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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喝著,陳峰又給劉建同科普了一下當年方宇怎麼帶人跟家裡出櫃,其實是偷梁換柱,滿腹心機的往事來。劉建同邊聽邊頻頻朝著方宇豎大拇指表示佩服。
酒過三巡,劉建同又道:“我在的那邊同性結婚合法,不行你們也辦手續過去領個證得了,這麼沒名沒分的,你一個花花公子也就罷了,人楚延多委屈啊?”
其實這一點方宇早就跟楚延提過,只是楚延不喜歡折騰,也不怎麼在乎這些形勢上的東西。
這時候聽劉建同提起來,忍不住又有些心動。他到底是想給予楚延這天底下最美好最完整的一切可能。
當他帶著問詢的眼光望向楚延的時候,楚延回了他一個分外溫柔的眼眸,然後轉頭對劉建同道:“我倆結過婚了,也有證。”
陳峰:“……?”
劉建同:“結婚證?哪兒領的?”
楚延指了指方宇,道:“他做的,還蓋了章。”
劉建同跟陳峰眼光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向方宇,“噗嗤”一聲笑了。
“假的啊?”
方宇被他們笑得微惱,皺眉道:“假的怎麼了?雖然沒有國家的認證,但我做的比真證精緻多了,質量還好,撕不壞的,改天拿給你們見識見識。”
劉建同笑得差點打翻了酒杯,道:“你行不行啊?做個假證糊弄楚延?”
陳峰也道:“方宇,看不出你居然這麼幼稚。”
方宇懶得跟他們計較,只把楚延放在腿上的手抓到手裡握緊,對那兩個嘲笑人的傢伙道:“你們懂什麼?我家楚延喜歡著呢!”
楚延承認,方宇做的那本結婚證他真的很喜歡。
兩顆腦袋親密地湊在一起,一個笑容恬淡,一個滿臉地寵溺。
結婚日期是xxxx年5月27日。
身份信息下面,還有一行國家機構頒發的證書上沒有的字。
有效期限:一萬年。
一萬年,真是個用爛了的梗,但楚延還是被它打動了,來回摩挲著,愛不釋手。
以至於他沒去注意跟結婚證一起被奉送到他面前的一摞文件。
直到方宇獻寶似得捧到他眼皮子底下,他才放下那本結婚證,接過去看了看。
霄林公司方宇名下的資產股份,方宇同志的全部個人資產,包括存款,房子,車子等,全都以具有法律效力的書面形勢,轉到了楚延名下。
“寶貝兒,我以及我的所有,全部都是你的了。你要對我負責,婚姻期限的一萬年之內,你都不能再拋下我了!”
一張假證和一堆身外之物,套牢了楚延同學一萬年的歲月。
他紅著眼眶,緊緊抱住方宇,心甘情願地淪陷其中。
那一天,楚延分外乖覺順從,還帶著從前未有過的火熱,由著方宇折騰。
比如,某種難以啟齒的羞恥姿勢,又比如,嘗試著主動挑逗,用讓方宇血脈僨張的一點妖嬈。
真是讓方宇回想起來就忍不住渾身發熱,差點兒就又不顧場合地硬/了。
聽到兩位老友此時因為一張假證在酒桌上噓他,方宇握著楚延的手舉起來朝那兩個傢伙展示炫耀。
“我們不止有證,還交換過戒指,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娃兒都有了,你們這兩隻單身狗瞎叫喚什麼?”
兩人相握手的無名指上,果然戴著同款白金鑽戒,十分和諧耀目。
剛跟第四任女友分手不久的陳峰,以及換女伴像換衣服一樣勤的劉建同,雙雙被他這句話給暴擊了。
悻悻然半晌,劉建同便又嚷嚷道:“那你們得擺酒席請客!結婚這種大事就這麼悄沒聲息的怎麼行?今天這接風酒打發不了我,我等著吃你們正兒八經的喜酒。”
一旁陳峰也幫腔道:“是這麼個理兒。結婚過日子總得有個樣子,你們別在乎別人的眼光跟那些有的沒的流言蜚語,不說別人,我跟建同怎麼也得給你倆封個大紅包。”
方宇到底還是讓那兩個傢伙給說動了,這次也顧不上楚延的意見,直接回家跟他爹媽商量去了。
方父方母意見統一,方家全票通過。
到底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是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怎麼說都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雖然兒媳婦的性別有些不同尋常,但楚延也算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秉性都十分了解的。外論長相,內論才學氣質,那也是萬里挑一的出挑人物,與他們兒子也完全稱得上相配了。
得到父母的支持,方宇轉過頭去把這個打算告訴了楚延。
“你別不同意,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就是我方宇光明正大娶進門的,是我認定的人生伴侶,以後誰都別再想著打你的主意。”
楚延被他摟在懷裡,彼此身上的汗濕相互浸透,不分你我。
他笑著捏了捏方宇的耳廓,道:“你別成天像個小孩子似的,哪有人打我主意了?”
方宇側著臉啃了啃楚延的手掌,道:“怎麼沒有?上次在街上碰到謝曉然,她還偷偷瞥了你好幾眼。還有那次洽談會上那個什麼高處長的老婆,拉著你給她那個侄女瞎配對,煩死我了都!哦,對,還有那個姓冼的,有事沒事就找你出去喝酒,他不知道你已經有家室了還是怎麼地?”
楚延被他說得一陣無語。
謝曉然早就已經結婚了;偶爾碰上大姨大媽就願意給人介紹對象也是難免;還有冼雲行,幾年來也就那麼幾次機緣巧合地湊一起吃頓飯聊聊天而已,何況人家也已經有伴了。
這個方宇,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大醋罈子了?
但為了安撫醋罈子,在要不要擺酒席辦婚禮這件事兒上,楚延還是默認同意了。
婚禮酒席沒那麼奢華,流程也極簡單,只是兩個打扮分外出彩的俊朗小伙,攜手上台,接受來賓的喝彩和祝福,然後在眾人的見證之下,緊緊地相擁親吻,宣布從此屬於彼此,忠於彼此,永不分離。
最後照全家福的時候,楚老太太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小重孫子,一邊綻開滿臉皺紋來笑,一邊又偷偷抹著眼淚,楚延在她背後不停地摩挲她瘦弱的肩頭。
歡慶的日子自然少不了酒來酒往,老一輩先行離席,由著年輕人鬧騰。
方宇來者不拒,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勢,卻也忘不了護著他們家楚延。
“要喝酒的都沖我來,我老婆酒量差,你們都少為難他,聽見沒?”
“方宇你完了,成老婆奴了!”有人嬉笑道。
大學同宿舍的老大老二也來了,衝著眾人笑道:“你們不知道,方宇在大學那會兒就已經是老婆奴了!”
還有那就想事兒大地吵吵著問:“為什麼是老婆奴?難道不應該是夫奴嗎?這個是怎麼定義的?”
立刻引得大片地起鬨……
飯店鬧完又去提前訂好的KTV。
楚延被嗨翻了的一群人吵得耳朵要聾,又勸不住亢奮過頭的方宇,吐了幾回了還不肯服輸,叫囂著繼續。
楚延實在是被鬧騰得腦袋瓜兒疼,只好暫時撇下眾人出門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