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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句話，讓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沈墨琛面前的女人。
“家族聯姻！”傅森淡淡地說。
這個詞對我來說不熟悉但是也不陌生，畢竟在沈家這樣的大家庭里生活了這麼久，對豪門聯姻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當初奶奶不喜歡那些豪門的女孩，就是覺得她們在那種家庭長大的人，會讓墨琛很累。
可老人家萬萬沒有想到，我會讓墨琛更累。
或許這樣也好。
“走吧。”我說。
傅森沒有說話，看了我一眼，默默把車調了頭，開走了。
……
正好碰上傅森在這邊有事，我們沒有很快離開B市，而且我的身體條件也不允許，那天回去之後就開始發高燒。
走之前，我去看過我媽一眼，依然做著零工，家裡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那天剛好是在樓道下面，我媽還穿著工作服，包了一個大箱子，不知道裡面是裝的什麼，上樓梯的時候，樓道口太窄，箱子差點就掉了下來，我媽往後退了一步，嚇得我立馬上前兩步，要不是她及時穩住，我都已經衝過去了。
情緒上有些忍不住，後來找了一個小工，給他錢讓他過去幫我媽拿上樓去，我媽在樓梯口張望的時候，捂著淚躲在牆後面。
後來又去了老宅，我打算走之前，遠遠地看一眼奶奶就好。
走到門口時，發現裡面有爭吵的聲音。
大概就是關於沈墨琛這次聯姻的事，聽那個聲音好像是蔣夢婕。
下意識往前抬了腳，卻忽然想到現在過去也不適合。
算了，應該也沒什麼事，況且裡面還有王姨老管家。
只是剛轉身，就聽見了裡面有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心裡一震，什麼都來不及想，已經推門沖了進去。
猛然打開門，看見裡面兩個攪在一起的奶奶和蔣夢婕。
兩人同時轉身看向我，皆是一驚。
“曉曉……”
“奶奶。”
蔣夢婕忽然放開手，立馬驚動了奶奶，然後奶奶使力拉住她，對我說：“曉曉，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快走，快走。”
“放開！”蔣夢婕說：“嘖……還說你跑哪裡去了，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好好聊聊吧。”
奶奶被她這麼一甩，甩開了一些，差點摔在茶几上。
王姨剛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立馬去扶奶奶。
“快，快，拉住她，不要讓她傷害曉曉。”
“老太太。”
“快啊！”
蔣夢婕的眼神，從我的臉上慢慢落在肚子上去，我下意識護住肚子，往後退著。
“蔣夢婕，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你別過來，別過來……”
“哈哈哈……是嗎？”蔣夢婕說：“真的沒有話要說嗎？那我就從你沒有在的時候說起吧，你應該知道墨琛和江家女兒聯姻的消息了吧？嗯？”
一句話，戳中心臟。
“你別過來……”
王姨已經追上來，從背後拉住了蔣夢婕，王姨力氣大得多，蔣夢婕一時間沒有辦法擺脫她。
趁著這個fèng隙，我從她們側面快速路過，過去扶住奶奶。
“放開我！”
“王姨，把她推出去，把門關上。”
“是。”
“放開我，你這個死保姆，我可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以後都要看我的臉色過活，你還不對老子好點。”
“……”
她及時拉住了門把，也用了大力，保姆又不敢弄傷她，而且實在不太好處理。
然後轉過身來，臉上是猙獰的笑。
“呵呵呵……想不到吧，你我爭了這麼久，他終究還是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你！”
“至少我曾經擁有過！”
“曉曉……”奶奶握住我的手，說：“你別聽她亂說，別聽她的，墨琛是有苦衷的。”
然後手轉向我的肚子，我覺得被她摸的那裡熱熱的。
她說：“你們的事兒，我都聽墨琛說過了，活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你，看到孩子還平安地在你肚子裡，我死而無憾了。”
“孩子，哈哈……死老太婆，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我今天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你了。”
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一個大力，從王姨身邊掙脫來，氣勢洶洶地吵我們這邊走來，動作又快又突然，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奶奶一把拉在身後，說：“曉曉，你快進屋，隨便找個房間把門鎖上，報警，或者給墨琛打電話。”
“奶奶，我們一起走，快點！”說著，我拉著奶奶就要走，可我們一老一孕，怎麼跑得過蔣夢婕。
她忽然就拉住了我。
“你別發瘋，蔣夢婕。”我真的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攻擊我的肚子，於是趕緊蹲下來，坐蜷縮狀，保護孩子。
“舒曉，我們之間的恩怨，今天直接來個了斷吧。”
我不敢抬頭，只看到地上她的身影在慢慢靠近靠近……
“蔣夢婕，你瘋了，我跟你拼了！”這是奶奶的聲音。
“老太太！”這是王姨的聲音。
“啪！”然後是沈墨琛的聲音：“來人，把她送到警察局去，車過來，立馬聯繫顧醫生，讓他再醫院門口等著。”
“是！”
“……”
除了驚嚇和沈墨琛突然的聲音，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起身，轉頭，正好看見沈墨琛從地上抱奶奶起來，大步流星往前跑。
“太太，跟我走吧。”莫助理站在我的身邊，說。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帶著一起走了，在醫院裡，我看見沈墨琛幾乎發瘋的模樣。
“老顧，奶奶就交給你了。”他握著顧醫生的手，半晌都沒有捨得放開，還是顧醫生強行掰開的。
“放心吧，在外面等著。”
一句短短的奶奶交給你了，看似簡單，卻幾乎是他咬著牙說的，路上雖然我們沒有同一輛車，但是距離都跟得很近，我能聽到他一次一次叫奶奶，卻半點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就站在手術室門外，背靠著牆，一隻手遮住頭頂上的光，靜靜地站了好久。
做好思想工作，我緩步走過去。
站在他面前去，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奶奶。”
聽到我的聲音，沈墨琛慢慢拿開了手，四目對視，他還是原來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除了眼角的青黑深了一些以外。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半點激動的樣子，目光平靜而清澈。
我幾乎要以為，我在他眼裡就是一個陌生人。
幾分鐘後，他的目光從我的臉上轉移到了肚子上，我也跟著他的目光轉動，他卻在我最觸不及防的時候，把我擁進了懷裡，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