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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車。”沈墨琛說。
我默然點頭，我們開門下去，沈墨琛鎖好車子。
“小姨以前可是學經濟管理的，我以前在她那裡偷學到不少東西。”沈墨琛很自然地牽著我往屋裡走。
“小姨這麼厲害？”我問：“怎麼以前我都不知道，你也……沒有跟我說啊。”
“她現在幾乎不管了，也沒什麼說的。”
“……唔，原來是這樣。”
只是，我到底要不要跟沈墨琛講今天發生的事兒？
說了，要是那個人不是小姨呢？
可不說，那人萬一又真的是小姨呢？
這麼權衡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先不給沈墨琛說，畢竟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且小姨在沈墨琛心目中的地位……那麼重要，我不能先告訴他。
其實，心裡還是留了一個位置，想要去相信，那個人一定不是小姨。
但是那個男人，又是誰呢？
進了屋換了鞋，保姆迎上來，問我們要不要吃飯。
我跟沈墨琛都在外面吃了東西，自然是不想再吃什麼了，於是拒絕之後，徑直上了樓。
沈墨琛洗了澡就進了書房，我等到走了之後，才進了浴室。
等我再出來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是學校那邊打過來的，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入學。
我說我現在還確定，需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等到掛了電話，我在原地頓了一小會兒，才徑直走出房間，去了書房。
沈墨琛好像在開視頻會議。
我指了指他的電腦，用面部表情問他是不是很忙。
沈墨琛點頭，我瞭然，用眼神示意他繼續，隨後指了指沙發上，我坐上去，示明自己在沙發上等他。
沈墨琛默然點頭，繼續忙手裡的事。
然後我注意到，沈墨琛全程都是用的英文，雖然我高中英文底子不錯，可是要說到運用到生活中，還是有些困難，況且，他們那麼多的商業上的專業詞彙，有些我連怎麼翻譯成中文都不知道。
於是聽得雲裡霧裡，而看沈墨琛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就跟我們平時交流是一樣的，心底又對他有了好一些崇拜之意。
我哪一天也能夠做到如他這般能幹？
正想著，沈墨琛已經完了手裡的事，他合上了電腦，站起來往我這邊信步走來。
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裡坐一些，然後自己坐在我身邊來。
“有事？”
“嗯。”我說：“那個學校的人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什麼時候能過去上學。”
沈墨琛握著我肩膀的手驀然僵住，好像並沒有料到我會說這個事。
時間仿佛凝滯了。
我嘴角都張合了好幾次，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想等著沈墨琛先開口。
屋裡又靜了一會兒，沈墨琛才終於開了口。
他問：“你想什麼時候去？”
我在心裡想過好幾個沈墨琛知道消息後會問我的話。
他可能會問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去。
或許還有可能說，等我有空了，送你過去。
……
可我竟然一個都沒有猜對，沈墨琛這一句話，似乎給了我一個最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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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什麼時候走，其實我也不知道。
等和你感情更加堅定的時候？等我們不被所有事情牽絆的時候？
要讓我，怎麼樣做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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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段時間看吧，我說。”
沈墨琛眼裡忽然變亮，他看著我，靜默不語好一會兒，緩聲答：“好。”
他說：“決定了就告訴我，去那邊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還需要準備很多東西，提前告訴我，我讓他們去準備，嗯？”
“好。”我縮在他懷裡答。
……
我是在三天之後，在市一醫見到蔣夢婕的，她就在醫院的小花園裡，身邊有兩個護士跟著，但是那兩個護士都認識我，見到蔣夢婕叫了我之後，兩個護士連表情都緊繃著了，隨時做好了制止蔣夢婕的樣子，應該是沈墨琛特意安排在她身邊的，不讓她再出什麼岔子。
蔣夢婕坐在輪椅上，儘管在醫院養了這麼久，臉色還是很慘白的模樣。
我看她那個樣子，也沒有什麼攻擊能力。
“你們怕什麼，你們覺得我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能對她造成什麼威脅？”
聽完了，我楊唇對著兩個護士笑了笑，淡道：“沒事，你們先迴避一下吧。”
“有種！”蔣夢婕說。
我不置可否。
兩個護士卻堅定道：“沈太太，沈先生說了，我們要寸步不離地跟在蔣小姐身邊。”
“我又死不了，你們怕什麼？”蔣夢婕自嘲道：“再說了，就算我死了，那也是我自願的，關你們什麼事？”
“呃……”
護士一陣難堪。
我出聲解圍：“沒事，那你們就站在邊上吧。”
我問：“這樣可以吧？”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蹙眉點頭。
兩人站開了一些。
“怕我？”蔣夢婕莫名其妙的一句，讓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怕什麼？”我不答反問。
蔣夢婕輕瞥我一眼，輕蔑地說：“站那麼遠，難道你是怕我？”
聽完，我兀自往前走了兩步，徑直站在她身邊去，不耐煩地說：“你想說什麼就快點吧，我還有事，沒有時間跟你耗。”
我媽讓我過來幫她拿藥，我可一點都不不想在醫院裡逗留。
“看來，墨琛把你的脾氣放得很大。”蔣夢婕說：“舒曉，你不要以為你贏了，現在定論誰輸誰贏，還早，你等著，等我出了院，我照樣還跟你搶沈墨琛。”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說出要跟我搶沈墨琛的時候，我心裡猛然觸動了一下，微微有些疼，隨後跳動得快了好多。
但我知道，我心痛，並不是因為她說要跟我搶沈墨琛，不是我怕自己輸。
相反，我是替她心痛。
一個人，如果連愛情都想著要靠搶，那麼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意思，愛情於世人如果只是強顏歡笑，如果只是單純變成一個人的固執，那麼後半生，又拿什麼去營造幸福？
我真的覺得替她惋惜。
“蔣夢婕。”我叫了她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墨琛愛你，那麼我想不管我愛不愛他，我都不會阻止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但事實並非如此，你也看到了真相。為什麼還不放過墨琛呢？”
你為什麼不放過你自己呢？
“呸！”蔣夢婕道：“舒曉，你別以為你有多清高，說我為什麼不放過墨琛，那麼你們那一大家人，為什麼不放過墨琛呢？”
她說：“我愛了沈墨琛這麼多年，從來沒想想過有一天會跟他分開，我們甚至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不要把你自己的位置抬得很高，你嫁給墨琛，外人可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你我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