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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錦握住楊思覓的手腕,看看窗外,“我們出去走走?”

    楊思覓掀起眼皮看他:去哪?

    程錦正全心關注他,沒防備地脫口而出:“我們去趟法醫中心。”

    ……嗯。

    程錦補救道:“我的錯。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楊思覓一直沒什麼反應,無喜無怒,靜靜地望著程錦,問:“去多久?”

    “先休息15分鐘。”呃,程錦扶額,他是在想,不幹活就先休息一會,當然也不能太久,但這個也不該說的……他握著楊思覓的手晃了晃,惡人先告狀,“肯定是你給我催眠了,平時我沒這麼蠢的。”

    楊思覓道:“就去法醫中心。”

    程錦保持笑容。

    “多看看屍體能讓人平靜。”楊思覓反握住程錦的手,站起來,拉著他往外走。

    程錦忙道:“……等等,等等。”

    嗯?

    只見程錦快速地伸手抓向桌上的資料夾和筆。

    “……”

    楊思覓放開程錦,自己先走了。

    “等等……”程錦沒抓牢筆,它滾到桌子下面去了,程錦顧不上揀,趕緊去追楊思覓。

    辦公室空了,那支筆悠悠地在地上打著轉。

    ……

    第105章 復始7

    程錦追上楊思覓,湊到他身旁,搭上他的肩膀,先誠懇道歉:“對不起。”

    不過,道歉是屬於程錦的規則——做得不對就應該道歉,但不是楊思覓的規則,也就是說道歉對他效果不大,所以程錦緊接著便提議,“我們來談一下‘賠償條約’?”

    楊思覓道:“你簽的欠條已經有一箱了。”

    “不可能,最多幾十張。”

    “口頭的我也幫你記下了。”

    “……”做人呢,不能信口開河,萬一碰上個跟你“較真”的人呢?

    程錦對自己許過的空頭支票只有個大概印象,但也夠他心驚膽戰了。

    道歉或哄人時說的話還不算什麼,因為至少是合理的有邏輯的,最可怕的是色迷心竅時的那些胡言亂語,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根本不具可實現性。

    有人要跟你算這種帳,你要怎麼辦?

    “我認為凡事得講證據……”程錦試圖據理力爭。

    口頭承諾等同於沒證據。

    “凡事——”楊思覓道,“包括我們的事?”

    程錦迷途知返,理智地道:“嗯,你提醒我了,是不應該包括。”

    “乖。”楊思覓靠近程錦,親了他一下。

    “……”

    程錦心想,這是獎勵還是安慰,或者是懲罰?他們現在還在辦公樓里,還沒走出去,周圍有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大家工作都挺累,他們這算是為大家增添談資、提神醒腦了。

    “不生氣了?”程錦低聲問。

    “生氣。”

    唉。

    兩人還是去了法醫中心。

    去年的溫止波早就被火化了,他們能看的只有高亘的屍體。

    程錦邊看屍體邊和法醫聊天。

    “沒有反抗造成的傷痕。”

    “嗯,在被刀捅傷捅死時,他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否則,不可能不反抗,就算他是個受虐癖,在面臨生命危險時,一樣會本能地掙扎。

    “針孔,看這兒。”

    程錦在法醫的提示下,看到了高亘皮膚上的那些細小針孔。

    “思覓,會不會這不是用來注射藥物的,而是SM的一種施虐方式?”

    楊思覓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

    法醫道:“我們說死者可能被注射過藥物是因為有幾處針孔是注射針頭留下的。”他指了下屍體的脖頸部位和胸部說,“這裡,還有這裡,確定是注射器的針頭留下的針孔。”

    “其餘部位的呢?”

    “不確定。”

    程錦道:“那還是有可能是SM造成的。注射藥物應該扎一針就夠了,扎這麼多下,感覺純粹是為了虐待死者。”

    “有可能。我們沒有在死者體內發現麻醉劑或肌肉鬆弛劑,可能是代謝掉了。”

    程錦點頭。類似說法他之前聽說過。

    法醫道:“兇手要有一定的注射技術,像手術中的麻醉醫師都是專業的,業餘的人亂來,很可能會把人弄死,人死得太快,那藥物肯定無法代謝掉,那樣就會被我們查出來。”

    “也就是說應該是一個專業的人幹的?”程錦問。

    “白痴。”楊思覓聽不下去了,“動手術和殺人不同,手術會要求麻醉特定部位,殺人只需要只需要把人放倒,隨便扎一針扎不死人。而且不用注射也行,可以用吸入式的麻醉劑。”

    程錦恍然,“對的,剛我還在想車鑒等三人都不是學醫的,難道真的如車鑒所說,是有人陷害他們……唉,差點就想岔了。還好有你在。”

    他殷切地望著楊思覓,一副“我沒了你真的不行”的樣子。

    “……”法醫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觀點,再申明下立場,但忍住了,人家看起來根本不關心他到底說了什麼,唰地就建起了自帶結界的二人世界,他這個外人根本無法介入。

    楊思覓掃一眼程錦,“嗯,你傻乎乎的,我不親自看著不行。”

    “……”法醫默默地看著面前的屍體,假裝自己不存在。

    程錦沖楊思覓笑得很溫柔,“多謝你的照看。”

    楊思覓卻道:“還是生氣。”

    呃。

    交流感情的效果不佳,程錦只好繼續工作——和法醫一起盯著面前的屍體看,“刀傷……”

    法醫道:“是廚房裡的尖刀造成的。”

    高亘和溫止波都是被廚房裡的刀殺害的,同一款式的兩把刀,兇手沒費心自己攜帶兇器,直接在廚房裡就地取材。

    程錦點頭,他知道,“能根據傷口角度估算出兇手多高嗎?”

    “不能,刀口整齊,而且是平行的,死者當時應該是躺著的。”

    “嗯。”

    “他死得很快。”法醫道,“但去年那位,在被刺傷後,過了一段時間才死。腸道中有血液,也就是說他受傷後,消化系統還工作了一段時間。”

    程錦道:“就是說這次更專業,或者說,這次下手更重。”

    “可能是這樣。”

    程錦看向楊思覓,“思覓,你覺得呢?”

    楊思覓道:“也可能是上次更猶豫。”

    “嗯。”

    “關於死者生前進行過性行為這點,你有什麼個人看法嗎?”程錦問法醫。

    法醫道:“這次做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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