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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幫你。”沈墨琛說。

　　  “我沒事，不需要幫忙。”舒曉答。

　　  於是她慢慢坐起來，背靠在床弦上，沈墨琛坐在她的旁邊，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腦袋也有些亂了。

　　  “其實你媽媽說得很對。”

　　  她竟然已經換成了“你媽媽”，之前不管再怎麼生氣，她都不會這樣說的，這樣讓沈墨琛覺得有些難受。

　　  “剛跟著你的時候，還有點奶奶的原因，可是那個時候奶奶根本不會在意我的身世，因為她比你還要了解我的家庭，於是我有幸跟你結婚，索性你也不是一個在意這些事情的人，於是這些東西就被我們忽略了，可現在，好多事情暴露在我們的生活當中，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努力了，我就能追上你的腳步，我就能讓自己和你站在同一個高度去，可是我錯了，不管我再怎麼樣努力，差距就是差距，不管我之前的成績有多麼好，還是抵擋不住我沒有上過大學的事實。”

　　  “還有剛剛你媽媽提到的，我的身體，從懷孕開始，我這個身子，真的給你，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她說的沒錯，人家那些孕婦從懷孕開始，除了補身體意外，就什麼都好好的，可我就像是一個麻煩蛋一樣，尤其是剛剛懷孕那一段時間，半死不活的，也把你折騰得夠嗆，這樣來說的話，我好像出現在你生活中就是一個錯誤，一個牽絆你腳步的絆腳石。”  

　　  “所以呢？”沈墨琛說：“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經歷了這麼多，你現在要退縮了嗎？

　　  舒曉忽然轉身看了他一眼，眼底再次泛起了淚光，她慌忙用手將眼淚擦掉，然而沈墨琛這一次，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抬手幫忙。

　　  舒曉也不在意。

　　  只是哽咽了兩聲，繼續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真的應該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墨琛，要是一直生活在這樣被嫌棄的生活裡面，我怕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害怕哪一天要是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我會不會出言傷害到她老人家。”

　　  “曉曉，你說這些我都知道，我固然也理解你，但是，難道這些事情，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沈墨琛說：“要娶你的是我，給我生孩子的是你，將來要跟我一起生活的，跟我一起白頭的，跟我一起經歷風雨，享受輝煌的，都是你，只要我們兩個人齊心，何必要管其他人怎麼想呢？哪怕就像你說的，我媽她就是喜歡挑刺，喜歡對比我們兩個人的條件，我也承認這些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是這些……”  

　　  他說：“曉曉，這些都改變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聽他說這些，讓她的眼淚更加洶湧，感動自然是有，但是現在的情況，並不是沈墨琛這樣說，就能夠解決的。

　　  這根本就是一道無法忽視，無法橫越的一道現實題。

　　  這就是最現實的婆媳關係。

　　  舒曉道：“不，不是這樣的，墨琛，不是這樣的。”

　　  她臉上還帶著淚，沈墨琛看得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伸手找來紙巾，給她擦掉。

　　  靜了一小會兒，舒曉繼續道：“不，墨琛，這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這樣。”

　　  “那你說是怎麼樣的？”

　　  “我們兩個人是我們兩個人，我也相信你說的這些話，我知道它肯定是真的，但是那僅限於我們兩個人，之前我們之間沒有出現這些情況，正是因為那時候我們的生活當中，摩擦只在我們之間，可現在不同了。”

　　  她說：“墨琛，我們現在是兩個家庭的比較，正像他們說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  

　　  沈墨琛急了，說：“曉曉，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呢？要是我媽提這些事情，你就當沒聽見就好了，我也會盡力跟她說，曉曉，你知道的，我們隔了這麼多年才重逢，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並不像一開始就在一起那樣……那樣什麼話都好說，我跟她不像她跟亨利一樣，有些事情，我不說，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舒曉說：“我也像你說過的那樣做了，我努力了，我想要忽視這些問題，可是有些東西，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心，是受不了的，你明白嗎？”

　　  “真的那麼難嗎？”沈墨琛問：“舒曉，就算是為了我，馬上就要過年了，他們過完年就要走，他們在那邊也有事業要忙，之後亨利還要上學，他們在這裡待上的時間並不多，曉曉，真的就不能為了我，再忍一忍嗎？”

　　  他說：“為了我，為了孩子，就再忍一忍，等這段時間過去了，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我帶著你和孩子出去旅行，我們好好出去放鬆一下，還有我答應你的婚禮，遲到了這麼久的婚禮，你就再等等，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的補償你，好不好？”  

　　  “墨琛……”

　　  她已泣不成聲。

　　  沈墨琛給她臉上那一塊濕的地方擦了一下，可剛擦好就有另外的流下來了，根本就擦不乾淨。

　　  “不哭了行不行？”沈墨琛攬她在懷裡，問。

　　  舒曉竭力想要忍住，可眼睛裡面就像是被開了一個閘閥一般，怎麼樣都止不住。

　　  長時間的精力耗盡，家裡的，公司的，沈墨琛其實早就到了極限，早就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更受不得她哭。

　　  心裡煩得不行，於是出聲說：“能不能不要哭了？”

　　  他靜了一下，說：“你要是真的看不慣他們，要是真的不想跟他們一起過年，生活，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商量，我讓他們回去，這樣可以嗎？”

　　  ☆、262：番外二：婆媳關係

　　  舒曉無聲地看著沈墨琛，仿佛他現在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我應該要怎麼想？”沈墨琛說：“舒曉，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我也有我的難處，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她是我媽媽，你是我女人，且你現在還懷著我的孩子，之後我們這個家庭裡面，少不了摩擦，但是現在如果你真的忍受不了，為了你，為了孩子，我可以出去，我可以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如果真要他們走，我也可以說。”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舒曉急了，往後移開了一些身子，固執地看著他。

　　  “那你是什麼意思？”沈墨琛說：“難道你的意思，不是讓你們不在一起，回到以前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比較好嗎？”

　　  舒曉愣住，她真的沒有想到，沈墨琛竟然會這樣想自己，難道自己在他面前，在他心裡，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不明事理，還斤斤計較的人？

　　  但是，這些，真的又是斤斤計較嗎？

　　  這些，她現在都不知道，她只是無聲地、失望地看著沈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