一槍讓直升機上的唯愛分子立刻把楊思覓歸為了自己人。當然,也可能不是那一槍的原因,是楊思覓的氣質容易迷惑人。
常長生無奈地看著唐釋,“不是說他的傷,我是說他弟弟的事。”
“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了,在場的人太多了,瞞也瞞不住,不如實話實說。”
常長生點頭,“他怎樣?”
“沒怎樣,很平靜,大概是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