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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經年,你究竟要幹什麼?”我終究無法維持方才的平靜了,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他是瘋了麼?綁了我不算,竟然還通知了顧嶼森?
傅斯年定定的看我,“阿清,你真是一點都沒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只有顧嶼森,才能激發你所有的七情六慾。”
他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只可惜我此刻已經沒空去管那些,我關心的只是,“傅斯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沒什麼目的。”傅斯年輕聲道,“我只是要毀了他所珍愛的一切,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完這句話,我只覺得荒唐至極,“我不是他珍愛的,你綁架我沒有意義。”
“不,阿清,你太低估自己了。”
話音剛落,倉庫外突然傳來了汽笛的聲音,傅斯年目光幽幽,一字一頓的道:“看,他來了。”
倉庫的門本就是開著的,借著月色,我看到一輛限量版的豪車緩緩停下來,車門被猛地推開,一條修長的腿邁入我視線,來人氣場全開,俊美如神。
是顧嶼森!
他竟真的來了。
在暗夜中,我與他四目相對,一時間竟像是隔了很長一個世紀。
我離開顧家,本已做好了一輩子都做好了不再見他的準備,沒想到現如今,實是造物弄人。
顧嶼森目光定在我蒼白的臉色,以及被繩索勒得發紅的脖頸手腕上,眼睛漸漸幽暗,氣息也愈發沉重。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明明只是出來走走,現在竟然會被人五花大綁的綁在這兒,更沒有問我,為什麼明明答應了他再也不與傅斯年有任何聯繫,現在卻和這個男人相距不過十厘米的距離。
他只是靜靜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才挪開視線,將手上拿著的一份文件,徑直扔到傅斯年的面前。
“這是你要的。”顧嶼森語氣平靜,“放人。”
第33章 揍到下跪
傅斯年俯身撿起地上那份文件,隨意掃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也不知道顧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己最愛的孫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隨隨便便就簽了股權讓渡書,將顧氏集團的大半壁江山拱手讓人,會不會氣得當場心臟病發。”
股權讓渡書。
顧氏集團的大半壁江山。
若是現在,我還不知道傅斯年的目的如何,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竟然利用綁架了我而去威脅顧嶼森,讓他簽署顧氏集團的股權讓渡書!而這麼荒唐的要求,顧嶼森竟然還答應了!
這個世界,究竟是誰瘋了?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你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放人。”顧嶼森顯然不想多說下去,只是將目光定定的放在綁著我的繩索上,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急什麼。”傅斯年將股權讓渡書扔到一旁,“股權的事一碼歸一碼,這個女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綁架到的,不多看點我想看的戲,又怎麼能輕易放人呢?”
顧嶼森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傅斯年勾起唇角沒說話,只是微微打了個響指,這聲音一出,很快就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兩人手上紛紛都拿著一根粗壯的木棍。
我完全沒想到傅斯年竟然還請了人,心頭突然伸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傅斯年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顧總從小天之驕子,應該從來沒嘗試過在底層生活,被人揍到下跪是什麼感覺吧。”
“當然,你也可以直接甩手走人,不過……”傅斯年將目光看向我,在與我發顫的視線對視時,又迅速的移開,“她,我可能就不能為你保證安全了。”
顧嶼森似笑非笑,“既然你知道用什麼能來鉗制住我,為什麼不直接動手,難道你還以為我會拒絕不成?”
傅斯年聞言,給了一個眼色,那兩個保鏢立刻就舉起了電棍,對著顧嶼森的頭部,用盡力氣狠狠砸了下去。
有狀似血液的粘稠液體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顧嶼森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擦乾,毫無喘氣的功夫,又是一棍子猛然落了下來。
一個接一個的電棍砸下來,兩個保鏢下的手一下比一下狠。
隨著暗夜裡的氣息越沉,電棍砸在骨頭上的聲音也越來越重,突然一個電棍直接掃在他膝蓋上,我隱隱聽到“咔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顧嶼森身子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在了地上。
“顧嶼森!”我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而與此同時,一把黑色的手槍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手……槍。
原本詭異而又血腥的倉庫瞬間安靜下來。
顧家雖是軍門世家出身,但誰也沒想到顧嶼森竟然會帶槍過來,那兩個保鏢生怕顧嶼森會撿起槍一槍崩了他們,高高舉起的電棍僵在半空,遲遲沒再落下。
傅斯年卻微微勾唇,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放在我的脖頸處,一腳將那柄手槍踹到了顧嶼森面前。
他的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猶如看好戲一樣道:“顧總,別說我為難你,你留一條手臂在這兒,我就放她走。”
第34章 死人
我不可置信的聽著這句話,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知道,顧嶼森不會答應這個要求的。
我知道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不愛我……我一直在腦海中重複著這句話,可是卻漸漸重複得我都有些茫然了,他如果真的不愛我,為什麼要去簽那份股權讓渡書,為什麼,要像個傻子一樣在這兒被別人打。
我對他而言,真的只是一個替身嗎?
顧嶼森擦了擦唇邊的血,微微勾起唇道:“我顧嶼森的一條手臂,多少個女人都換不來。”
“不過……”顧嶼森倏而一笑,目光幽幽的看向我,嗓音極低的道,“今天你還算抓對了人,我的命在你手上。”
“阿清,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和這個男人攪在一起,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話落,不由分說的,顧嶼森扣動扳機,猛地舉起槍朝自己的左肩狠狠開了一槍。
“顧嶼森!”
我淚流滿面,很想衝過去阻止他這種瘋狂的行為,可是整個人都被綁得死死的,我連動都動不了。
我從來都覺得自己沒用,這次卻是第一次覺得沒用到了極致,我最愛的男人,就這樣在我面前倒下來,滿身鮮血,如一座巍峨大山轟然坍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那一槍猶如打在了我身上。
“阿清,別哭。”顧嶼森看到我滿面的淚痕,鮮血觸目驚心的浸透了整條手臂,卻還不忘無聲的對我道,“別怕,不疼的。”
混蛋!王八蛋!
誰說我哭了,誰說我在擔心他疼不疼了。
這個男人永遠都會讓我傷心,我從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恨他!
他明明就不愛我,為什麼在傅斯年要求用顧氏集團的股權來換我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趕來?