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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萱吸了吸鼻頭,一把抹掉了眼淚,同樣冷下聲音。
她說:“既然你如此絕然,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在外面有小三有兒子,這婚姻,我才是受害者。”
顧南城面無表情,漠然地問:“所以呢?”
“你要離婚可以,但我有條件。”
“說說看。”顧南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想如果楚子萱的條件合理,他也不是吝嗇得一毛不拔之人。
答應她,早點了斷,給子瑤一個交待也未償不可。
可如若獅子大開口……顧南城心裡冷笑,那就要看她有沒有那本事了。
楚永生一見這情形,便知楚子萱並不是真的想要挽回。
自己的女兒,自己還是清楚的。
楚永生看人,尤其像顧南城這種冷硬不吃的男人,不說十拿十准,也是十拿九穩。
如若楚子萱肚子裡的孩子真是顧南城的,哪怕到了最後,她婚姻不幸福,顧南城也會儘量的彌補她。
如若不是……那也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好呀……
楚永生心裡明白,楚子萱一旦離了顧南城,放眼整個海城,她都找不到第二個這樣要能力有能力,要人才有人才的丈夫了。
何況,楚氏靠著顧氏接攬了不少生意,業績正是蒸蒸往上的緊要時候。
“子萱,你可要冷靜地考慮清楚了。離婚不是兒戲,別為了一時意氣做出後悔的事來。”
“是啊,子萱,你可別衝動,先冷靜冷靜。”王佳妮也跟著丈夫勸起來。
顧氏是多大一棵樹,整個海城也沒有第二家啊。
自從結了這門親,她走出去,在一群貴太太面前,腰都要比以前挺得直些,底氣也十足。
可如果女兒結婚才這麼久點就離婚了,她可就丟臉丟大發了,指不定被嘲笑成什麼樣呢!
楚子鳴卻沒有那麼多顧慮,他正一肚子氣找不到地兒撒,火上澆油地說:“妹,該你的,一份也不能少。可不能便宜了那些野女人。”
“你給我住嘴,還嫌事情不夠亂嗎?”楚永生猛地回頭,瞪著不知天高地厚地兒子罵了起來。
楚子鳴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楚子萱盈盈欲泣,無聲落淚,“爸,你別罵我哥,他也是為我好。”
“什麼是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楚永生回頭,當顧家人面,連女兒一起罵了。
顧振東依舊在喝著他的茶,顧南城也沉默不語。
楚子萱哭得可憐傷心,她說:“我不離婚怎麼辦?守著諾大的南苑,卻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自己的丈夫一面。爸,南城他不愛我。還狠心地誣陷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稍微有點良心的男人,誰會把自己的綠帽子宣揚到眾所周知?”
楚子萱踩准了父親也是男人的心理,這話一出,連楚永生都沉默了。
風向似乎逆轉,所有的不是都在指向顧南城出軌,還意途逼迫原配離婚,扶正小三。
顧南城也不多做解釋,依舊看著入戲感十足的楚子萱。
他聲音低沉晦暗,磁性十足,問:“你想要什麼?”
楚子萱淚水漸歇,緩緩收住。她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側過頭,避開了顧南城的視線。
“你是顧氏的董事長,我知道你手中現在握有顧氏40%的股份,我要求不高,只要你分我和孩子一半的股權,我就離婚。以後再也沒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合樂融融。”
顧南城薄唇微啟,帶著冰霜冷意的話自他嘴裡吐出。
“你胃口倒是不小,打起顧氏的主意了。”他冷笑一聲,接著道:“別說顧氏的股份,就是顧家的一毛錢,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顧南城一把拂開了楚子萱抓住他胳膊的手,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楚子萱氣得臉都綠了,她看著顧南城的背景叫道,“顧南城,你給我站住。”
顧南城哪裡是肯聽人指喚的人,聽見她的怒吼,他連腳步都沒有一絲停頓,迅速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顧南城的話,無疑是當眾給了楚永生一巴掌,暗指楚氏肖想顧氏的股份。
楚永生的臉乍青乍紅,呼吸急促。
他一臉怒色地回到客廳,對顧振東說:“老爺子,你兒子顧南城他這是什麼意思?”
顧振東沉著一張年邁的臉,沉思了片刻,對楚永生,也對楚子萱說,“晚輩的事,我不過問。”
顧南城的話是重了些,楚子萱想打顧氏的主意,她還沒有那個能耐。
稍微有腦子的人只要想一想,都會把顧南城的話當做他在間接地指責楚永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顧振東心裡相信兒子的,顧南城做事有分寸。
他那句,雖是無心之話,但也不是不可能。
“這還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嗎?他分明是在暗指這是我的授意的。”楚永生氣得不輕,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個見底。
砰的一聲,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回茶几。
顧振東看他一眼,臉上不動聲色,一邊安撫楚永生,一邊暗堵他的話頭:“小孩子家氣急了胡言亂語,親家公就不要往心裡去。”
楚永生被顧振東一句小孩子堵得說不出話來,若他再多計較,倒顯得他真有這意思,急著想撇清來。
顧振東掀了掀眼皮,似有若無地掃了眼楚子萱,緩慢道:“說到底,這話頭,也是子萱提起的。說不離的是你,最後要離的也是你。”
顧振東的話不輕不重,卻沉沉地壓在了楚子萱心頭。
她愣愣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地看著顧振東。
他這是什麼意思?
楚子萱本能地反駁,“是他質疑我在先。”
“你若是清白,何不等孩子生下來,把證據拿到南城面前,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呢?這樣一來,即便你的要求過份了些,他總不至於不管孩子吧?”顧振東說。
楚子萱一噎,竟無法回駁。
她有些躲閃地避而不言,心裡暗暗著急,她怎麼可能會等?
真等到孩子出生,事情就敗露了,到時候別說錢了,恐怕連命都要丟掉半條在這裡。
楚子萱一想到孩子的事早晚要露陷,態度堅決起來。
她仰起頭,迎上顧振東的眼眸:“離婚是南城提出來的,我尊重他的決定。我的要求就只有一點,必須分割財產。南城出軌在先,與季子瑤婚內同居,在法律上,他是過錯方。哪怕我要得再多點,也說得過去。我只要求分割一半的股權,這個要求也很合理。”
“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至於怎麼處理,你們自己決定。”顧振東頓了頓,平緩地接著說到:“至於顧氏的股份麼,南城才是顧氏現在的董事長,我說的話,早就做不了數了。”
“說到底,其實你也沒把我當成正經兒媳看。”楚子萱落寞地說。
顧振東這回正眼看了她一眼,睿智的眼眸中精光乍現,包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