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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我已經知道得夠清楚了。
“傅先生,謝謝你把我從警局保釋出來,以後如果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在顧嶼森的答案還沒出口之前,我立馬從傅斯年懷裡掙脫了出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
“你還要跟他走嗎?”傅斯年看著我道,“我剛剛跟你說的……”
還沒等傅斯年這句話說完,我的身子一個踉蹌,顧嶼森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攥住了我的手,徑直就走。
傅斯年接下來的話我根本聽不到了,不消一會兒,我就被他扯到了車上。
“好疼,放開我!”
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對他生氣,哪怕是被他帶到醫院足足抽了十次血救他的顧傾兒,我都沒用過這麼大的聲音跟他說話。
但他看上去竟比我還要生氣,一上車就將我抵在了車座上,我清晰的看到他的青筋一點一點因為震怒而暴起來,萬萬沒想到傅斯年抱我的那一幕竟對他刺激那麼大,他眼睛竟然都紅了,一字一句恨不得把牙齒都給咬碎,“莫清,你究竟還要給我招惹回多少男人?”
我推了他一下沒推開,更加生氣了,“你什麼意思?我和傅斯年今天不過第一次見面。”
“你和他第一次見面就能讓他抱?”他不由冷笑連連,“那兩個非要將你帶到警局的女人你也是第一次見吧,第一次見面就能和她們像個瘋子一樣在酒店打起來,莫清,你現如今真是變得愈發的不可理喻!”
我喉嚨動了一下,竟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心頭的委屈都要翻天了,可我能怎麼說?
讓我去告訴他,我之所以會跟那兩個女人打起來,並且死活都不肯道歉,完全是因為她們說了你的壞話,並且詛咒了你和顧傾兒的愛情。
所以我就像個瘋子一樣,衝出去跟她們大打出手?
這本來就是他和顧傾兒之間的愛恨糾葛,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猶如劫數一般的被牽扯進來,竟還入戲太深。
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亦可憐至極。
見我遲遲不說話,顧嶼森也料定了我是無話可說,憤然鬆開我的手,搖下車窗,再也不看我一眼。
他那樣的眼神是真的傷到我了,我也咬著唇不發一言,兩個人像是兩塊被燒紅了眼的木頭一樣,一路坐回了家。
只是讓我詫異的是,既不是結婚紀念日,又不是我生日,到了家門口,顧嶼森竟然沒讓司機將車開走去陪顧傾兒,反倒是腳步極沉的下了車,在我身後隨我進了家門。
第10章 傾兒,別走
雖然搞不懂他到底什麼念頭,但我也懶得去管他了,反正自從顧傾兒回國後,我們就分了房睡,他睡哪兒我根本也不用擔心。
外面冷得要命,我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對著鏡子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兩個女人下手實在太毒,明明都穿了衣服,我身上竟然全都是被她們用指甲生生抓出來的撓痕。
我不過一碰,就疼得要命。
因為怕被顧嶼森看出端倪,我連醫藥箱都不敢去拿,只能生生忍著這些疼痛,洗完澡就像個鴕鳥一樣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裡。
夜深人靜,最容易委屈,也最容易落淚。
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雖然不至於流眼淚,但我暗暗在心裡發誓,從今往後,我以後再也不要出去了。
我就安心的待在這兒,靜靜地等待著死亡,再也不要去管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著想著,我昏昏欲睡,很快就進入睡眠。
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力的敲門聲。
聲音太大,我根本不能安生。
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我披著睡衣起來開門,結果看到劉姨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外。
“少奶奶,你可算醒來了,顧先生發燒了,額頭燙得不行,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發燒了?”聽到這句話,我的睡意立馬清醒了一大半,急道,“那還在這幹什麼,馬上去叫醫生啊。”
“我叫了!”劉姨立馬道,“可我打了好幾次,私人醫生和司機的電話通通打不通,顧先生燒得不行了,嘴裡一直都在叫著您的名字,我不得已才來打擾您。”
叫著我的名字?
我瞌睡立馬全醒了,連睡衣都來不及穿上,匆匆忙忙就趕到顧嶼森的房間。
劉姨沒有騙人,顧嶼森看上去的確燒得很嚴重,我還從沒看過這麼脆弱的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好看雙眸緊緊的閉著,額前的發早已被冷汗潤濕,薄唇一張一合,仿佛無意識的在喃喃些什麼。
我心疼的走過去,他喃喃的名字卻瞬間讓我止住了腳步。
“傾兒。”
仿佛感受到腳步聲,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緊緊的抓著,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那個被他放在心底的名字,“傾兒,傾兒。”
顧傾兒。
劉姨這下才聽清,一張臉也是尷尬到通紅,小聲和我解釋道:“少奶奶,顧先生之前喊得含糊不清的,你的名字里又有個清字,我還以為……”
“沒事,你先下去吧。”我擺了擺手,輕聲道。
劉姨當然求之不得,飛快的就從我眼前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幫我把門帶關。
整個房間瞬間寂靜了下來。
我被顧嶼森抓著,聽著他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只覺得心被針扎得疼得慌,更遑論,那個女人還是他的妹妹,而我是他愛而不得才找回來的替身。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畸形的關係,剛準備離開,他卻仿佛像是感受到一樣,愈發用力的抓緊了我的手腕,沙啞的求道:“傾兒,別走!”
第11章 我不准
我腳步怔滯了一下,突然想起好久之前,那時候流感盛行,我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回到家就開始發起燒。
除了現在的癌症,那應該是我這一輩子得過最嚴重的一次的感冒吧,我至今記得,燒得實在厲害,兩隻眼睛都燒得布滿了血絲,顧嶼森照顧了我一天,將我抱在懷裡餵我喝粥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抬頭,竟然發現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得跟我一樣紅。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也被我傳染了,又急又慌的催他去看醫生,他卻置若罔聞,只是愈發緊的將我抱在懷裡,用下巴輕輕蹭著我的頭髮,嗓音極啞的道:“阿清,以後不要生病了好嗎?你疼,我比你更疼。”
你疼,我比你更疼。
這句話怎麼能由他說出口呢,應該由我來說才是最合適不過。
他不過是把我當成顧傾兒的替身才會對我百般愛護,而唯有我,才是真真正正,全心全意的愛上了他。
我真的好愛他,愛到願意為他抽血救他的顧傾兒,愛到容不得別人對他有一絲一毫的侮辱,愛到只要見他一眼,我胸前的兩根肋骨,連帶著整顆心都在每日每夜的為他發疼。
我從未和人賭過什麼,但不知道什麼開始,我這一輩子,就已經輸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了。
“我不走。”這個點,我不可能真的去幫他把顧傾兒找過來,於是我特地放輕語調,讓他以為是顧傾兒在說話,他果真放鬆了一些,抓著我的手腕沒有再那麼緊張和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