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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丟臉,看著那一道道鞭傷,心疼得不行,眼淚像是泄了堤的洪水一樣流下,連顧嶼森什麼時候醒來,伸手替我擦眼淚都不知道。
“傾兒,別哭了。”顧嶼森修長的手輕輕撫在我的臉上,嗓音沙啞到極致。
“疼嗎?”我問。
“不。”顧嶼森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道,“但你哭,我就疼。”
“你沒必要這樣做的。”我說,“昨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負責。”
“哪怕沒有昨晚,我終有一天也會和爺爺坦白的。”顧嶼森注視著我的眼睛,“傾兒,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愛你。”
我之前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幕,可沒曾想哪怕我千防萬防,這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
愛。
多麼沉重的一個字,重到他說出口的那一剎那,我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顧嶼森終究還是將整顆心剖開了都攤在我面前,而他不知道,只要他輕輕的一句話,我守了那麼多年的愛意,很快就會對他丟盔卸甲。
果真,他開始對我進攻。
“傾兒,你也愛我,是嗎?”
我動了動嘴唇,那句“不愛”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但事已至此,爺爺終於還是知道了,我知道他不會答應的,所以我只是知會一下他,並沒有想取得他同意的念頭。”他依舊看著我的眼睛,“傾兒,顧家我不要了,顧氏集團我也不要了,沒有你,這些東西都沒有意義,我可以帶你去國外結婚,只要你點頭,我願為你背棄世界。”
我猛地抬眸。
只要你點頭,我願為你背棄世界。
我此生,都再沒聽過這麼美的情話。
“你當然也可以不答應,但總之這件事我已經捅破,爺爺橫豎都不會放過我。傾兒,我不會改口的,我可以等到你答應為止,這段時間,大不了就再次像今天這樣,多挨幾頓鞭傷。”
向來穩重的顧嶼森,我從沒想過,他竟也會有這麼賴皮的時候,
什麼叫如果我不答應,他就一直受著爺爺的鞭子,他不可以這樣威脅我,他現在身上的每一鞭,我每看一眼就會疼得不行,鞭鞭都像抽在了我的心上。
“好,我們……試試。”
我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
如果他為了我連全世界都可以背叛,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為他闖一闖?
第46章 人生最灰暗的十分鐘
我和顧嶼森就這樣私定了終生。
他後面的鞭傷很重,必須住在醫院慢慢調理還不會留下傷疤,晚上的時候,我們睡在同一張病床上,他把我抱在懷裡,我頭靠在他胸膛,呼吸急促的聽著他的心跳聲。
“哥,這是夢嗎?”我問他。
如果不是,為什麼會這麼的不真實。
我竟然躺在了顧嶼森的懷裡,躺在了我本以為一生都愛而不得的男人的懷裡。
“你希望是夢嗎?”顧嶼森笑。
他總是問一些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從小到大都是,我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想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但好在我有他。
見我不回答,他唇角微微勾起,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在我傻乎乎抬頭應聲的時候,低下頭來,準確無誤的攫住了我的嘴唇。
我的心頭仿佛盛開了一片的煙花。
吻罷,他用指腹拭去我唇瓣的濕潤,寵溺道:“傾兒,你想要真實,我就給你真實,你想要做夢,我顧嶼森就陪你一起做夢。”
我哪裡想要做夢。
我自然想要真實。
做夢終有一天會醒來,可和他在一起是這樣的美好,我一輩子都不想再醒來了。
所以,愛情有時候真的會讓人陷入盲目。
這些天和顧嶼森一起在醫院同吃同住,這麼多年培養來的默契,有時候很多甜言蜜語都不用說,我一個動作,他就知道我想什麼,他一個眼神,我亦知道他想要什麼,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愛情。
以前我幻想,如果能夠和顧嶼森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我都會為此甜蜜回味一輩子,但現如今,我們真的就像是情侶一樣,心有靈犀的相處著。
我被這種美夢沖昏了頭腦,爺爺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所以我就認為他是妥協默認了我們。
而與此同時,我也從沒想過,經歷過上次那樣一件事後,傅斯年會再次找上我。
那是和顧嶼森約定出國結婚的前一天,我去商場購置東西,卻萬萬沒想到會看見傅斯年。
自上次後,我與他再也沒什麼好說的,視線對視的那一瞬間,我轉身就走。
傅斯年卻拉住我,“傾兒,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我再次甩開他。
“那如果是和顧嶼森有關呢?”傅斯年輕聲道,“哪怕和你最愛的男人有關,你也確定就這樣轉身就走,不和我談談嗎?”
我頓下腳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和傅斯年的會面,絕對是我短短二十年人生中有史以來最灰暗的十分鐘。
就連死亡,也絕沒有這十分鐘可怕。
出商場的時候,我臉色慘白到了極致。
翌日。
是我和顧嶼森相約去結婚的日子。
在決定好私定終身的那一刻,我們都無比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但我沒有去。
我不知道顧嶼森等了多久,總之超過了約定時間後,他的電話一個接一個,震得床頭不停的發響。
我的心臟仿佛也被震了一下,終於,在已經數不清是第十幾通後,壓在我身上的傅斯年幽幽問道:“怎麼,不接?”
第47章 背叛
是。
我在床上,而傅斯年正壓在我的身上。
電話鈴瘋狂的震動,我伸手一拿,按下了接聽鍵。
“傾兒,你在哪兒?”顧嶼森的聲音響在我耳畔,“飛機要起飛了,怎麼還不來?”
“哥……”
“你聲音怎麼了?”顧嶼森向來敏銳,我不過才說出口一個字,他就皺著眉頭略帶懷疑的打斷了我。
“我不能來了,抱歉。”我一字一句的說,“哥,昨天傅斯年來找我了,上次的事情,他跟我道了歉,我很愛他,就原諒了他。”
“哥,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結婚,我騙不了自己,這些天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用你去忘記傅斯年,最後卻發現還是做不到,對不起,我真的不愛你。”
我說著,隱隱的壓抑著聲音里的哭腔。
而在我這番話說出口後,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沉默。
我難以想像顧嶼森此刻在機場的表情,我更無法想像,他在機場等了我多久,像他那樣一個驕傲的人,何時又等過別人。
結果,我卻給他這樣一個噩耗。
“你在哪兒?”顧嶼森問。
我握著手機不說話,另一隻手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