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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軍也還沒有離開，看見他出來，迅速迎上去，說：“沈總，你忙完了？”
沈墨琛疲憊地伸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淡淡地答了一聲嗯，徑直看過去，公司裡面好多部門都已經熄了燈。
他說：“都這個點了，怎麼還不走？趕緊回家啊。”
說著他就要走，莫少軍跟在他的身後，說：“沈總，你今天的狀態有些不佳，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
沈墨琛已經到了電梯口，聞聲回頭，叫莫少軍還是平常那一副最簡單的清俊模樣，他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兩人的關係說是上下屬，但其實有時候，也可以算是好朋友好兄弟，沈墨琛有時候倔強起來，很少人的話會聽，莫少軍算是意外的一個。
眼裡划過短暫的感激的光，但是兩人都懂。
沈墨琛說：“好。”
車子無聲緩緩往醫院開著，沈墨琛降下了車窗，冷風吹進來，讓他更加清醒。
大概走了一半的時候，沈墨琛忽然滅了手裡的煙，靠在車座上，升起車窗，對著前面開車的莫少軍說。
“少軍，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莫少軍默了一下，想都沒想，說：“過了這個年，就是八年了。”
沈墨琛點頭。
開了年自己就是28歲了，八年，自己二十歲的時候，莫少軍就一直跟著他了，他幾乎是跟著自己一起見證了沈氏的成長，也見證了他的成長。
那個時候多難？
其實只要每天閉眼就能夠想到，但是現在他不想再去想以前了，他現在只想跟著這一幫自己在意的人一起，擁有更好的未來。
可今天，他卻忽然想起了很多，之前還在部隊上的時候，他第一次救下莫少軍，從那之後，莫少軍就說，希望能在他身邊一輩子。
沈墨琛卻說：“算了吧，跟我，有很多東西，你承受不起。”
那時候莫少軍怎麼說的，他說：“要是商業上的他不會，他可以學，絕對不會比別人差，要是性命上，我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再說了，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怕什麼？”
從那之後，就是從那之後，他一直讓他待在自己身邊。
莫少軍正在開車，卻聽見身後的沈墨琛忽然開口說：“少軍，我們這個年紀，也不小了，你也該成家立業了，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就少做點事情，騰出點時間，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解決了，這個事情比較重要。”
☆、276：番外二：婆媳關係
莫少軍沒想到他會忽然提這樣的話題，以前兩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從來不提感情上的事情，不，應該是從來不提他的感情問題。
其實這些年來，一個人過得還挺不錯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人約束，也沒有那麼多的牽掛。
於是莫少軍說：“嗯，看情況吧，一個人過，也不是不好。”
之前，認識沈墨琛之前，那時候，少年情懷，也曾喜歡過一個人，也曾在夜裡送她回家過，在上課的時候，輕輕從後桌玩她的頭髮，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牽她的手……
可是後來呢？
後來家裡遇上一些事情，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要不是沈墨琛，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看過了暴露的社會之後，他怎麼還能是當初那樣無憂無慮的少年？
然後呢？
然後，某次夜裡忽然驚醒過來，心一陣一陣揪著疼，總是覺得有一個人在拉扯著心裡最深的那一塊，緊緊不放手。
於是他去了，去到他們曾經待過的地方，學習的教室，看星空的山頭，還有她的家……
地方依舊還是從前的模樣，然她，已嫁做人婦，為婦為母……
沈墨琛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望了眼車子前面的後視鏡，發現他依然在很平穩地開著車。
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看看我，什麼天大的事情不能放下呢，找個溫柔賢淑的妻子，再生個孩子，至少自己還有個歸處。”
“要是你父母還在，也是這樣希望的。”
聽到他提父母，莫少軍差一點手就打滑，感覺心裡一痛，但好歹經驗嫻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車子很快又正常行駛。
他很快，很淡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隨後車裡重新恢復平靜。
車子穩穩停在醫院停車場。
“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莫少軍想著孩子出生之後，他就匆匆看了一眼，於是點頭，下車，跟著沈墨琛一同進醫院。
沈墨琛把孩子從舒曉手裡接過來，順勢就給了莫少軍。
“來，你少軍叔叔抱抱。”沈墨琛一邊說著，一邊教一臉懵逼的莫少軍。
“你這隻手臂，環住他整個腰背，這隻手夠腿……”
不知道為什麼，舒曉看到這樣一幕，覺得有些好笑，但她真的也笑了。
沈墨琛楞然：“笑什麼？”
舒曉用手捂住嘴，雙眼眯著，緩慢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像經驗很是豐富啊，這要是讓人家看到你這樣教人怎麼抱孩子，嘖嘖嘖……”
“那有什麼？我自己的孩子，誰還敢說我什麼？”
“是是是，你別敏感啊，繼續發揚繼續發揚啊。”
沈墨琛薄唇輕抿，雙眉輕擰著。
然莫少軍已經被孩子吸引過去了。
小傢伙正好醒著，一雙漂亮的大眼又黑又亮，直直地看著他，仿佛看進了他的心底，心裡忽然一緊，還有他胡亂揮舞著的雙手，嘴裡時不時發出一些聲音，像在跟他說話一樣。
多美好的生命，多美好的延續。
他看得心裡都柔化了。
忽然間，腦袋裡靈光乍現，他忽然知道了沈墨琛讓他跟過來，讓他抱孩子是什麼意思了。
根本就是剛剛在車裡的話題還沒有斷。
好像，還真的不錯，看著他嫩白的小臉，漆黑的雙眼，他的嘴角也跟著慢慢上揚著。
不過很快電話響了起來，打破了這樣的溫暖。
莫少軍眉目緊蹙，把孩子遞給沈墨琛，出去接電話了。
很快又進來。
“沈總，太太，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沈墨琛看他還挺慌的，問：“什麼急事？”
莫少軍先頓了一下，好像還有些難開口，不過緩了一下，他才說：“嗯，幾個同事約我一起去喝酒。”
“男的女的？”舒曉問。
莫少軍額頭一黑，說了一句“當然是男的”，然後匆匆忙忙道了別，走了。
屋裡又剩下沈墨琛一家三口。
沈墨琛問：“媽呢？”
舒曉答：“說是出去拿點東西就回來。”說著，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都已經快半個小時了，拿什麼東西還沒有拿到……”她懊惱道。
“半個小時？”沈墨琛說：“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舒曉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