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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沒事吧?”看著是沒事,但聽他的話似乎經歷一場危險。
“我沒事,這不有思覓在嗎,今天要沒思覓,我肯定有事了。”
“舅舅,你受驚了……”程錦想再安撫他舅幾語,他舅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再仔細看看這畫。”龍九問拿著手上的畫走開幾步,裝模作樣地展開畫卷。
程錦把一旁的楊思覓拉到自己身邊,低聲詢問:“沒事吧?”
楊思覓把手伸給程錦,委屈地道:“手疼。”
程錦看了看楊思覓的手,沒紅沒腫,但他還是握住楊思覓的手幫他揉著。
楊思覓湊到他耳邊低語:“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程錦看看四周,一屋子的人,“回去再說。”
龍九問看程錦沒責怪楊思覓,很高興,覺得是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他笑看著手中的畫,這畫假是假了點,但看著還算順眼……
龍九思湊過來,“真畫?”
“假的。”
“哪個年份的?”假畫中也有古畫,是古人臨摹的畫作。雖然是贗品,但也值錢,當然,不能和原作比。
“前幾年的。”
龍九思非常失望,“喝喲,那你還笑……”
兩個賣假畫的搶劫犯被送進了醫院,然後警察在醫院裡替他們錄了口供。
他們不是唐中華的同夥,而是看到博物館失竊的新聞後,想趁機撈一票的投機分子。
大家都挺捉急,“該上鉤的不上鉤啊,怎麼辦?”
程錦問龍九問:“二舅,你之前說你有個朋友看到過一幅毀壞的畫,方便告訴我他是誰嗎?”
龍九問遲疑,“我問問他……”
“好的,謝謝。”
龍九問電話給他朋友,和他說了下情況,問他原不願意和警方合作抓賊。對方表示不願意。龍九問轉告了程錦,“這些老傢伙都怕事,不喜歡接觸警察。”
“那就算了。讓他去約盜畫的人應該也很難約出來,畢竟見過,對方肯定會防備。”程錦沒有追問龍九問他那個朋友的具體身份。
接下來,兩位舅舅又見了兩幫賣畫人,可惜都是假畫,買畫人也跟唐中華無關。
這兩次對方沒有搶錢,程錦便讓楊思覓不要管他們,讓他們走——這樣才好放長線鉤大魚。
有個有錢少爺想買博物館那幾張畫的事傳遍了黑市。
舅舅們到大善的第三天,程錦跟他們說:“這事估計一時半會沒法結束,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慢慢查。”
龍九思道:“我不急,我回去也沒事。”他沒上班,很自由。
龍九問也道:“我也不急,周日回去,周一上班就行。”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說還能呆幾天。他在博物館上班,是個研究人員,快退休了,但估計退休後會被返聘回去。
“好,那我幫你們訂周日的機票。”程錦道。
過了兩日,有錢少爺的名聲大概是被打響了。
唐中華找上門來了。他很小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然後拎著錢箱飛速撤離。可惜警方早就設好了埋伏,他們除非長翅膀,否則根本跑不了。
步歡笑道:“業餘的就是業餘的。”
“你閉嘴。你一說大話准沒好事。”
嗯。果然步歡很快就被打臉了。
唐中華一夥總共有三人,出面交易的只有兩人——唐中華和他的一個同伴,剩下一人藏在暗處,發現不對他就溜了。
警方後來根據唐中華供出的住址去抓人,但沒能抓到,對方帶著一幅半畫逃了。
程錦道:“通知火車站、汽車站,讓他們查嚴一點,別讓他跑了。”對方缺錢,估計得選最普通最實惠的交通工具。
“好!”
說完最重要的事,程錦開始關注細節,“為什麼說是一幅半畫?”
原來啊,唐中華是這麼交待的:他們總共從博物館裡偷走了三幅畫,一幅不久前賣給了楊思覓;一幅不小心掉到濕地上,有一定程度的損毀,這只能算半幅;還有一幅是完好無損的。
“不是,不應該是四幅嗎?”
唐中華回覆:“我們只拿了三幅,還有一幅肯定是被別人拿走了,別賴我們。”
哪還有什麼別人?那晚去偷畫的就兩批人。
除了這兩批盜賊,去過現場的就只有保安們了。但博物館的保安們警方都查過了,沒問題啊。
楊思覓道:“再審審我們之前抓的那幾個保安。”
“嗯。”程錦點頭。先前主要是審他們放盜賊進門的事,倒是沒想過他們是否有渾水摸魚、監守自盜。
程錦一面讓人去審鍾英等人,一面安排警力去鍾英等人家中搜查。
最後,果然在鍾英家裡搜到了第四幅畫,那是一位著名近代畫家的畫作,雖然不是古代畫家的名畫,但這位畫家畫技高超,作品評價很高,代表作曾在拍賣會上賣出過五千萬的高價。
程錦去問鍾英:“你為什麼要拿這幅畫?”
“這幅畫本來是我家的。”
應該說這幅畫曾經是他們家的。
十年前,這幅畫是鍾英父親的收藏品,當時他父親請了專家來幫忙鑑定真偽,對方說是贗品,後來他父親便低價轉讓了這幅畫,就賣了幾萬塊,後來卻聽說其實是真品,人家轉手賣出了幾百萬的高價,他父親想告那個專家,後來沒告成,因為這事他鬱鬱寡歡,最後鬱鬱而終了。
鍾英說,他在博物館看到這幅畫時,心緒難平。不過本來他沒打算怎樣,只是那晚有人來偷畫,而且還是來了一批又一批,他一時衝動,就趁亂下了手。
游鐸道:“我覺得他撒謊了,他應該是在劉文博想出那個偷自己藏品的餿主意之時就想好了要趁機拿那幅畫。”
“很有可能。要不他何必冒險幫劉文博做那種事呢?劉文博給他的錢也沒有很多。”
“嗯嗯,沒錯。”
龍九問嘆道:“沒想到這幅畫這麼害人。”
楊思覓看看他,“不是畫害人,是人害人。”
龍九問點頭,然後輕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般地看向程錦,“其實這畫是假的。”
“啊?”不是說在十年前就值好幾百萬嗎?
“當年那個專家沒有騙他父親,這畫的確是假的。”
龍九思立刻拿起放大鏡,眯著眼睛細看那幅畫,“哪裡假?”
龍九問道:“哪裡都假。我畫的。”
“……”龍九思撇嘴,丟下了手中的放大鏡。
程錦看了看那畫,“怎麼那些專家沒看出來?”
龍九問道:“偽造古畫比較難,因為古墨古紙很難得,但近代現代的畫沒這個問題,只要畫得像就行。”
“可是,要畫得像非常難吧?”小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